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卧牛帮重新回到了牛飞手中,猴子他们在卧牛岛没事了,四个人便驾着小船回三星岛。
两只小船儿,华阳和静枝不会划船,猴子和竹青每人划一只小船。按理,静枝应该坐竹青的船,两个女孩说说悄悄话。但静枝抢先跳上猴子的小船。
竹青无声地笑笑,便招呼华阳上了自己的小船。
暮春时节,不冷也不热,湖风迎面吹来,清新潮湿,夹杂着水草泛出的腥味。
湖中高地上的芦苇,“噌噌”地往上窜,一夜都要长出好几寸。浅水里,菱角秧子从水中冒出来,莲藕的叶子卷曲着钻出水面,还没有展开。
船桨划水的声音,惊动了水中的游鱼。一条大鱼“嘣”地跃出水面,然后“嗵”地一声落进湖水里,溅起高高的水花。水面上便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向四周扩展,最终消失了。
“好大大鱼啊!”静枝惊惊乍乍地叫道。
猴子说:“竹青妹妹,还记得我们逃学,跑到沭河里去抓鱼的事吗?”
竹青笑着说:“怎么不记得,就好像发生在昨天的事。”
静枝叫道:“你们去抓鱼,怎么不叫上我呀?”
竹青说:“这都好多年前的事了。”
猴子说:“那时你的鼻涕还挂在嘴唇上呢?”
静枝撅着嘴说:“又说我小,你们大就了不起啊。”忽又压低声音说:“猴子哥哥,哪天我们去抓鱼好不好?”
猴子说:“好啊,我们一起去抓鱼,这湖里的鱼一定多得不得了。”随即摇摇头:“怕是没有没有这机会喽。成天忙着打鬼子。哪有功夫去玩呀。”
竹青说:“猴子哥,我们出来打鬼子快两年了吧?”
猴子说:“还差两个月。我们第一次到项湖口,甜瓜上市了。”
竹青说:“是啊,那天我们饿的要死。也没有钱吃饭,后来帮一个卖瓜的大叔推车,才换得一个甜瓜吃。”
猴子说:“妹妹记得真清楚!也不知道志远这会怎么样了。”
竹青说:“猴子哥,你想志远哥了?”
猴子说:“能不想吗?我们三个一起出来,现在他自己带兵打鬼子,我们两个却跑到湖荡里和这些土匪打交道了。”
竹青说:“世事变化无常,不可预料啊。”
猴子说:“雁信不至,鱼书不达!”满脸惆怅,叹息不止。
“你们都说什么?自说自话,也不搭理我。”静枝不耐烦了,恼怒地叫道。
猴子说:“丫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静枝说:“不理你了!好像自己有多大似的。华阳哥哥,我们聊。”
华阳说:“好啊,你想不想学偷东西?哪天我教你。”
静枝说:“呸呸!好人学好事,坏人学不良。谁跟你学着做贼啊?”
华阳说:“你别小看我们唐门的妙手技艺哦。今天不是我,怎么揭出陈浩的老底呀?”
猴子说:“这倒是实话,差点就让一个汉奸漏网了。”
静枝说:“华大哥,你能不能教我偷心?”
“偷心?什么偷心?”华阳一时没听懂。
静枝说:“就是……就是……哎呀!不说了……”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呸呸,臭嘴!”
华阳说:“噢,噢,我懂了,静枝同志心里有事了。”
猴子含笑道:“我们家丫头长大了。”一脸沧桑,像个长者。
竹青低低笑着。
“哪有啊?不来了不来了。”静枝满脸飞红,羞得低下头,捂住脸。
四个年轻人,一路走来,说说笑笑,湖面上撒落一路笑语。
忽然,竹青说:“有情况。”
猴子警惕地说:“发现什么了?”
竹青说:“有人跟踪我们。”
猴子说:“准备战斗!”
说着,把小船划到一块高地后面。然后伸头一看,果然,一直小船飞快地驶入芦苇丛中,不见了。
猴子说:“会是什么人呢?”
竹青说:“我们不走,他们也不走了。”
猴子说:“我们再向前走走看。首先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些是什么人?是敌是友?妹妹,我们走。”二人又划起了小船。
他们这会不像刚才那样,走到都是开阔的水道。现在,他们专拣那些僻静地方走,这些地方,芦苇密,水道窄,容易隐蔽。
这样走出几里,却再也没有发现有小船跟在后面。
静枝说:“竹青姐姐,你听力好,他们还在跟踪我们吗?”
竹青摇摇头:“听不见有船桨划水的声音。”
华阳说:“这就奇怪了,这些人不会在戏耍我们吧?”
猴子说:“我们走吧,没事了。湖荡里帮派众多,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不惹我们,我也不惹他们。”
两只小船飞快地向前驶去。尖尖船头冲开平静的水面,船的后面,破碎的湖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正在行走之时,竹青突然停下船来,低声说:“猴子哥,前面又有两只小船。”
猴子说:“大家检查一下自己的枪支,要保证举手就能打响。”说罢,拔出双枪,打开保险,放在身边,确保伸手就能抓到。
猴子说:“妹妹,他们离我们还有多远?”
竹青说?:“离我们还有三百米远。”
猴子说:“我们快速冲上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华大哥,静枝丫头,准备好,但也不要轻易开枪,说不定他们是无辜的人。”
华阳和静枝说:“我们知道了。”
猴子和竹青加快了划船的速度。那两只小船就像离弦的飞箭一样,快速向前滑去。
竹青说:“后面的小船也跟上来了。”
猴子说:“有意思。静枝,你注意前面,华阳哥,你注意后面。”
华阳和静枝说:“是!”
竹青说:“前面的小船拐弯了。他们向北划去了。”
猴子说:“我觉得有点奇怪,这几支小船好像在引诱我们到一个什么地方去。”
华阳说:“兄弟的意思是,有人在附近设下圈套,然后派两只船,把我们引入圈套?”
竹青说:“应该不会,魏大哥说,从三星岛到卧牛岛,三十里水路,中间没有大的岛子,也没有大的帮派。”
猴子说:“我们刚进湖荡,和各帮派没有任何过节,他们不会蓄意寻仇的。”
竹青说:“会是鬼子吗?”
猴子说:“也不会,鬼子要去的地方,必定是那里粮食多,有油水,还有就是那里有八路军在活动。”
“鬼子也在关注水荡,但他们知道,这里没有粮食,也没有八路军的大部队,他们应该不会有计划地在这里伏击我们。况且,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去了卧牛岛。”
静枝说:“我想起来了,一定是卞合跑出去,引来鬼子伏击我们。”
猴子摇摇头:“也不会,卞合逃离卧牛岛刚刚两三个小时,他要找到鬼子,找到小船,才能在这伏击啊。不对,他时间不够。
大家都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猴子说:“竹青妹妹,你高度警惕。一发现包围,我们立即退出。”
竹青一指北面,大家看去,不觉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