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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马市

    送走了师父后,御寇独自回到吉林崖上的小木屋收拾行囊。

    凤凰骨做的弓不好携带,他便使用师父所教的斗术,将其变成一支扳指戴在了拇指上,以方便随时张射。

    命名为:“墨弓”

    又觉得别扭,干脆叫它“黑弓,小黑弓!”

    装好《水境秘术》,心中一寻思:

    “回家一定会受后妈的气,但不回家我能去哪呢?”

    他决定去找龚雪,走抚顺,然后再去沈阳探探消息。

    不一日,到了抚顺城外的马市,也就是东北赶大集的场所。

    这是长白山人和炎国百姓互市的地方,每逢二、五、八,大家都汇集此处,互通有无,两国人民的感情只在短暂的互市中体现。

    长白山人用当地的山货马匹和貂皮,来换炎国的布匹茶叶和农具之类,故此,城内外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御寇也是头一次来到这里,手中有两个钱,便在街上吃起了炒菜。

    隐隐约约间,听得集市中央有争吵的声音,而且愈来愈激烈,似乎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

    围上去观看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但听有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抄着满口东北话说:“换货可以,但是你拿回来的货不是我的,我凭什么换给你!”

    “货就是从你这摊上买的,又有这么多人作证,你还想赖皮不成?”这句一听就是标准的关内口音。

    御寇心寻思,难道是长白山和炎国人吵将起来?

    走上去看,果然。

    是一个三十多岁男子,叫三把兔,脑后梳着两根辫子一上一下,穿着一领鄂伦春羊皮大衣,脚踩一双皮靰鞡,身形很是粗犷。

    他拽着那个鼠头鼠脑的炎国人喝道:

    “我们部落做生意十分诚信,怎么会把地皮菜当做黑木耳卖给你?是你诬陷我、诬陷我!”

    “臭野皮子!你放开我、放开我!这可是抚顺!是天国脚下!”

    “那又怎样,天国是讲王法的!”

    说着,三把兔钵似的拳头照着他的脸便打。打得那人直直叫好。

    “好啊,你他娘造反啊,我要报官!”

    三把兔听他报官,更急了,从地上将他提起,一劲儿地威胁他。

    这时,大炎国抚顺所所长李永光带着一众官兵而来,锁死了现场。

    这李永光是个搞钱好手,没少坑长白山人钱财,但凡是有在抚顺马市做买卖的,都要抽三成利钱给他,故而长白山人见了他如同小鬼儿见城隍,害怕不已。

    三马兔早闻李永光是个贪官,火不打一处来,叫道:

    “必是你们合伙诬陷我卖假木耳,好从中没收我的货,如此伎俩,骗得过老实人,骗不了我!”

    李永光是个当官好手,并不发怒,只笑说:

    “我说你急什么呢?你们长白山人偷奸耍滑也不是一次两次,如若你没卖假木耳,他怎会专盯着你一个人?怎么不找别人?”

    “这事也好办,你赔他几个子儿,这事也就过去了,何必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弄得双方都不乐呢?”

    “你他娘的想得美!”

    三把兔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我说没有就没有!我夹河寨上上下下都是老实人,从不骗人!”

    说着,他将麻袋里的木耳都倒了出来,

    “各位看看,我这些都是实打实从烟筒山上采的秋木耳!”

    “得了得了,我没空听你洗白,”李永光道:“要么你赔人家钱,要么你跟我衙门走一趟,您看着呢。”说着,把栓狗的铁链子亮了出来。

    夹河寨的寨民见李永光动真格的,都站了出来,以增声势。

    “怎么着,拒捕么?”李永光也没少带官兵。

    三把兔暗暗攥着拳头,恨不得打死他。

    李永光见他不服天国管教,遂叫人拿下。

    三把兔终于忍将不住,一拳打在了李永光的胸前。

    “——哎呦!”

    这一拳打在他的锁子甲上,三把兔没想到他也是斗术者,更有浑厚的功力护身,这一拳下去,显未骨裂。

    李永光露出奸笑,揭开胸前锁子甲,里面是一块真气缠绕的白盾。

    “——银盾!”三把兔大惊失色。

    这是防御力极强的宝物,乃唐玄宗巡幸蜀地随身护体之物,怎会在这厮身上?

