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浑身发热,继而心悸不断,呼吸困难,有那么一瞬,感觉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周默吓的满头大汗,身体生理性的翻滚,心想暗道理这种大型森莽没有毒才是,但是全身皮肤开始发红发紫显然不对劲,不免哀叹,果然不能放松警惕,再也不能这么在生死边缘来回横跳了,不可能每次都赌赢呀,难道还能连着“押大开大”?
随着五脏六腑的抽搐感加强,周默几乎已经疼的脱力,想起那洞府内留下的丹药,毫不犹豫冲过去打开瓷瓶胡乱吞下,没有反应,疼痛在加剧,周默将剩下的两个瓷瓶打开,一股脑全部吞下,然后瘫倒在石床上,等待着这一次“开大还是开小。”暗暗可惜已经没有力气在那手札上写一句“大周周默到此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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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长公主端坐上首一言不发。
秋月跪在下首,面带泪痕。
“长公主,您再不出声,小王爷会孤身犯险。”
“小家伙到底是长大了,这是在跟我抗议?”
“小王爷说你是他的娘,你做什么他都支持,但不能让他蒙在鼓里。他不得不一次次的去用命去猜去试。”
“嗯,驸马到底是我名义上的丈夫,说杀就杀了,小墨都已经‘发配’到‘安夏城’了,居然还一路追杀,牺牲了春儿和穆叔还不够,还要追到‘大宁城’,也许是我安静太久了,太多人忘记当年西征军了。”
“秋月,去叫夏婵、冬雪过来。我有事要交待。”
“是。”秋月一脸肃然,秋月知道,长公主并不是大家看到的那个长公主,她曾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西征军的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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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已经整整昏迷了五天,此刻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周默的意识一直飘忽不定,一会参加全国餐饮邀请会的场景,一会是秋月不舍的模样,一会是森莽张口吞下自己的恐怖局面,从吞下丹药的那天起,明明有意识,但无法醒来,感觉自己的血管全部爆裂,骨头尽碎,麻木的感知不到疼痛,只想赶紧结束这糟糕的状况,不行再穿过去也行,前世还没来得及迎娶白富美呢。
周默睁开眼睛的时候,饥肠辘辘,但全身充满了力量,试着运行了一遍《大道轮回诀》,没有用,再来一遍没有用。周默决定放弃的时候,体内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自行按照《大道轮回诀》的远转法门周而复始的游走于所谓的经脉,周默不敢乱动,想着难道自己是有缘人?这千语姐姐是个好人呐。
思讨间,全身残破的衣服鼓荡撕裂,骨骼发出咔咔想,全身舒坦,宛若前世大师推拿正骨的手法。待一切安静下来,周默试着起身,跳跃,完全没有前世小说里看到的身轻如燕,武功大成的现象,不觉懊恼,赌赢了,庄家清仓了,没啥收获呀。好在腿是行动自如了,想着这应该能出洞逃出升天了,不觉欣喜,四处打量了一下,没什么新的发现,于是收拾了基本古籍,然后挥刀削了几块蛇皮,裹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头也不回的爬出洞去。
周默没有发现,再次挥刀削蛇皮的时候,异常顺滑,刀还是那把刀,蛇皮还是那个蛇皮,这一次没有像之前搏杀的时候,连看破蛇皮都很困难。
一条小溪边,周默纵身跳入,好好的洗了一番,还顺便再水里运转了一下《大道轮回诀》,然后,然后就发现自己一瞬白头,经脉里也仿佛打开了最后一道开关,山林间似乎无形中无数的灵气钻入体内,大吼一声,飞身上岸,周默一瞬白头,大道轮回诀小成,混元十八式从第一式开始缓缓在手中演化,刀上有劲气挥出。
周默顿感大喜,算不算高手了?真想找人干一架看看,然后又忍住了这样的想法,这个世道太危险了,每一次好奇或者冲动就是在生死边缘横跳,这样的坏习惯必须打消。
周默只想出的山中,寻来衣服,并且是不是有办法染发,这一头白发仿佛在广而告之自己是个大大的肾虚患者。
时节已入冬,山中罕人迹;
白头傻周默,光腚寻人间。
一路飞奔取暖,终于快要出的山林,只听一阵吆喝以及兵器相撞的声音传来,周默小心躲避,探头张望,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伙黑衣人在打斗,周默十分好奇这个世道的人为什么总是黑衣蒙面,而且是如何分辨敌友的,一通乱砍,也不怕误伤自己人。心中暗暗决定,自己是个垃圾,绝不再轻易好奇,保命要紧。待得一方势弱,掉头就跑,另一方提刀追去,等得良久不见有人回转,周默方才过去找了一个衣服相对完好的,脱下给自己的光腚遮羞,顺便翻找了半天,只找到几文铜钱,哎呀财运不佳,进城只能吃面,不带肉的那种。
城门的查验异常严苛,萧杀的气氛四处弥漫,听得排队等待进城的闲汉说道:“听说大夏国要打过来了。”
“莫要胡扯,这要入冬了,打不起来。”
“那开春怎么办?看来得赶紧往东走走了,这大宁城也不太安全了。”
“你这闲汉,枉做大周子民,二皇子已经出使大夏国月余,听说要和亲。”
“二皇子和大夏国和亲?那咱大周还是赚了。”
“拉倒吧,是咱大周遣送公主给大夏国的二皇子做妃,虽然不用上战场,但是总觉得不得劲。”
“二皇子去大夏国和谈了?”周默忍不住插嘴道。
“小兄弟,你这肾虚的厉害呀。这要是打仗,你能干嘛呀。哎。”
“老哥,咱不带这么聊天的,哪跟哪?二皇子去了大夏国?”
