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摄政大明,崇祯求我当皇帝 > 第三十九章 建安候何在?

第三十九章 建安候何在?

    朝堂之上,每次论事,各派想的不是去解决问题,而是先把问题的责任和将会出现的败坏后果往政敌身上去推,先把论事变成党争,变成派别之争,而后便无所谓对错了,只有利益之争,最终政论就变成了利益集团的攻讦,国事最终为党政和利益之争所累,直至滑向深渊,无可救药。

    每临大事,便是如此,这可以算是崇祯十七年朝局的缩影了,也是明朝末年朝堂形势的鲜明特点了。

    崇祯以手轻轻摁住太阳穴,以缓解头部的疼痛,并且开口再次重申自己的想法,想要臣子们畅所欲言,不要纠结于党派之争和个人利益之争。

    “诸位爱卿今日皆是论事为主,不能因言废事,朕,也不会做事后追究。”

    崇祯的表情有些痛苦。

    可是事情,那里有如此简单?

    吕大器和史可法各自的发言,已经将政论演变为攻讦,表面上看是主战派和主和派之间的争论,实际上是南京部堂衙门之间深刻的利益矛盾所引起。

    吕大器一方想要维持现有局面,将自己在江南地区的利益尽量维持,不去和满清,闯贼相互大战,徒然消耗自己的实力。

    史可法一方面想要主动出击,虽然自己也属于清流和东林一脉,但是东林内部向来也是相互倾轧不休,史可法明显不满足于江南数省的安稳局面,至少,数年之内,光复中原,是其心愿所在。

    不一会,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的代表已经开始争论不休,南京部堂,各高阶勋贵,手握兵权的大佬,都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但都是以自己利益为出发点,毫无实际作用。

    坐在皇位上的崇祯,只觉得头大如斗,脑后好似针扎一般刺痛。

    明明到了南京,但是为何朝局上的一切还是丝毫未变?

    都是一样的蝇营狗苟,都是一样的争论不休!

    吕大器,高宏图还有汤国祚等人喋喋不休的声音好似远在天边,又好似在耳边萦绕回响......

    “嘶!!”崇祯只觉得脑中好似被人重重一拳捶下,剧痛无比,双手瞬间紧紧攥着龙椅,双目紧闭,表情带着痛苦,几欲晕倒。

    “皇爷?”一旁的王承恩发现了崇祯的异常,慌忙开口,想要上前将崇祯扶起来。

    王承恩的这一嗓子,也让殿内诸臣暂时停止了争论。

    吕大器和高宏图皆是整了整衣衫,躬身向着崇祯一拜:“臣御前失仪,求陛下降罪!”

    殿前御史此刻也站了出来,好似才想起自己的职责,向着几乎倒坐在御座上的崇祯躬身:“臣殿前监察御史,请求治罪于高宏图,吕大器,君前失仪之罪!”

    整个奉天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崇祯在王承恩的搀扶下,堪堪坐稳,额头上也已经汗水淋漓,透过沉重的呼吸声崇祯好似能够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一下下的好似要撞开胸膛,只让人心悸无比。

    殿下,班列中的刘文炤双眸微眯,观察着御座上的朱由检,只觉得崇祯好似有些不对劲:“皇帝的身体,好似越来越虚弱了?”

    “皇爷,要不要歇息一番?叫御医过来?”王承恩有些担心的看着崇祯,轻声询问道。

    紧紧抿着嘴唇,以鼻端呼吸了几下,崇祯摇了摇头:“先等一下!”

    在王承恩的搀扶下,崇祯从新坐回到龙椅上,目光有些虚浮,望着殿内诸臣子,内心的失望和苦涩可想而知。

    这些个臣子,外戚,一个个都号称忠臣良将,但是一遇事都是相互推诿,指摘!从无什么有利于国家,有利于社稷的建议和作为!

    外戚?

    此刻昏头涨脑的崇祯脑海中突然有一道精光闪过,朕还有外戚啊!满朝文武大臣靠不住,外戚皇亲还靠不住吗?

    南迁以来,外戚皇亲在崇祯的心目中分量,已经越来越重了。

    “朕......”崇祯语气顿了顿,其目光在殿内扫视着,好似在寻找什么,半晌才道:“建安候刘文炤何在?”

    崇祯的话落在大殿内,引得诸臣一片诧异。

    这刘文炤区区稚齿小儿,国家大事,与他何干?

    而班列里的刘文炤也是一愣,这种局面,如果开口,可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啊。

    “不过,”刘文炤袖中五指一攥:“迟早都要上场,早些上阵,也没有什么关系。”

    “臣在!”

    在众人惊异中,刘文炤出了班列,站在殿中,向着崇祯一礼。

    看着刘文炤,崇祯方才脑中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好似也缓解不少,崇祯身子前倾,温言道:“方才诸臣的讨论,爱卿也听到了?”

    “臣听到了,”刘文炤依言而道。

    “嗯,”崇祯点了点头,带着一丝期盼:“那么,对于目前之局面,爱卿可有看法?”

    崇祯这话一落,站在队伍首位的刘宗周双眸一闪,内蕴怒意:朝堂之上,一介外戚,有何资格让圣上亲自垂问?

    殿内其余人也是有些疑惑,这建安候因为正阳门外之事,在南京城内声名鹊起,但是家国大事,何必问于外戚?

    “臣以为,坐看满清和闯贼之战,无异于砧板之鱼肉,坐等屠戮而已,到时候无论满清亦或者闯贼做大,都不是我大明能轻易抵抗的,”刘文炤显然无视了殿内诸人的敌视,听到崇祯的问题之后,将自己心中侃侃而谈,并无丝毫退缩。

    “你主出兵作战?”吕大器依然是咄咄逼人,毫不退让,疑道:“稚齿小儿在此纸上谈兵,岂知战争之残酷,波谲云诡,不是你靠运气斩杀千余闯贼就能相提并论的!”

    面对当朝大佬的质问,刘文炤显得从容不迫,眼睛扫了扫吕大器:“你言我斩杀两千余人是运气使然,敢问吕大人,可曾领兵?”

    “你......”吕大器脸色一白,他一个治国之臣,哪里有过领兵之经验,大多是在朝堂之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

    “是谁在纸上谈兵,又是谁想要图一夕之安寝,昭然若揭!”刘文炤向前迈出两步,靠近吕大器,直视当朝礼部尚书:“吕大人也不必激我,若国家有诏,领兵出战,某绝不推辞!”

    刘文炤的一番话,将吕大器直接呛得呆在当场,礼部尚书指着刘文炤,只是反复念叨:“竖子无礼!凭借微末寸功,也敢干预家国大事!”

    “好了,”见到吕大器如此吃瘪,崇祯内心也是有着一丝喜悦,但是表面上给与老臣的体面还是要的,挥了挥手,崇祯想要让吕大器退下:“吕爱卿先行退下,听雪舫将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