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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平南军万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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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西城便有人往城墙上射了封箭信,直到确认城头真的收到,才顺着壕沟爬了回去。

    守卫西城的是第一协第三标的千户徐林,拿到密信后不敢怠慢,直接回县衙禀报。

    自从两天前援军到来,新兵镇两个协入城加入守城作战,归王三国指挥。剩余一个新兵协和第三协驻扎城外,归王归正指挥,做小规模反攻。

    两天以来,大量新兵见了血,不再是刚来之时只有训练的样子货了,带了一点杀气。

    李柘在县衙还没睡,点着灯思考下一步行动。

    王三国巡城完毕,坐在下手,等着议事。

    徐林通报后进来,见到李柘在沉思,就将信交给了王三国,王三国拆开看完,忙不迭起身,嚷道:“将军,大喜啊!”

    李柘回过神,眼神从地图上移开,淡淡地看了眼王三国:

    “何喜?”

    “将军请看,清远城被司人余部巧取,敌军想要撤退,胡子玉部欲归降!”

    王三国一面将密信递过去,一面说道。

    李柘挑了挑眉毛,接过来,看了一遍,望向徐林:

    “哪里来的?”

    “末将在西城巡城,有人在城下射上来的,被兵丁捡到,卑职不敢怠慢,连忙送了过来。”

    “你看了?以为如何?”

    “卑职看过了,卑职以为十有八九是真的,西城虽然没有什么大动静,不过胡子玉确实是主将,若是敌军按照密信的计划撤退,此时东城、南城、江面上,应该会有动静了。”

    李柘点了点头,转向王三国。

    王三国会意,派人去各处查看消息。

    “三国,你说这胡子玉归降,几分真,几分假?”

    王三国挠了挠头,试探地说道:

    “将军,真假不重要,只要清军真的撤退,胡子玉必有反应。若是真的,他要么直接来降,要么按兵不动,要是假的,提防他反戈一击,破城就是了。”

    李柘又问徐林,徐林想了想,表示认同,并主动请缨,继续监视西城外胡子玉部。

    李柘当即同意,命他回了西城。

    不多时,东、南面城墙都来了消息,清军水师确实调动频频。

    李柘看向王三国,努努嘴。

    王三国懂了,命令东门、南门开始清理城门洞,精锐集结,听号令准备出城,破坏敌军撤退计划。

    李柘补上命令,命令北门外王归正部留一协监视西城,听到城头炮响,亲率一协向东攻击,命令炮标集中城头火炮,换实心弹,半个时辰后,轰击清军异动之处,作为号令。

    各路传令过罢,李柘遣王三国去了东城,自己上了南城城楼,坐在冰凉的石阶上,等待约定时刻的到来。

    千里眼下,城外清军后营确实火光熊熊,在集结,上船,起码密信的一部分,获得了证实。

    炮标火炮已经移动完成,检查完毕,就等一声令下。

    李柘看看时间,挥手下令:“开始吧!”

    轰隆隆,先是南城火炮开了火,炮弹直指敌军后营方向,虽然打不到,但是声势很隆,紧接着东城也开了火,半个城头弥漫在硝烟中。

    炮标也不管能不能打中,知晓这可能是决战时刻,一个比一个来劲。

    南城、东城,城门洞开,大批军士举着火把列队出城,杀向了清军阵地。

    张玮尚不知胡子玉已经反正,只道是动静太大被明军发觉,一边催促中军继续上船,一边派出更多的殿后部队,试图阻拦明军兵锋。

    这却是做的差了,若是陆路,走了就走了,如今一批人上了船,却要让另一批拿命殿后,谁能愿意?

    不多时,倒卷珠帘,殿后的清军溃兵就逼近了江滩,争抢着要上船,拥挤不堪,甚至有明军跟着杀上船只。

    张玮远远望见,知晓撤退行动失败,再不决断,已经上船的就走不了了,下令战船炮击江滩,无差别轰击。

    一时间,那个惨……

    王三国见状,下令兵马退回壕沟防御,派出队伍接收土垒火炮,调转炮口,与清军战船对轰。

    张玮眼看着江滩燃起大火,大批清兵堵在那里,接连有船中炮,狠下心来,下令顺流而下,不管了。

    李柘在城头望见,传令韶州南下运送援兵的船只,派出五艘远远跟着,便不再管逃走的张玮所部,下令逼降清军、加强戒备,天明后打扫战场。

    一个时辰后,天微明,东城、南城战场基本打扫完毕,清军攻城火炮缴获了十余门,弗朗基小炮更是有了近百门,刀枪、火铳不计其数,光是留下的俘虏,就有三千余人。

    平南军激战中伤亡倒是不多,只有千余人,基本都集中在最后被清军战船无差别炮击的那个时候。

    徐林来报,西城外并无动静,胡子玉遣人举起了白旗,请示下一步举动。

    李柘看到大局已定,自身占据优势,下令清理西城城门洞,派人请胡子玉部将领,进城商议反正待遇一事。

    待到红日初升之时,城内城外基本平静了下来,英德十几天的攻防战,以平南军的胜利告终!

    “万胜!平南军万胜!”

    “万胜!平南军万胜!”

    胡子玉率心腹将领进城之后,正好遇到了高呼胜利的明军海洋。

    知县宋智贤在组织民壮清理城内废墟,遇到进城的清军,奇怪地看了一眼。

    胡子玉瞧了瞧四周,看了看带队的明军军官徐林,有些沮丧,叹了口气。

    到县衙时,千户刘庆安、王振、齐大力、赵晓松在门外迎候,这让胡子玉心头安稳不少。

    进了大堂,胡子玉看到了坐在上首的年轻将领,心知便是明军主将了,连忙跪下行礼:

    “罪将胡子玉见过大帅!”

    李柘连忙站起身,走过来,双手扶起胡子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胡将军弃暗投明,怎么能说是罪将呢?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平南军参将、英德城守将王三国,平南军参将、韶州城守将王归正,还有……”

    李柘不辞劳苦,亲自拉着胡子玉,一个个给他介绍平南军将领,上到参将,下到千户,一个一个介绍。

    胡子玉感受到了李柘的热情和重视,等李柘介绍完,开始介绍带来的麾下将领:曹少达、尹碧、王会,都是游击,千户以下的,他根本没带。

    一番介绍之后,胡子玉发现,平南军的官阶真是低的可怕,两万多人的队伍,居然只有两个参将,数个千户。相比之下,自己5000人的队伍,真是千户遍地走了。

    李柘坐定,为了坚定胡子玉投城信念,提到了在外还有一个总兵、一个参将、数名游击将军的事情。

    胡子玉内心盘算,按照英德城的兵力对比,外面岂不是还有数万大军?

    这么多人,哪里来的?

    他也不敢在这时候问,心里却想着,这把真是赌对了。

    聊到投城待遇问题,胡子玉主动提出,要降官阶,李柘自然不愿意,万一被人误会平南军苛刻,日后投降少了怎么办?

    “子玉兄,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好歹子玉兄也是有功,不升迁就算了,若是降官阶,怕是会惹人笑话。”

    “若是子玉兄同意,我提两个方案。”

    胡子玉摆正姿势,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

    “大帅,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