“何止二皇子去了大夏国,三皇子还去了大辽呢。咱大周的皇子还是真够勇敢的,就是这方式总是不得劲。应该直接开战。打了再说。”
“得,老哥,你赶紧去报名参军吧,就你这脾气,不参军容易惹事。”
“我这就是进城报名参军,听说大宁城萧城主正招兵买马,我看这仗还是得打,打不过再送公主也不迟。”
“你这账算得不太对,还是打仗比较适合你。参军管饭不?同去。”
“你这样估计能去火头军。”大汉一脸嫌弃的看了看周默的满头白发。
“嘿,老哥,你还别说,我还真就是个厨子。”
“那行,一会同去。”
“得嘞。有啥规矩老哥说说呢。”
“参军打仗听命行事呗,不过咱这萧城主当年是西征军长公主下边军统领,军规森严,至今沿用当年的西征军军规十八条。”
周默听了也不再言语,心想这萧城主有点意思呀,明明是收到长公主的意思,偏偏骗自己说是陛下的意思,当我是傻子吗?一般的交情,能定婚约?就凭一个边军统领。真不知道那老东西拿出婚约是要提醒自己什么还是真的看不起自己这个潜在女婿?秋月至今未有回音,离半年之期尚有些时日,天寒地冻了,先去火头军混口热乎饭吃。话说这二皇子、三皇子有些魄力呀,也不怕死在路上被太子捡了便宜,拖到入冬还没打,那开春还打不打就难说了。不过这老三跑去大辽逞什么能?满脸写着好糊弄,居然能代表大周出使,也是没谁了。周默脑子里残留的一丁点历史知识在这里毫无作用,大周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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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城城主府。
城主萧若海与一众将领正在议事。大周的城主兼任边军指挥使。
“城主,安夏城回报,大夏国边军继续向前推进了三十里,战时一触即发,二皇子身在大夏国都,尚没有什么和谈的消息传来。”一位虬髯大汉抱拳说道。
“莫统领,一时半会打不起来,季节不对,时机也不对,不过安夏城虽易守难攻,但一旦战事爆发,估计不出数日,大夏国就会打到大宁城。各部应尽快征召人手,加固城防。大宁城不能破。”
“城主,一切布置都在有序进行,只是安夏城方向过来的百姓大量涌进大宁城,这入冬时节,难免冻死饿死,开春以后最怕有瘟疫,如有瘟疫爆发,大宁城也就不攻自破了,望城主早做安排。”
“陈先生,是否有良策?”萧若海转头望向在场唯一的长衫老者问道。
“回城主,已命乡军部众在城北空旷处搭建临时帐篷,同时要求城中医馆尽量协助看病问药,部分乡绅也出钱出物给与资助,眼下是否以城主府的名义予以明确具体标准,老朽担心这种半自发的形式难以持久。或将大乱。”
“传我手令,以城中东南西北中为界限,每家医馆必须出两人以及常规草药若干;各区域内乡绅按照城外田地数量或城中商铺数量通算,每家负责五至十处施粥点,乡军负责督查,如有违令者,先抓主事者,继续不令,杀之。”周默要是在,一定感叹,哦豁,网格化管理是从这里来的咯。
“遵命。”
萧若海心中并没有那么在意战事,毕竟镇国公的大军就在几十里之外,他真正担心的还真是这些闻战而跑的百姓,这天寒地冻,死人太正常了,如果没有有效的措施,瘟疫爆发,大宁城不需要有敌人攻打就破了。至于长公主近日的传令也让萧若海心头起伏,心说你们母子玩的什么玄机,哪里有做岳父的人成天参与这种事的。不过真正让他心惊的是:长公主的传说右下角备注了一个“西”字,这已经多年未见。
周默已经加入大宁城乡军编制,火头军打杂一枚,一头白发甚为扎眼。每日里干活,练功,等秋月。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来的不止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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