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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四时左右,林雨田三人才正式放下筷子,想来,等吃晚餐是不现实的,也不合礼数,再者午宴确实也才吃完饭,身体里再也没有进食的空间,脑海里也无进食的欲望了。
再想到宁安寺中的粗茶淡饭,现在反倒是受欢迎的了。
告别了范家两兄妹,林雨田三人借口寺中饭菜吃不惯,硬生生地打包了一只鸡、十个肉包子和几个素馒头,想来除了那几个素馒头,这些食物是不可能带回宁安寺中的,只是为江希阳母子留着。
山路漫漫地伸向远方,林雨田三人走起来,分外轻快……回头望时,见后方范家的人并未跟随,便在路口一拐,径直来到了小木屋边,放下食物。
林雨田见着了孙朝芳,感觉她气色似乎比原来好了一些,并嘱咐她道,速速将铜钟藏好,万万不可再敲钟了,危险已然临近。
那孙朝芳听罢,神情也紧张了起来……
三人知道白天此地不可久留,便匆匆离开。
这里廖欢才发现林雨田今天的不同之处,他用手拉了拉林雨田手中的布袋子,说道,“这是什么呀?你出门还带个袋子?”
“你别动,好东西来的!”林雨田回头看了廖欢一眼,说道,“弄丢了,你可赔不起!”
“嗯……”周正说道,“我刚才路上一直想问你,没来得及,这里面难道是?……”
“正是!”林雨田打断了周正的话,神秘地说道,“不可为外人道也!”
“我不是外人!”廖欢说道,“我可以知道么?”
“那就,不可为外人和廖大侠道也!”林雨田挖苦廖欢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希阳母亲给你的那……”廖欢不服气地叫道。
“又想吃鸡腿了是吗?刚才那个还没吃够?”周正坏笑说道,“知道了还说?”
“你也不想想,放在宁安寺的小楼中,能安全吗?”林雨田说道,“受人之托,我必忠人之事。”
……
说话间,三人又重新走上了山路,前方草丛中突然出现了一头棕黑色的牛,那林雨田和廖欢哪里亲眼见过此物,心中大喜,觉得此牛甚为可爱。
那牛倒也温顺,见得生人走近,非但无攻击之意,反而摇头晃脑地频频示好。
“平日里,只是在书中图上见过,也曾远远望见,今日走近一看,倒与想象中有许多不同!”林雨田看着老牛,一脸关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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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牛,真是有趣,可比我想象中的大了许多。”廖欢走近手舞足蹈地说道,“这东西会不会咬人?”
“哈哈哈……”一阵哄亮的声音从大树下传了出来。
循声而去,一老者头戴草帽,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神情从容。
只见他慢慢地拔开草丛,从草丛里面走了出来,说道,“牛吃的是最软的草,干的是最重的活,浑身都是宝,什么都会,就是不咬人,但诸位可得小心,万万不可惹恼了它,它会踢人,会撞人……”
三人见了老者,作揖问好,不等林雨田三人说话,那老者反问道,“你们去宁安寺?”
“是的,老人家,”周正说道,“我们在那清修几日。”
“宁安寺……”那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我原来也常去,去礼佛,拜拜菩萨,顺道也给师傅们送些自家种的菜。”
“我们吃的菜是您送的?”廖欢插话道。
“不是了,有很多年没送了,我也快记不清了,”老者说道,“原来的师傅都不在了,后来我便不去了。”
“不在?”林雨田惊讶地问道,“您说的是多年前的那一批僧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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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后来才来的和尚,我便不认得了,断了往来。”老者说道,“这和尚也有脾气好的,也有脾气不好的,也是常人……”
老者说完,慢慢地走近老牛身边,说道,“这牛眼见也干不动重活了,我也一样,这岁月真是不饶人。”
听得老者这番言语,林雨田三人心中不禁悲从中来……
周正一摸手中的袋子,从范家那拿的素馒头还余有三四个,本打算给明觉小师弟吃的,而现在……
“老人家,一起吃个馒头,专门做的素食,味道不错。”周正说道,把手中的馒头捧上。
“多好的白面啊,这不是寺里的东西?”老者看着白花花的大馒头,说道,“寺里的东西没这么干净!”
“老人家,我们刚来此地,什么都不知道,这宁安寺里的东西不干净?”
“嗯……嗯……”老者秘密地说道,“深夜了,乖乖地呆在房中,切不可乱跑动,别让寺中的怪物把你们给吃了。”
“怪物?还吃人?”廖欢眼睛一亮,追问道,“是真事?”
“这人在夜里比怪兽可怕多了,”老者说道,“小伙子,别认为人就不会干出野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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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请放心,我是城里的警察,我不怵这些,”周正见状安慰道。
“警察?原来官府的差人?听说过,一直没见着,今儿个算是见到真人了……”老者睁大眼睛说道,“你这警察能替人伸冤,为人做主么?”
“那是自然……”周正话才说一半……
“先生莫怪!”一个声音从大树的阴暗处传了出来,和声音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白衣中年男子,看穿着,像是个山中修炼的居士。
“我父亲年事已高,逢人就胡说梦境中的事,”白衣男子作揖说道,“虽经大夫多次诊疗,但效果不佳,今日又让先生们见笑了!”
那男子说完,转身向老者慢慢地说道:“父亲,该回家了,在外可不敢乱说话,记住了?”
“怪……我……多嘴,胡说八道……”那老者受了批评,有些内疚道,“又说错话了。”
“先生们受惊了吧?”白衣男子又作揖道,“我那父亲原来长年累月给寺中送蔬果,后因一些琐碎小事,与那寺中的看门和尚产生了口角,一时气不过,遇人就说寺中是非,只当是气话听听就行,不可当真。”
“我可没……”老者似乎有些不平,说道,“我可没到那个糊涂的时候……”
“父亲,我们还是回去吧……”那白衣男子一手牵着老者,一手牵着老牛,慢慢地消失在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