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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越王八王

    李玉珠心里正在窃喜,刚加快步伐没走几步,忽见一人翻身越过头顶,挡在路前。

    “还好我回来得及时。县主,你可不能溜啊!”

    来人正是那醉乡楼里的锦袍男子。话音刚落,男子便伸手向李玉珠肩膀抓来。李玉珠一个撤步闪身过去。

    男子扑了个空,冷笑道:“呵呵,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说完拉开架势。

    李玉珠并不搭话,抽出宝剑,手挽剑花向男子胸口刺来,男子急忙闪身后退,刚一落地,又见李玉珠跨步向前、剑尖上挑,男子转身绕过剑锋,正要伸手夺剑,李玉珠左手便是一掌直击男子面门,男子刚让身躲过,李玉珠又一扫腿取他下盘。如此你来我往,拆解了三十余招。男子见状,纵身向后,跃出丈许。

    “县主好剑法,不知是何剑法?”

    李玉珠一听夸赞,甚是得意,看他矮胖像猪,便胡诌说道:“此乃玉珠剑法,玉珠杀猪,遇猪杀猪。你要认输,饶你不死。”说完又要挺剑而上。

    “慢来慢来。你看,那是何人?”

    李玉珠不知有诈,刚一扭头,又被男子点了穴道,骂道:“卑鄙无耻、小人之极”。

    “县主,莫要粗鲁。这叫兵不厌诈。”男子又盯着李玉珠胸前起伏,调侃说道:"只可惜练武艺可以长身子,却不能长脑子。”说完,拿出一物在李玉珠鼻前一绕,李玉珠立马倒地、晕了过去。次日,李玉珠悠悠醒来,只道是躺在越王府闺房。坐起身来环顾一周,又感觉这里与自己的闺房不一样,只见屋中闺房用具一应俱全,胡床案几格外精致,富丽堂皇完全不输越王楼。

    这时昨日那锦袍男子带一女孩推门而入。

    “县主,你醒了。”锦袍男子问道。

    “这是哪?你是谁?”李玉珠问道。

    “这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伺候你的婢女青青。”锦袍男子招呼身旁女孩过来,说道:“来,见过县主。”

    “奴婢青青,见过县主。”青青跪拜,轻声说道。

    李玉珠正欲起身,忽然感到头昏眼花、浑身乏力。心道:这里难道是父王修的别院,怕我跑了出去,刻意将我软禁在这里。于是“嗯”了一声,摆手说道:“罢了。”

    “那我就不打扰县主休息了。”锦袍男子转头又对青青叮嘱道:“你在这里小心伺候。”说完便出门而去。

    李玉珠仔细端详了下眼前的婢女,只见她约莫十二三岁,身材瘦弱、肤色白皙,就连嘴唇也看不到多少血色,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便对青青问道:“你是哪里人士?爹妈在哪儿?”

    青青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人,自小就没了父母,一直就在这个院子里长大。”

    “哦。那这里是哪里,能告诉我吗?”

    “不行。管家会打死我的。”青青紧张的摇摇头。

    “那你就不怕本县主?”李玉珠故作生气道。

    “县主恕罪,来前管家做了交代,只管伺候好你,别的不能多说多问。否则杖毙。”青青急忙跪下说道。

    “刚才那个人是管家?”李玉珠又问。

    “是的。”

    “好吧,起来吧。”李玉珠见她楚楚可怜,不想为难于她。又道:“我现在感觉有些头昏眼花、浑身乏力,你让管家去请个大夫来给我看看。”

    “请县主不要多虑。管家说,您刚服了药不久,是有这个症状,休息一两日就好了。”

    “服药。服什么药?”

    “这个奴婢就不知晓了。”

    “好吧,你先退了。我要休息了。”

    青青出了房门之后,李玉珠跌跌撞撞走到窗前,开窗一看才发现自己住在二楼之上,偌大的庭院很是安静,只有两三个仆人在院中活动,四周红墙绿瓦,中间一座假山立在水池中央,正门内侧立着两个腰挎兵刃的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认识,也没有一个王府家丁打扮,很是奇怪。

    李玉珠心道:阿爷把我关在这里,定是不想让我又私跑出去。可是,我若待在这里,庄逍遥又该怎么办呢?

    眼见就到了年关当口,窗外飘起了点点雪花,洒落在不远处的小山包上,宛如梨花装树。

    李玉珠呆呆的望着窗外,心里百无聊赖。她试过运功练武,可身上手无缚鸡之力,始终半点力气没有;她也试过偷偷溜出院墙,可是现在的她跟大家闺秀无二,还没靠近正门,就被守卫叫了回来。她觉得她就像是笼中之鸟,只能看见外面的美好,却脱离不了这院墙的笼门。

    三个多月了,现在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身边的仆人不是哑巴,就是聋子,就一个青青除了聊天解闷,没有人给她通传一句话,也没有再见过那所谓的东家来过。

    案子查清了没有,凶手抓住了没有,庄逍遥洗脱冤屈了没有,每天这些问题都在她脑海里萦绕,感觉整个人都要被逼疯了。

    好在,这几个月她思考了许多、成熟了许多,若不是当初她任性好强,也不会惹出那么多乱子,现在再也不耍千金脾气了。她想:阿爷把我关起来,总是为了我好吧。现在她唯一的寄托就是与青青相伴,毕竟年长不了两岁,时间长了、关心多了,俩人也就逐渐热络了起来。

