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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无奈

    推开殿门走入其中,朱翊镜在木门吱呀合拢的声音中缓步前行,来到了正坐在桌后批改奏折的康宁女帝面前,对着她深深鞠躬行礼:

    “母皇安康,儿臣奉旨来了。”

    听见朱翊镜的请奏,康宁女帝却只是继续闷头批改着桌子上的奏折,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朱翊镜对此也不苦恼,只是溜达到旁边,找了个凳子搬过来准备坐下。

    这边朱翊镜刚撩起衣服下摆,康宁女帝忽然开口了:

    “你,别在那里坐着,实在碍眼。来这边,和朕一起看看奏折。”

    无奈之下,朱翊镜只得起身来到了康宁女帝身旁,俯下身子观看起写着密密麻麻字样的奏折。

    刚看没两眼,康宁女帝就已经批改好了奏折,把它放到一旁,然后再拿起另一封新的奏折。

    没办法,朱翊镜只好跟着看起来新的奏折,只是这封刚刚看了不到一半,大概知道是在讲边关战事,康宁女帝就又批改好了。

    只是这次康宁女帝伸手直接把奏折塞给了朱翊镜,随口说了一句话:

    “把笙兰放出来的效果立竿见影,边关的那个疯丫头主动出击,斩获了一千多枚首级,己方才伤亡了不到三百人,在这里上奏邀功呢。”

    “哦~”

    明白康宁女帝的意思,朱翊镜将这封奏折放入袖子里收好,然后眼珠子一转回了句丧气话:

    “但要是知道之前笙兰被上官老匹夫恶心的事情,估计就未必会有捷报传来了吧?”

    笔锋略微停滞,康宁女帝忽然冷笑一声:

    “你以为这天底下所有人都和你小子一样,一点委屈都不想受?有时候,适时的忍耐才是最关键的。”

    只是听到这句话,朱翊镜却笑眯眯地问出一个问题:

    “既然如此,母皇,儿臣想问问,太宗(朱棣)时期,曾经因为迎驾来迟责难太子,后来更是向杨士奇询问太子监国时表现如何。此事应该如何作答?”

    这看上去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实际上却暗藏杀机。

    在康宁女帝回答之前,我们来看一下为什么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又十分关键。

    如果回答太子十分积极,勤恳做事,和群众(大臣)们打成一片,能独立处理政事,威望很高的话,那太子一定完蛋了。

    你爹还在呢,现在就拉拢大臣,独立处事,想抢班夺权,让老爹不得好死啊。

    既然这个答案不行,那么我们换一个答案:

    太子平时积极参加娱乐活动,不理政事,疏远大臣,有事情就交给下面去办,没有什么威信。

    这样回答的话,太子的结局估计也是——完蛋。

    这又是一个非常类似二十二条军规的矛盾逻辑。

    太子的悲哀也就在此,无数太子就是这样被自己的父亲玩残的,自古以来,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关系始终是处理不好的,在封建社会,皇帝就是一把手,太子就是二把手,自然逃脱不了这个规则的制约。

    你积极肯干,说你有野心,你消极怠工,说你没前途。

    干多了也不行,干少了也不行,其实只是要告诉你,不服我是不行的。

    让你干,你就不得休息,不让你干,你就不得好死。

    这似乎是很难理解的,到底是什么使得这一滑稽现象反复发生呢?

    答案很简单:权力。

    谁分我的权,我就要谁的命!(儿子也不例外)

    然而康宁女帝可是自己打拼出皇位的人,稍加思考便给出了答复:

    “太子监国期间努力处理政事,能够听取大臣的合理意见,但对于不对的意见,也绝不会随便同意,对于近臣不恰当的要求,他会当面驳斥和批评。”

    本想着这样子朱翊镜就无话可说了,岂料他却是冷笑不止:

    “母皇啊,如果是在太祖面前,这种话只会落得个袁凯的下场。”

    听到朱翊镜这句话,康宁女帝顿时柳眉竖起。

    某日,朱元璋派了个工作给监察御史袁凯,把涉及到胡惟庸谋反案处决人犯的名单交给太子朱标。这应该是个很简单的工作,但袁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命运就这样改变了。

    他把名单交给太子,太子看到名单上人太多,主张从宽处理,可问题是他并没有自己去找老爹说这句话,而是转告袁凯,让他去告诉朱元璋自己的意见。

    袁凯心想,去就去吧,见了朱元璋,老实的把太子的话原样说了一遍,完后叩个头,准备走人。谁知就在此时,朱元璋问他:“太子意见和我相反啊,你看谁说得对呢?”

    见鬼了,你们父子俩的事情,是我一个小官能掺和的吗,袁凯左右为难,没有办法,想出了回答的话:“皇上也没错,太子也没错,皇上杀人是维持法纪,太子放人是发善心。”

    真是难为袁凯了。

    谁知朱元璋听后大怒,当面斥责袁凯狡猾,不说真话,然后把他赶了出去。袁凯回家后越想越怕,下了决心装疯。

    最后,靠着坚强的意志(木钻钻膝盖而不痛)和豁出去的求生欲(铁链拴在院子中,当着密使的面吃狗屎),袁凯终于逃过一劫。

    然而在康宁女帝看来,朱翊镜这小子想表达的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于是面上不动声色,康宁女帝却从打回的一摞奏折中掏出一张,默默拿在了手里:

    “所以,老三你小子的意思是,朕需要看人下菜了?”

    察觉到康宁女帝的小动作,朱翊镜打了个寒颤的同时,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含义。

    随后,朱翊镜毫无畏惧地开口道:

    “母皇想多了,我只是想说,忍耐也得看情况,更得分人,儿臣对于笙兰就相当忍让,但是对于不该忍让,也不必忍让的人,自然是不需要惺惺作态——┗|`O′|┛嗷~~”

    话未说完,康宁女帝就抄起手头的奏折,站起身绕过桌子对着朱翊镜劈头盖脸一顿打。

    “让你看情况!让你分人讲!

    能耐,能耐,能耐了是吧?还敢和朕顶嘴?

    啊,对笙兰忍让,废话,你打得过她吗你?!”

    与此同时,殿外的恩静和游笙兰听着里面传来的阵阵鬼哭狼嚎,互相对视一眼后,纷纷当做没有听到。

    只有睚眦饶有兴趣地往里面凑了凑,脸上露出快乐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