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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暗自谋划

    却说翼州刺史王芬府上这日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翼州刺史王芬年近五十,头发有些花白,可能真如襄楷所言王芬近日来夙夜忧叹,夜不能寐,因此面容有些憔悴,身材瘦削,微微有些佝偻。

    此时王芬正坐于府中书房之中,在他对面是一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身着浅蓝色儒袍的年轻人,年轻人年纪约有二十八九岁。

    “不知贤侄此来何事?”王芬对着对面的年轻人问道。

    “叔父,小侄此来,乃是有大事与叔父相商。”年轻人有些兴奋的说道。

    王芬皱了皱眉,看了年轻人一眼,“你且说来听听。”

    “叔父,此番有一个绝佳机会,可以为我父报仇雪恨,一雪前耻,还望叔父看在我父喊冤而死的份上,请叔父助小侄一臂之力,让我父九泉之下得以瞑目。”说着年轻人双目微垂,有泪光在其眼中闪现。

    王芬微微叹了一口气:“逸儿啊,你父虽是含冤,但其死得其所,若是泉下有知,必是希望你好好读书,继承你陈家家学,传其衣钵,将你陈家开枝散叶,发扬光大。”

    “叔父所言我都知道,但此仇不报,我绝不甘心,还请叔父成全。”说完陈逸从坐上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向王芬连连叩首。

    王芬赶忙起身将陈逸扶起,“逸儿你这是何必,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你道这陈逸是何人?这陈逸乃是前太尉陈蕃之子。这陈蕃乃是桓帝时期的名臣,与大将军窦武、虎贲中郎将刘淑合称“三君”。乃是党人魁首。这陈蕃少年时便有大志,师从于胡广。历郎中、豫州别驾从事、议郎、乐安太守、尚书令、大鸿胪、尚书仆射,最终官至太尉。灵帝建宁元年即一六八年,陈蕃与大将军窦武共同谋划翦除宦官,不密事泄,为宦官所俘而身死。

    “逸儿,你方才说又绝佳机会可报大仇,不知是何机会?”王芬将陈逸安抚住后才问道。

    陈逸将身体凑近王芬,贴着王芬耳朵,小声的说道:“叔父,我听闻,灵帝意欲出巡河间旧宅,这河间乃是叔父所辖之地,若是叔父借此”

    王芬听得吓了一跳,从坐位上弹起,慌忙摆手,口中念叨:“使不得啊,使不得啊,贤侄莫要再动此念头啊。”

    “叔父,”陈逸轻喝一声,将王芬拉住,“叔父且听我说完,我非是要叔父弑君,而是想让叔父在陛下出巡期间,派一支兵马保卫陛下左右,然后乘此机会剿除宦官,除了这张让、赵忠等阉贼,还天下一个清净太平,也为我父讨一个公道,报仇雪恨。同时,叔父也可在陛下面前得一个清君侧的美名。叔父以为如何?”

    王芬拍了拍胸口,好容易平复下来,有些犹豫,缓缓的说道:“当真只是如此?”

    “当真只是如此。”陈逸眼见王芬没有拒绝自己的提议,立马顺着肯定的说道。

    王芬按下狂跳的心脏,细细思索,他想起前些时日道士襄楷向其所说的话:“天有飞星自北方陨落,朝中必有大事发生,或将乱起。以贫道卦象所显,其意直指宦官。”所以这是不是天象表明,宦官已是天怒人怨,当被诛除之。王芬犹疑不定,想要等襄楷回来再向其确认一二。

    “叔父,你还有何可疑虑,你可知日前天有异象,显示宦官当除,此乃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叔父可莫要错过啊。”陈逸在一旁鼓动道。

    “嗯?”王芬有些奇怪,难道不止襄楷知道此事?“逸儿你方才所说天有异象,宦官当除,是何人所言?”

    “这这当然是国师所言。”陈逸为了让王芬相信,直接扯起了张平的大旗,至于是不是真的,张平表示这个锅我不背。

    但恰恰是这样一句,反而坚定了王芬的想法,王芬当下说道:“好,若果真天象有显,则芬愿为国牺牲,驱除阉贼!”

    陈逸闻言喜笑颜开。

    过了几日,襄楷回到信都,王芬赶忙将其请来,问道:“襄道友,前番言说天有异象之事,不知如何了?”

    襄楷哈哈一笑,得意的说道:“此番襄楷与国师一会,颇为投缘,贫道将天象之事告知国师,国师大赞贫道道法高深,说要上表陛下,为贫道请功,更是欲将太平道副教主之位赋予贫道。只是贫道深感刺史大恩,不舍与刺史分别。”

    王芬听了深为感动,对襄楷好一番夸赞褒奖。然后问道:“道友此先说天降异象,宦官尽除之事,可是确凿?”

    襄楷大手一挥,自信满满的说道:“自是确凿,刺史不见连国师亦夸赞于我,不出一二年,这阉人定当夷灭。”

    王芬得了襄楷肯定的回答,心下决心已定,当下便发下文书,召集翼州豪杰,筹备粮晌兵械,并拟了奏折上奏汉帝,言说翼州盗匪日益猖獗,攻劫郡县,因此为保陛下出巡之顺畅平安,意欲增加兵马,为汉帝沿途保驾护航。

    “啪”的一声,汉帝刘宏将一本奏折甩到赵忠面前,“阿母,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赵忠捡起奏折一看,原来便是王芬的奏折,赵忠看的不由脸色大变。

    “陛下。”赵忠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口水。

    “说说怎么回事,朕欲往河间一事为何都传到翼州去了?”

    “陛下,这个奴婢立马去查。”

    汉帝挥了挥手将赵忠赶了出去,然后“啪”的一拳捶在了几案之上,几案微微一颤,毫无异样,反观汉帝的拳上却渗出了血珠来。

    听到声响的张让从门外进来,一眼便看到了汉帝正在出血的拳头,赶忙向门外大汉一声“传御医。”然后冲到汉帝跟前,小心翼翼的抬起汉帝手臂,口中疾呼“陛下,陛下。”

    汉帝摆了摆手,“朕无事。”

    “阿父,你说是不是他们都想要谋算朕,不让朕如意?”

    “陛下,谁不让您如意,您告诉奴婢,奴婢去灭他九族。”张让面带煞气恶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