罗娃儿神色淡然,如坦言那样,他对涂令那帮人没有憎恨,鄙视已经足够。
我认同他的想法,对待涂令他们,憎恨起来只会消耗自己的精神细胞,何必呢?
还嫌生活日子不够累吗?
况且有账算账,那也是明年大赛擂台上的事了,就来个了断吧。
我皱眉出神,罗娃儿可能见我沉默起来,他便轻脚轻手走去楼道旁边的石凳那里,然后慢慢低身坐下。
我已经回神,察觉罗娃儿动静异样,走过去问道:“你背脊拉伤了?”
罗娃儿坐在石凳上,轻轻扭扭腰板,点头说道:“昨天货仓上班搬东西,背脊筋头好像崩了一下,酸痛酸痛的,已经搽了膏药,应该没事。”
听来,我想起自己前些时间挫伤的右手腕,醒觉的将脑壳一抬,说道:“有个牌子的筋骨伤痛贴效果很好,我发讯息把药店的地址给你,暂时只有这一家有卖,你可以试试。”
罗娃儿双眉慢慢抬起,像是惊讶着什么,我猜想着,他是难以相信我为此伸出援手。
我却耸耸肩,身体最要紧,立马将药店的地址发给了他。
所说筋骨伤痛贴,自然就是何明亮,何子轩给我买的那牌子,这事情我金瑞一直记在心里,虽说两个傻儿至今失联,但……唉——!请下载app爱阅app最新内容
不说两个傻儿了,我将药店的讯息发出,罗娃儿立时收到,他揉揉背脊,微笑回道:“谢谢,我等一下就买盒试试。”
“工作重要,身子更重要啊,搬搬抬抬要格外小心。”我语气很随意,像是跟罗娃儿很熟络似的。
再说,我岁数比他大,出身社会做事比他早,过两招经验,谈不上过分吧?
这回,是罗娃儿递烟给我,他勉强立个半身,腰板依旧挺直,所以站姿怪怪的。
我接烟后,指着石凳,示意罗娃儿赶紧坐下,接着我点烟,又看看手机时间,嘟囔着谭超磨磨蹭蹭,至今还没下楼。
“没关系,反正我今天放假,时间是有的。”罗娃儿眯眼点烟,拨开眼前四散的烟圈,再对我微笑着。
我瞟他一眼,尴尬地点下头,也属于打破尴尬吧,我竟问一声:“既然你们五个人留守下来,那各自斗犬的训练进度到哪里了?”
罗娃儿面容僵住,眼神闪避,我会意之下,连忙说道:“我问问而已,你别多心。”
罗娃儿的食指将烟嘴轻敲,烟灰落下,他目光才慢慢给向我,神色为难,最后顿了十几秒,说道:“其实……我们五个各自的斗犬战斗力还有些弱,可能是我们五个没有当练犬师的能耐,也可能是各自的斗犬没有战斗天赋。”
“怎么会呢?身为新秀练犬师,肯用心增进和学习,进步必定会来,再说你们的比特斗犬都是“麻辣”的后崽,“麻辣”可是一届上城冠军级别的斗犬啊,所以我建议你们五个再耐心一些,就像我和我的好朋友一样,累是肯定的,但我相信进步一定会来。”
我耐心劝了劝,罗娃儿今后面对斗狗竞技怎么去转变,确实要看他自身能耐了,况且我解释再多,对方却无力坚持,心机也是白费。
罗娃儿耸耸肩,虽然嘴里无话,但面容保持友善,我也理解这种情况,毕竟头回见面,还没到十分熟络的程度。
其后,我们之间再也无话,闷烟接连抽了两根,最后打破尴尬的是谭超从楼道里走出,这磨磨蹭蹭的崽儿最先看见我,对我使劲挥手。
我有点反感磨磨蹭蹭的人,但见是谭超,也没多追究,只对他仰起头,问道:“麻辣呢?没有跟下楼吗?”
谭超抿唇微笑,转身指向身后。
这时,罗娃儿站起身来,用力过猛,受伤的背脊当然发痛,所以他嘴里嘶了一声,走过来跟我平排,朝楼道里看去。
所见,“麻辣”的四脚像是绑着铅块,每步节奏慢吞吞的,也或许刚刚喂食吃的太饱,撑住肚儿了。
“精神气还是没有啊。”我轻唸一声。
谭超转头看着我,说道:““麻辣”来我家才一星期而已,凡事都要有个过程,对吧?金瑞哥。”
我没好气斜谭超一眼,这崽儿竟敢教我处事了,更可能他在有心调侃我呢。
也好,起码谭超的态度是积极的,在他身边的“麻辣”也会因此受到影响,时间久了,作为斗犬的战斗精神气就可能重回“麻辣”身上。
“麻辣!快点过来。”听谭超的从容语气,明显跟“麻辣”开始熟络起来。
而“麻辣”果然听话,步子加快,看去像一跳一跳的,最后慢慢停下,呆立在谭超的脚旁。
罗娃儿朝“麻辣”走近一些,叹气后说道:““麻辣”都成皮包骨了,我们五个是真的不清楚“麻辣”的近况,唉!”
罗娃儿蹲下,托着“麻辣”的下巴,目光集中在“麻辣”左眼的‘X’状伤疤上,看了一分钟左右,最后摇头轻叹。
“放心,我刚刚给“麻辣”称过重,它来我家一星期,已经开始长肉了,相信再过一个月,它就不会是皮包骨了。”
性格害羞的谭超面对罗娃儿这位陌生人,他边解释边涨红了脸巴,这实属正常。
我高兴的是,谭超清楚自己害怕陌生人,却依旧开口向罗娃儿解释着,我又认为这是所谓的成长吧。
并且,这次会面之前,我已经提前跟谭超解释过罗娃儿的来历和要求。
谭超并没有反感,他很是清楚如今‘麻辣后系群’的最后五位留守人,并非再是我们狼青斗犬派的敌人了。
“跟我们有矛盾的是‘比特战团’,我很清楚的。”
回想刚刚通话中,谭超语气坚定的回应,我便微笑起来。
然后,我看见罗娃儿慢慢撑起身子,身子后仰拉了拉腰板,最后他面朝谭超。
罗娃儿抠了抠太阳穴的地方,使面对他的谭超不知所措,二人都有点社交恐惧的意思。
我没有搭话,看别个社交恐惧症发作,简直是享受,所以我只想看个热闹。
十几秒后,罗娃儿低着头,右手在外套内袋翻了翻,才拿出一个白色信封。
为何说‘一个白色信封’,而不是一张白色信封呢?
因为我亲眼所见,白色信封有点鼓,里面是塞了东西的。
罗娃儿双肩提上,面对谭超笑了笑,将白色信封伸给谭超:“最后留守的我们五个人,虽然没有时间照顾“麻辣”,但我们五个凑了点钱,就当做“麻辣”的伙食费,你一定要收下。”
谭超双手已经藏去背后,他无助地看着我,脑壳在轻轻摇动。
我也看够热闹了,走前一步,面朝谭超点头:“谭超,可以收下罗娃儿他们凑的钱,这是他们应该给的,也是你应该收的,相信我的话嘛。”
谭超慢慢将双手伸了出来,朝白色信封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