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雪季甚早,吾,异人与舞姬赵姬相识阳翟,拜为兄弟,往返洛阳,后知异人乃文王之子,大惊!
吾欲行远,奈何异人相求,异人心有抱负,所谋乃大。
是时,吾初入朝野,年轻气盛,便应之。
吾携家财以助,不为名,不夺利,只因异人称余兄弟,交心知己!
此路血流成河,终助异人高登。吾几欲走,奈何异人强加以国相,将吾驾之高台,不能轻离。
初登高位,皆有不服之人,异人乃质子登位,不服之人更甚。
吾尽心竭力广收门客,已备不时。外人皆传吾不甘商人贱称,欲与“四公子”齐名,可吾不在乎。
师之言,吾不忘。
人生于世,无非名利,欲陷于庸。人之所得,无非凡物!
人生于世,心静神明,随波掌舵。人之所得,无非美景!
因名利而往,终因名利而亡。
可江湖广远,难觅知音…
朝中局势比江湖更甚,一丝可及,万般不尽,不敢轻行。
为相一年,平赵之乱,定国策,整律法…秦国上下事,无不涉足。
吾之言,异人皆信之,吾之荐,异人皆用之。
曾私下谓余:
子于朕言,非家仆,乃国相;于我而言,非主奴,乃兄弟…
君之信如此,吾何不尽心!
说着话吕不韦已经落了浊泪,衣襟果然寖湿!
桂某亦百感交集,心中不是滋味。回想那个和平年代,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怎么可能到如此地步,更非说君臣之间。
“一张商人之嘴,说动天下风云。世人皆知商人逐利而存,既为商人,亦能放下名利,虽所做甚多,却懂的藏功,不过可惜…”说话的是鬼老,扶着他的长须,显然意犹未尽。
吕不韦和桂某皆目视而来,想要知道接下来的话。
可鬼老不说了,拿出了袖中卷轴,其上印有【祖龙】二字。
此卷轴并非竹简,而金丝为帛,绣字而成,看着不像凡物。
“可有兴趣?”
吕不韦双手持卷,只摊开半卷,便已震惊不能自主。
“不知阁下?”
……
“是我的师傅。”
不知怎么的,桂某恍惚间感觉到鬼老似乎在笑。
吕不韦吓得手乱,那卷轴几欲落地,不过被他半空拦下。
纵横现世便已让七国乱动不止,如今鬼谷亲临,还是两代鬼谷,世间风云变幻,叫人如何夹缝求生!
“祖…”
话未至半,鬼老已是出手制止:“不知这一局,先生可否?”
“此道未免太过难行,不过前辈愿俯身来请,我自然力竭相助,九死不悔!”
“如此甚好,纵横家学子无数,可传人却只有两位,若你我早些相遇,或许我可以为你倾囊。”
“得先生高评,此生无憾也。”吕不韦收好卷轴,藏于宝夹之中。
此后又闲聊许久,方得离去。
桂某所感良多,历史永远具有偏颇,诸多真实与否,还是须要亲临才知。
吕不韦此人,若非亲自相谈,只凭历史断论,怕是永远不得真相。
从这吕宅出来后,不见那个小孩。
河边读书声稚嫩,亦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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