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心灵漩涡 > 西奥博尔德·琼森侦探の第Ⅳ章

西奥博尔德·琼森侦探の第Ⅳ章

    “我来时是在地铁车站厕所里化的装。”她说,“真叫人恶心。但我不想让人看到我从这儿离开。灾祸即将临头,我预感是这样,欧文·斯宾塞也很害怕……”

    她站在门口,等我开门。一位苗条漂亮的女人,化装后像个丑八怪。我想,女人这样丑化自己,肯定早已把骄傲置之度外,一定是万般无奈了。我一点也没有消除她的痛苦。

    作为骑师我非常了解她这个人,但这丝毫无助我为她排忧解难。她这个人动不动就发号施令,我16岁起就一直对她毕恭毕敬,唯命是从。

    我想,要是今晚我逗她笑,热情地抚摸她,甚至于亲吻她,也许会使她感觉好些。但我与她之间有隔阂,而且不易逾越。

    “真不该来。”她说,“我明白了。”

    “你是不是想叫我……采取行动?”

    她顿时转怒为喜。“啊,天哪!是的!可我真蠢,自欺欺人,明知你不过是个骑师,却……”

    我打开门。

    我轻声说:“但愿我现在还是。”

    她看着我,但却没看见我,她心里已想着回去的路,想着电影,想着回去后怎样向欧文·斯宾塞交待。

    “我并没有想入非非。”她说。

    她急转身,头也不回就走了。我目送她转向楼梯,毫不犹豫地消失在夜色中。我总感到做得不大妥当,伤了她的心。我关上门,回到客厅,似乎她的紧张使厅内的空气也不平静。

    我俯身捡起较大的碎玻璃片,但小尖碎片太多,想偷懒还不成,于是我干脆从厨房拿来备箕和扫帚。

    我左手完全可以拿住箕。要是我想叫假手松开,手指和大拇指便自动分开;如果我要手指往手心弯曲,手指又能握起来。大脑指令和电动反应总是相差两秒钟,要把握好这个时间差是很困难的。

    当然,手指抓得很紧,我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的。给我装假手的人说,能抓起鸡蛋就算是了不起了。但我一开始练抓鸡蛋就打碎了十几个。由于常常心不在焉,电灯泡被弄炸了,香烟盒被捏扁了。所以我一般不怎么用这种科学奇迹。

    我把碎玻璃倒进垃圾箱,回来又打开电视机,可是喜剧已结束了。艾琳·斯宾塞偏偏在我看电视剧时来找我,真扫兴。我长叹一声,把电视机关掉。随后便烧牛排吃,吃完后又打电话找哈罗德·特里,他是记者。

    “要了解情况你得破费。”他知道打电话的是我时便向我“敲竹杠”。

    “破费什么?”

    “酬谢我。”

    “行。”我说。

    “那你想了解什么情况?”

    “呃......”我说,“几个月前,你写了一篇长篇报道,介绍欧文·斯宾塞,写了好几版。”

    “不错,是特写,深入分析了他的成功。每月有专版报道雄心勃勃的人、大名鼎鼎的人,以及流行歌星等等。把这种人登在固定的版面上,其实是揭露他们不可见人的秘密。”

    “你躺着吧?”我问。

    沉默片刻后,我听到他身旁传出一阵女孩子的咯咯笑声。

    “让你的直觉见鬼去吧。”哈罗德说,“你怎么会这样想?”

    “出于妒忌,我毫不隐瞒。”其实我真想随随便便地问问是否他身边有人。“你明天去坎普顿吗?”

    “大概去吧。”

    “你能不能把那报道带一份来给我?我一定请你喝一瓶酒,你随便挑。”

    “哈!伙计,哈!伙计,到底是响鼓用不着重敲啊。”

    他没多啰嗦就把电话挂了。那天晚上剩下的时间,我阅读了近年来出版的有关场地赛马的书籍,追溯德鲁、帕迪、鲍德温以及山姆的生涯,但我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

    我近来常常在和我岳父一道吃午饭,确切地说,是和我过去的岳父,伦道夫·王尔德中校(已退休)一起吃。他是我前妻的父亲。我对她女儿奥尔佳曾经是一片忠心,百依百顺,但她想叫我放弃赛马,我没有依她。

    我们俩结婚有5年光景:两年和睦幸福,恩恩爱爱;两年反目为仇,吵吵闹闹;剩下一年则是在苦水中熬过来的。如今创伤还没有彻底医治,常常还能感到伤口隐隐作痛。我好不容易和她父亲建立了友谊,看来这种友谊是我们家庭破裂后留下的唯一受我珍视的东西。

    大多数礼拜四,我们在旅馆的楼上酒吧间碰面。他喜欢喝杜松子酒,我喜欢喝威士忌和汽水。

    “奥尔佳这个周末要去艾恩斯福特。”他说。

    艾恩斯福特位于牛津郡,他的寓所就在那儿。每逢星期四,他去伦敦办事,往返总是开他那辆斯柯达轿车。

    “要是你也下乡去就好了。”他说。

    我看了看他那漂亮、与众不同的面庞,竖起耳朵,听他不厌其烦地讲,音调拖得老长老长,但说话老是闪烁其词。

    这种人眼睛尖,目光敏锐,能洞察秋毫,就像激光一样能穿透别人的心。这种人的正直感我笃信不疑,但要说他仁慈,我死也不相信。

    我小心翼翼地说了句讽刺的话。“我到这儿来不是让人暗算的。”

    “她同意我邀请你。”

    “我不信。”

    他满腹狐疑,低头盯着酒杯。我与他交往的时间较长,对他了如指掌。他每次叫我做明知我不肯做的事时,眼睛总是避开我,像这天这样盯着酒杯,沉默不语,但脑子里却在想对策。

    相对无语,真叫人难受。他终于开口了。“恐怕她遇到麻烦了。”

    我瞥了他一眼,他还是不肯抬头。

    “查尔斯,”我绝望地说,“你不要……不要叫我去,你知道她近来对我的态度很粗暴。”

    “我记得,你一向是助人为乐的嘛。”

    “神经正常的人绝不会往虎穴里走。”

    他蓦然抬头瞥我一眼,嘴角的肌肉略微抽动了一下。也许像这样描述一个人的笑容不大妥当,有损他的形象。

    “我了解你,西奥博尔德·琼森。”他说,“你深入虎穴又不是第一次。”

    “可这是只母老虎啊。”我不无幽默地纠正了他的话。他趁机追问:“那你答应去喽?”

    【作者题外话】:如果大家觉得书还行,手头又正好有银票,请投在最新章节里,这样的票才算数,感谢读者!  27962/110682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