    “此物是专门用来防着你们这群野人的!”李永光举手一招呼,手下的斗术者们疯狂而上。

    三把兔豁了出去,大喊:“大炎不仁,把我们当狗,干脆反了!”

    是言一出,万人震惊!

    李永光就等他这句,招呼道:“将这群反贼统统弄死,一个不留!”

    “喳!”

    三把兔扒开衣服,露出前胸的虫窝纹身,成千上万只蛾蚋破膛而出!

    “哼哼,旁门左道!”

    李永光掐住自己的喉咙,快速提取丹阳之气,化作蓝焰从口中吐出,瞬间将众蛾化成灰烬,但嗅得一股刺鼻臭气,好不难闻。

    三把兔一个后翻,变成吸血蝙蝠,挥动羽翼,四面八方尽受感召,犹如阴云汇集,遮天蔽日,乍一看,正是成群的蝙蝠俯冲下来。

    李永光吐火烧无用,拨动护腕,但见一束金光冲射上天,洒将下来的却是细如牛毛的银针,如雨态势,扎得漫天喷血,蝙蝠死将一地。

    三把兔变回原身,坠在地上,浑身被银针扎了个透,刺猬也似,各个毛孔都在喷血。

    御寇见他很是顽强,不由得低声叹了句:真汉子也……

    “你还有什么法术尽管使出来。”李永光步步在逼近,跪在地上的三把兔心中不服,嘴里呕出一口黑色的粘液。

    “好吧,送你归西。”

    李永光一掌拍在地上,大地骤裂,一股岩浆流体顺着地裂直涌向三把兔。

    三把兔睁大了瞳孔,吓得根本无处逃跑。

    岩浆直涌到了他的脚下,只见一条蓝龙钻入了地下,用它那冰鳞挡住了熔岩。

    李永光加大力度运行斗术,试图冲破冰鳞,可那条蓝龙纹丝不动,逐渐将赤红的熔岩包裹,裹成极冰,顺着地裂缝隙,往回涌动。

    李永光试图再次增加岩浆之力,可输出的力量全部反化为极冰!

    突然,脚下土地爆裂!一道冰凌从地下倒插出来!

    他一个翻身,躲了过去,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是谁!谁在用‘水境秘术’!?”

    “是我,东方御寇!”

    御寇站了出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以为我们长白山没有人么?”

    “让开!别多管闲事!”

    御寇骂道:“像你这种暴吏恶卒,杀你一万次都不解恨!”

    “好嘛,敢在我大炎国土横行霸道,反了你!——来人!掠阵!”

    李永光招呼所有的官兵一涌而上,摆开六爻冲阵,将御寇和三把兔团团围死。

    御极释放冰龙,戟指驾驭,未有能近身者,但也逃脱不得六爻冲阵,场面胶着起来。

    李永光自知遇到了对手,高举右手,凭空摘得一柄火焰纹刀,跳入阵中,砍向二人面门。

    御寇驭龙极快,右爪一推,冰龙龙头穿进李永光的胸膛,但听得“嘎吱嘎吱”地冰凌爆裂的声音,原以为是打破了他的银盾,却未曾想,是冰龙的龙头被坚硬的银盾给击得粉碎!

    他想再次召唤冰龙,但没有时间了,火焰纹刀举头便至,从中横祸一只手来,硬生生抗住了这一刀。

    “啊——”

    三马兔为了救御寇,不惜付出一只手的代价!活生生被李永光将左臂砍断!

    御寇的面目被喷得满是鲜血,瞬间,清醒了头脑!

    “受死罢!”

    御寇摘下凤凰扳指,一支寒气缠绕的小黑弓隐隐出现在他胸前。

    李永光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法宝。

    鸣镝一响,李永光低头看,原来,自己的胸膛被戳穿了……

    具体是什么戳的,他也没看到。

    他只看到银盾的细屑漫天而降,那是被炸成了粉末。

    “你!……”

    李永光把手伸进了胸膛,掏出来的是一些花花绿绿的肠子,缓缓说了句:“你好狠……”

    顿毙。

    御寇收起小黑弓,依旧化成扳指戴在大拇指上,扶起三马兔,轻声道:“兄弟撑住,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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