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煞的到来,越发激起了秋暝驷季的求胜之心,尤其不能被她轻看。
吉时到,穿心煞起身,站于长老羌琊身侧,高声说着参赛规则。
此次争位之战为车轮战,出场顺序抽签决定。
比赛一共分三轮,第一轮各有所长,即为各自凭所长出战。
秋暝驷季持剑、小关公持青铜偃月刀、稻农持镰刀、李全手持长枪。
胜者记一分,负者不得分,得分最高者此轮胜出。
秋暝驷季听着旁边观赛台上的窃窃私语,明白孤峰煞猜得没错,今年确实不同于往年,没有明确提出生死由命。
他站的位置恰好能直接和孤峰煞对视,可惜人家如木偶般端坐,唯独露出的眼睛,居然放了空,似神游天外。
但她来之后,其下首盘腿的割脚煞也开始正襟危坐。
穿心煞宣布比赛规则时,有那么几次,秋暝驷季觉得他眼神游离在孤峰煞身上。
可惜太过隐晦,若要较真,显得牵强附会。
观赛台上,袁文轩已经和小左小右兄弟两个对视,双方极有默契地形同陌路。
穿心煞一声令下,有人捧着托盘走到他们四人面前,上面摆放着四颗腊丸,外观一模一样。
向他们展示过后,上面盖了红布,再轻轻揉乱。
从左至右,让他们轮流摸走。
秋暝驷季捏碎腊丸,上面写着,他是三号,需要分别与一、二、四号对战。
其他三人,应该也是如此。
看起来十分公平,只要你技艺超群,就能胜出。
但其实有两个瑕疵,因为出战也是按顺序的。
像一号是青铜偃月刀,如果他以一敌三,全都取胜,那首轮即是终场,他胜出。
落败的三人,连各自交手的机会都没有。
再一个,一个人连战四场,光从体力就不划算。
秋暝驷季庆幸自己没有排在第二号,可以从旁观战,看看小关公的实力。
等排在第二号的稻农举手示意,他更加庆幸,因为孤峰煞的镰刀舞得并不出彩,只着重点出了破解之法。
首战就是爱徒遇上关门弟子,观赛台上开始沸扬,一个个拭目以待。
不同于从旁等候,形同陌路的秋暝驷季和李全,台上两人要热络得多,双双拱手后,还客套了两句。
穿心煞说道:“一炷香为限。”之后一声哨响,两人兵器一抖,都像蓄势待发的猛兽,再不复刚才的和气生财。
青铜偃月刀遇上一把普通的镰刀,本应占据上风。
却因为瘦小的稻农镰刀耍得活络,并没占到多少便宜。反而需要不时关注下盘,免得被人割伤。
每每使尽全力,长兵器偃月刀虎虎生风,却总是劈空。
瘦小的稻农就地一滚就换了位置。
弄得小关公不得不退开两步,好让他重新暴露在自己刀下。
秋暝驷季想不通他为何不学夺魂枪法,以游龙回旋的方式,用青铜柄去击打或是防范。
看上去他力气极大,瘦小的稻农要真被敲上一下,恐怕胜负即分。
可惜他屡攻不下去,决定改为守势,终于被他寻到一个机会,偃月刀靠近稻农头顶时,阁主和镰刀煞同时出声,“点到即止。”
因为稻农的镰刀已完全将小关公的左腿套住,只要轻轻一划,腿断不断两说,但左腿脚筋必断。
一直冷漠观看的李全终于轻嗤了一声。
穿心煞低头问过长老羌琊后,高声说道:“平局,皆记半分。”
秋暝驷季身边的李全再一次轻嗤了声。
小关公和稻农却似都不服气,纷纷表示要再战一场。
阁主一锤定音,“下一场。”
穿心煞问过长老羌琊后,高声说道:“第二场,小关公对玉子龙。”
秋暝驷季想着既是平局,那第二场会不会是自己和李全。
没想到,这第一场打了也算白打,平空各得了半分而已。小关公既然能够再战,那稻农也可以。
怪不得深谙此道的李全会嗤之以鼻。
秋暝驷季站在高大壮硕的小关公面前,明显没有优势,手中的剑刚刚及青铜偃月刀一半长,只要对方防守得宜,根本近不了身。
见识过他剑法的孤阳煞和独阴煞终于不再眉目传情,开始专注场上。
因为顶心煞死于他手,十煞中人也开始留意场上。
唯有孤峰煞似入定一般,没有反应。
穿心煞吹响哨声,小关公怀着刚才的闷气,青铜偃月刀带着杀气朝他劈来。
秋暝驷季则一味躲闪,连格挡的动作都没有。
如此半炷香过去,小关公累得气喘吁吁,也气急败坏,鄙夷吼道:“既然如此贪生怕死,就该退赛。”
已经见识过小关公的功力,他应该尚未出师。
若照孤峰煞教授的破解之法,凭秋暝驷季的剑术,早刺向他要害,让阁主再喊点到为止。
但该藏拙时需藏拙,胜得太轻松,只会树大招风,不利以后。
等穿心煞提醒一炷香快到,秋暝驷季才似开始心急,动手反击。
最后寻了空档,挑破小关公喉结处的衣领,顺利让阁主喊出点到为止。
不死心的小关公,在哨声响起后,仍旧举起青铜偃月刀,狠狠劈向了已然收势的秋暝驷季。
而他也在全场一片哗然下,以孤峰煞最后教授他的穿肠剑法,以自己的方式穿过小关公的胯下,然后再一个鲤鱼打挺,狠狠踢向了小关公的屁股。
小关公数步踉跄,连带着手中的偃月刀,直扑台上的鬼针娘子而去。
穿心煞不声不响,及时出现在鬼针娘子身前,简单的站桩之姿,却生生扛住了人高马大的小关公和沉重的青铜偃月刀。
阁主看了眼受惊的鬼针娘子,怒斥狼狈不堪,满脸通红的小关公,“还不闭门思过去,留下也是丢人现眼!”
穿心煞在小关公颓然退场后,像无事人一般回到原位,高声说道:“第三场,玉子龙对稻农。”
刚刚他的举动,成功让面色阴郁的稻农朝着他突兀一笑。
秋暝驷季面色凝重,亏得孤峰煞还担心沉重的青铜偃月刀,会给他压力,没想到出场的却是个半吊子。
但能让父亲死于其刀下的天斩煞,必然不会如此技拙。
可是眼前的稻农却不一样,刚才他如风火轮一般,在躲避小关公砍劈的同时,始终游离于他的下盘,伺机动手。
自己若不谨慎对待,那舞动不止的镰刀,说不定下一瞬就能割断自己的手筋或是脚筋。 25521/11003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