    终于,锦袍男子又出现了,虽然以前李玉珠觉得他长得丑陋,看到就心生厌恶,但是又无时无刻盼望他早点出现,今天总算来了,反倒是觉得很欣喜。

    “县主,年关快到了,您看您这里还需要点什么?”锦袍男子开门见山。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想见见父王。”

    “这可办不到。”

    “那你能满足我什么要求?”李玉珠反问道。

    这时,青青奉上茶来,“哎哟。死丫头,不要命了,想烫死老子啊!”男子说着就是一耳光,青青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嘴角渗出了殷殷鲜血,当时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来人,给我拉出去杖毙。”

    门口两个手下应了一声,便推门而入,青青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管家饶命、管家饶命……”

    李玉珠见状,连忙制止道:“一点茶汤洒在身上算什么?何苦要了小丫头性命?”

    “这是院子里的规矩。不容半点失误。”

    “什么规矩,这么狠毒。你打死了她,换个婢女我不习惯。”

    那男子见状,面色立马和悦了许多,摆了摆手,示意俩人出去。说道:“好吧!看在县主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你不死。”突然话锋一转,冷笑道:“若不上头有交代,你小命都没了,谁还会每天好吃好喝给你供着,浪费我不少钱财。”

    李玉珠心道:什么上头有交代,即使我阿爷软禁于我,也不至于要我性命。你个丑八怪在这里大放什么厥词。又一想,算了,待会儿还想向你打听点消息,帮我传几句话。

    “管家,那我问你,你姓甚名谁,何时到的王府?”

    “不要问我问题,我一概不会回答。”

    “那你总得告诉我,那日你把我带到这里给我服了什么药,害得我这么长时间手脚乏力、气息不顺?”李玉珠又问。

    “我说了,不要问我问题,我一概不回答。”

    “那你帮我去到越王府,取几样我喜爱的东西。否则,我就不吃不喝,活活饿死在这里。”

    “行吧,行吧!我的小祖宗。你说你当初跑到我那酒楼偷听干嘛。哎!都在闺房里吧!列个清单给我。”男子略显为难地说。

    李玉珠让青青拿出纸笔来,心道:这么长时间,阿爷阿娘和几位兄长,没一个来看我的。他们是不是因为我这次太任性,生了很大的气。不行,我得写几样东西,让他向我阿爷阿娘取去,给他们点念想,说不定就把我给放了。于是列到:

    白老虎皮褥子、金丝凤冠、王维《雪溪图》……,一下子列了七八样王府的宝贝疙瘩。

    男子看了直皱眉头,说道:“这些贵重的东西都在您的闺房?”

    “那不完全是,有的得找我阿爷,有的得找我阿娘。”

    “只拿你自己的,可好?”

    “不行,这是我要的,否则……”

    “好好。过几日给您送到。”说完,那男子拿上了单子,起身就离开了房门。

    “多谢县主救命之恩。”青青捡回一条性命,对李玉珠大为感激,连忙跪下叩头谢恩。

    “青青啊!大家都是姊妹。你不用这样。”李玉珠安慰说道,“要不,我们以后就以姊妹相处,你也不要总叫我县主、县主什么的,就叫我阿姊。”

    “那我可高攀不起。”青青弱弱地说道。

    “这有什么高攀底攀的。这院子里就你我两个女子,以后相处时间还长着呢。”

    “那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叫您阿姊,这样以免在外人面前乱了规矩。”

    “嗯,就这样定了。”李玉珠高兴地拉起了青青的手。

    腊月二十二,那所谓的管家真的如约将单子上的物品送了过来。李玉珠问:“越王、王妃没有什么话带给我吗?”

    男子一脸愠色道:“没有没有。你就安稳在这里过年吧!”说完转身又离开了。

    李玉珠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道:兴许除夕他们会来接我团聚吧!

    李玉珠正在发愣时,青青悄悄地走了过来,高兴地对李玉珠轻声说道:“阿姊,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李玉珠问,心想:难道是我阿爷要来接我了吗?

    “我听温管家在给守卫交代,他要陪八王去长安复命,预计要上元节过后才能回来。”青青说道。

    “这是什么好消息,他在与不在又如何?”李玉珠悻悻说道。转而又想:阿爷要去长安?那岂不是除夕不会来接我团圆了。想到这儿不禁有些失望。

    “阿姊,你想啊!温管家不在,他就不会冷不丁的到这里来,我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呀。”

    “你也可以小放松一下了,对吧!”李玉珠陪笑道,突然她一下拉住了青青的手,问道:“青青,我刚才听你称他温管家,你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很多事,你是知道的。”

    “没有,没有,阿姊您听错了。”青青匆忙说道,但她看见李玉珠那渴望的眼神,心里一软,改口说道:“好吧!阿姊,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您。”

    原来,青青本名叫贺青花,因为家里穷,三岁时被卖到了这个院子,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这个院子修建在富乐山中被称之为富乐雅居,除了青青之外,常住在这里的仆人都是聋哑人,以前没有守卫,只是李玉珠住这儿后才安排上的。那锦袍男子姓温名长军,是这里的管家。主人不经常来,每次来都蒙着面纱。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称他为八王。

    李玉珠很奇怪,为什么阿爷来要带着面纱?为什么要在这里修建富乐雅居?为什么别人不称他为越王,而称他为八王?一个个疑问,在她脑海中困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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