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欲何起,风欲何止。四肢无错,冷汗湿襟。
过了很久,桂某才从那强烈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甚至不敢以目光去正视他。
原来自己竟是如此胆小之人。是因为自己以前当太子爷过于顺心了吗?以至于忘记了这到底是一个残忍的世界。
桂某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出来,就那样平平淡淡的在山中躲一辈子就好。可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妄想着做一个主角的梦,就如同小说里写的那样……我是被什么迷了神?
面前这个人散发的杀气宛如实质,刚才他是真的动了杀心。若不是这具身体的原因,恐怕自己已经死过千百回。
一股恶臭袭来,彻底将桂某带回了现实,他下意识的低头,还好,不是。
何为战国,那自然是“战”。
车辙吱呀的叫着,宛如死神的赞歌。它缓慢穿行在这尸泽之中,层层堆积的腐烂国度在烈日灼烧下尸味更甚。
“没人打扫战场的吗?”桂某心有疑惑,可看着他冷漠的脸,还是咽回了肚子。
等出了韩国,桂某才突然想起,自己原本是打算去看看韩非的,可现在已经离开,再想起时却是迟了。
回头透过那狭小的木缝,外面也并非是好光景,无人打扫的战场,不久后定会迎来一场瘟疫,周围的人全都无法幸免,或许又会被称为天灾。
后面的日子桂某已经在这无边的山野中迷失,除了那条隐约可见的道路似乎还连接着天的两端外,桂某再分辨不出东西南北。
桂某突然希望这个世界能有飞机,虽然这是不大可能的,可桂某仍然将这希望怀揣于心。毕竟这个世界是有“朱雀”这样一种机关兽的,希望到时能够再次体验如同坐于飞机那般,享受凌驾于这个世界上空的感觉。
“下车吧。”
这一路因自己的关系停停走走,桂某实在想不到,以前不需三日的路程,竟走了三个月,而这还没能够到达目的地。
前方那无比明显的标志性走势的山脉,让桂某又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横*山脉,自然界的怪胎。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片地界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这些山中精灵全然没有因为现在的战争而受到影响,却是在数千年后的和平年代失去了乐土,桂某不解。
而这里不过桂某所以为的终点,实际上这才是起点。所以当他穿过山脉,得知还要继续前进挑战能世界最高的雪山时,理所当然的竟哭出声来,不过可惜这具身体没有眼泪。
自己从小到大吃的苦,没这一次途行来的多,心中的委屈又没人诉说。可就算有人听他诉说,又会有谁同情他,那些王公权贵?
桂某突然的失态倒是吓到了随行的几人,不过在他师弟一个眼神过后,皆是转过身去被对着他。
他看着桂某的丑态,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然后转身先行一步。
他的手下自然是选择跟上,没有人会尊敬这样的鬼谷先生。
人人当逢乱世,鬼谷传人更不当如此。
在这苍茫雪山深处,一片明净的湖畔,一座戴着白雪帽的冰楼依山而立,与四周苍雪融为一景。湖上小舟宛若凌空,老人手中竹竿泛黄,想来已经历不少岁月。
老者端正详和,静坐船尾,也不去注意鱼儿是否咬了钩,银丝白发披散在肩,遮住了他的后背。从这看去,却是如同雪人一般。
面对着一望无际的雪川,桂某却是说不出的感觉,以前到过这雪山下的高原,也仰望过它的英姿。
桂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深入它的腹地,连哪些科考人员也难以到达的地方。
不过在走过一次后他也理解了,这片地界全然是不能以常理来理解的,甚至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带领下,也需要多次经过相同的地方。
“阵!”阅览群书的桂某自然而然就往这上面想去了,可普天之下真有人能布下如此大阵吗?
其他的人都在雪山下驻足,现在唯有他们二人在这雪山穿行。
“还有多久?”再次经过桂某以为的同样地方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如果你能快些,我们在三天前就已经到了。”那个白地上的黑色背影并未回头,不过他却是再次停下,开始依这旁边的冰墙开凿,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桂某只是看着他做着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又要等上一天。
夜,很冷。
依靠着自己雄厚的内力,在这冰**勉强能够抵御严寒。身上穿的不知什么动物的毛皮大衣也已结上冰霜。
辗转数日后桂某终于听到了他最想听见的字…
“到了。”
未名湖畔未名人,桂某看着眼前这片深处雪山腹地的明净湖泊,只觉得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明明地处严寒雪地,这湖却未能结冰,莫不是这湖底暗藏热流。可一试水温,竟是让他打了寒颤。
“自己进去吧,师傅就在里面。”
“里面?可这里看不到一个人?”桂某又扫视了一次,可视野中除了那湖中睡意漂泊的小舟,以及四周苍雪,再见不到其它活物。
“进去吧。”
看着他目光所至之处,确有一点晶莹的闪光。细细看去,竟是一间美丽的小屋,隐在那山壁下。
行走在这湖边,总有种未名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旁边向上的山壁披着厚重的冰雪,随时都有一种要掉下来的感觉,压抑而沉重。
这时那个所谓师弟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然后彻底消失,湖中的小舟似乎动了动,但又没动。
“我出现幻觉了吗?”桂某揉了揉眼睛,想要看的真切些,然而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真的出现了幻觉?”
继续前行,恰巧出现的雪堆没过了桂某的视线,于是只能低头赶路,并随时注意两旁的雪,他害怕一个雪崩就把自己整没了。
当那座晶莹小屋再次出现在他视野中,桂某几乎是飞奔过去,屋子总能给他一种安全感。
可屋门却是紧闭,远处看着的晶莹感,也不过是石头上的冰霜。
“这样的地方,真的会有人住?”
再次向湖中看去,而湖中小船,此时哪里还看得到半点影子。
【作者题外话】:“小易,昨晚还不错吧,哥也知道牢里没有女人,那不是人过的日子……”
“行了,熊哥,我只想向你借几个人手。”吴易接过他递过来的烟,放在嘴里。
“我说小易,你进去也有十多年了吧?哥实话实说,也不是哥不借,要是当年那个年代,我二话不说,提起砍刀就跟你去干了,可十多年过去……”
“……时代终究是变了。”
这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在此时也显出一种无奈,他拍了拍吴易的肩,从旁边走过,放下一张砖石金卡。
“这个年代,还是这东西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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