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沈云插话问道:“恬恬,那个时候,玉锦门还没有举派搬走吧?”
这个与我去投奔小舅舅有什么关系?陈恬不明就里,点头道:“是的。”
沈云叹了一口气:“拴子哥给你的地址,用不了了。”
“啊?为什么?”陈恬难以置信的惊呼,“不会的……”她相信小舅舅不会给她一个假地址的!
钱柳也听出来她误会了师兄的意思,连忙紧紧握着她的手,温声劝道:“陈姑娘,你不要误会。师兄没有怀疑令舅,而是玉锦门出事后,仙山的方位发生了很大的偏移。要不然,我和师兄也不会误打误撞的到了这里。”
“什么!”陈恬不再激动,却傻了眼,怔了好一会儿,才忧心忡忡的绞着双手,喃喃问道,“那,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小舅舅?”
“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罢。”沈云抚额。
他原本以为陈恬跟着叶罡,对仙山这些年的情况非常熟悉。现在才知道,这丫头这些年愿作鸳鸯不羡仙,除了风花雪月,再没有别的。以至于,仙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她人在仙山,对这些变化之所知,与他这个全程离开的人,也多不了多少。
所以,当务之急,他们仨得尽快离开这里。
钱柳其实也很着急,目光微闪,用灵力传密音:“师兄,石芒谭家也找不到了?”
尽管陈姑娘口口声声说再也不见叶罡了,但是,她看得出来,陈姑娘曾经是那么的爱恋叶罡。万一后者现在只是在气头上说气话,回头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去找叶罡呢?从陈姑娘以前的作派来看,完全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啊!她可不敢在陈姑娘面前透出石芒谭家的事来。
更何况,有师兄的亲口叮嘱在前。
果然,沈云立时也用密音回复道:“当然要找。先离开这里,搞清楚我们所在的位置再说。”
三人很快达到了一致。只是这样一来,不好再砸开虚空赶路了。三人之前,沈云的修为最高,自然也是脚程最快。是以,依然是他一手拉着一个,祭起清越冠,御风而行。
反正是两眼一抹黑的撞天机,动身之前,沈云掐算了一把。
结果显示,他的运道在正南边。但是,陈恬的运道却在西北方向。
沈云没有犹豫,选择了后者别看他在岛上时将话说得那么满,其实那全是为了安抚陈恬这丫头,给她走出去的信心和勇气。说真格的,将陈恬带在身边,他也没有把握,叶罡是否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找过来。所以,他的打算是,先安置好陈恬,再与囡囡安心安意的去找石芒谭家。
没想到叶罡给陈恬找的这个“静养之地”,真的够偏够远。沈云带着两人一路疾行,飞了小半天,其中有一半的时间是顺风而飞。飞越了重重山峦、荒野、河流……近万里的路,沿途竟然完全看不到人烟!搞得沈云都怀疑自己掐算错了。终于,他眼前一亮前方百里开外,又现出一条大河来。在河的对岸,终于看到了一户人家。
又往前飞了五十来里,沈云才对二人说道:“前面有一条大河,河的对岸住了一户人家。我现在寻个地方,把你们俩放下来。待我过去探明情况,再给你们传讯。”
“是。”钱柳欢喜的应道。尽管有师兄带着,但是,她也不是完全不用出力的。接连赶了这么远的路,她的灵力已经耗得只剩下四成。前方出现了情况的话,为了以防万一,她确实是需要找个稳妥的地方,恢复灵力。
陈恬则完完全全的成了强弩之末,连应一声的气力也不敢,生怕泄了力,累昏这去。
她在心里后悔极了啊啊啊,为什么不将房间里的丹药都带走?
当时,她也想过要带走所有的丹药的。
但是看到云哥哥也不敢动她房里的东西,她就起了担心。这些丹药不用说,都是叶罡送过来的。万一叶罡在丹药里做了手脚,那她哪怕是拿走一粒,指不定也会暴露行踪。
遂她咬牙走出卧房,硬是连一粒辟谷丹都不曾拿。
当然,她也有飞行法宝,并且托叶罡的福,品阶还不低。但也正因为是叶罡所赠,她现在根本就不敢拿出来用。
所以,这一路上,只能硬撑着。
还好,终于可以停下来歇一歇了。已经走出了这么远,应该安全了吧……再想起那人,有那么一瞬间,她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痛!
她连忙深吸一口气,心痛很快的过去了。
而沈云也在一个最近的那处山头上降下了身形。
“这里还算安全,周边没有高阶妖兽活动的印迹。”离开之前,他叮嘱道,“囡囡,你多留意些。切记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万万不可硬撑,必须第一时间给我传讯。”
至于陈恬……灵力耗尽,磕惯了丹药的她,此时此刻已然脱力。没有一时三刻,怕是缓不过劲来。
“请照看好她。”沈云将人交给了钱柳。
“是,师兄只管放心。”后者很认真的领令,“保证完成任务。”
沈云只觉得心里头好堵陈恬没有改过去的称呼,左一句“云哥哥”,右一句“云哥哥”,这丫头听着,连眼神都没变一下。现在,他对她们两个明显的是区别对待。小丫头也没半点反应。更不用说吃味什么的。难道戏文里演的那些争风吃醋都是假的么?但转念一想,如果换成是他,恐怕这心里早已是灌了酸汤。所以,根本还是小丫头没开窍,完全不解风情啊。他好不郁闷!
“唔,你也小心些,照顾好自己。”他嗡声说道。
钱柳怔了一下,转而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正前方,担心的问道:“师兄,那户人有什么古怪吗?”师兄今天很反常呢,定是碰上了大麻烦……
我的老天爷!怎么叫我碰上了这个傻丫头,跟个榆木疙瘩似的。沈云暗自叫苦,挥手没好气的掩饰道:“小心使得万年船!”说着,再度祭起清越冠,逃也似的腾空而去。
“哦……”钱柳看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的耸耸肩,“好端端的,恼什么恼?真是奇怪……”
可怜了陈恬,在一旁看着,好想大笑出来。偏又灵力耗尽,这会儿,她歪靠着一块大岩石,坐在地上,连张张嘴的气力也没有,只能硬生生的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