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碧蓝,小朵小朵的云,浮在天上,风儿轻卷,带些许桃花悠然的清香。
日月潭的桃花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印在如镜湖面上,芳菲粲然。
飘零的花瓣,洒落在湖面,掀起一圈圈的涟漪。
纤细的手,浣起潭水,冰冷入骨。
莲理起身,飞向一棵桃花树。窈窕的身姿,落于桃花树上。她轻倚,翘首,看着这如梦如烟的景色。
日月潭桃花年年都会开放,引得骆驿不绝的仙人来此观赏,独独今年冷淡得很,唯有她一人,与这桃花相伴。
月下老人说,经过日月潭清洗的心灵,于桃花开的最灿烂的时候,许愿,比他的姻缘线还要灵。
月老说红线会失误连错情愿,日月潭不会,他能听见你心中最渴望的声音。
莲理轻轻闭上眼,她想许愿,可她,想要实现什么呢?真的是无上的荣誉吗?
她的脑中没有浮现出红绡的面孔,而,冥浔那张稚嫩的脸,久久不散。
消瘦的美人儿叹了口气,抚去脸上的花瓣。
她这一待,足足有了一个星期。或许,应该去看看那只不懂事的狐狸了。
若夏宫,寂静得骇人。莲理推开一扇扇房门,没有寻得冥浔的一丝身影。
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吗?
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莲理撑着脸庞,等待归家的冥浔。
月儿从天侧升到正中央,除了淡淡光辉,什么也没有盼来。
莲理不安稳的心欲加的急切,冲出了为冥浔一直敞开的院门。
“织女,你看到冥儿了吗?”莲理轻声地喘着气,话语中是万般焦急。
“茗儿?”织女从被窝里爬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摇摇头。
“大莲姐姐你?”织女欲要询问莲理何事,那道白色的身影已消失在眼前。
琼花宫
“宛桑,醒醒。”莲理摇醒了熟睡的梦中人。
宛桑被突如其来的晃动和呼唤声叫醒,她睁开眼睛,乌黑深邃的瞳孔里倒映着熟悉的面容。
宛桑猛然坐起,一脸惊讶:“仙子,你怎么来,这一星期都没见到你。”宛桑轻声地说着。
眼看着,眼珠就要从湿润的瞳孔里流出,莲理捂住她的嘴。“不要哭。”
看向周围还在睡觉的仙子们,宛桑止住呜咽,跟着莲理来到房外。
“仙子,你这几日都去哪了?我翻遍天庭都没看到你。”宛桑红肿着眼,委屈地说道。
“茗儿,你知道她在何处吗?”
宛桑擦去眼角的泪水,“我就是为这事才这么着急,到处找你。”
“自从星德真君修了茗儿,素馨日日来欺负她,后来直接把她带走了。”
莲理懊恼,她千不该万不该,因为自己一时的生气,离开冥浔的身边。
素馨本是星德真君的未婚妻,星德休了她迎娶冥浔,她肯定怀恨在心,千方百计地报复他。
“你知道茗儿被带去哪了吗?”
宛桑哽咽着“不知道,但是紫菱一定知道,素馨指使紫菱虐待茗儿。”
莲理面无表情,没有人看得出她是否悲伤还是急切,但是她心中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担忧。
熟睡的紫菱被一巴掌重重的抽醒的,灼热的疼痛感惹得紫菱嗷嗷大叫。
她一脸气愤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想抽出手捂住扇红的脸庞,自己的双手已被困住。
宛桑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疼,不过扇上去的那一刻,她觉得很爽很解气,刚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仙子,真的要扇吗?”宛桑有些害怕,看着眼前睡着的人嘴角流露笑容,久久不敢下手。
“扇。”“再不扇,快天亮了。”
宛桑迟疑了片刻,还是刮下响亮的一巴掌,打醒了罪恶的夜。
躲在莲理背后的宛桑,偷看着狼狈的紫衣女子。
“莲理,你要干嘛?”紫菱原地挣扎着,试图打开这根绳索。“莲理,你放开我。”
“茗儿,被带去哪里了?”莲理的声音冰彻入骨,仿佛一根根毒针,扎入紫菱的耳中。
“我不知道,人又不是我带走的。”
“我不喜欢动手。”莲理欲拿出白玉杖。
“我,我,我立马带你去找她。”紫菱惊恐万分,吓得口齿不清。
紫菱被绑住双手,在前方带着路。莲理等人随其后来到一处偏僻的牢院。
牢院内甚是潮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腐臭的气味。诡异的空间内只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这儿原来是圈养神兽的地方。神兽太挑剔,便换了处新地。
莲理看到眼前残破不堪,肮脏荒芜的场面,眉间早已皱平。她屏住气息,不去闻这难以忍受的气味。
“在这里。”紫菱在一扇石门前停下。
“机关就在墙壁上,按住转动三圈就可以打开”紫菱看向墙壁的一处不明显的圆圈。
莲理按照紫荆的说法转动了机关,而门迟迟不来。
莲理的眼神投来杀气。死死地盯住吓得发抖的女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上午素馨还是这样打开的。”紫菱惊慌失措,带着哭腔求饶到。
莲理挥出白玉仗,一道白光而过,紫菱被击飞到另一处,重重地摔落在地,吐出赤红的鲜血,晕厥而去。
莲理腾空而起,手中的白玉仗光芒四射,一阵狂风的席卷之中,挥出的万丈寒冰,将石门连同一整面墙壁击碎。
破碎的废墟中,冥浔奄奄一息。手脚被铁链锁在石柱上,密密麻麻的银针扎满了瘦弱的身躯,红肿的嘴角渗出血丝。
莲理冲上前去,击碎了铁链,将冥浔抱入怀中。
看着这一根根的银针,莲理仿佛这千百根针扎在了自己的心中,撕裂一般的疼痛。
莲理懊悔,怨恨,自己不该离他而去的。他这么傻,这么弱,还放他不管。自己的自私自利,生一点小气,让冥浔受了这么多苦。
莲理抚摸着冥浔的脸庞,擦去了嘴角的血。
一根根地拔去银针,银针拔去了,身上却是千穿百孔。那发黑的圆点布满了整幅躯体,令人不寒而栗。
“咳咳”冥浔的苍白无色的唇中又吐出一口鲜血。
他虚弱地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白净的脸庞,是他熟悉的莲理。
“可以教我仙术吗?”冥浔用尽最后力气,发颤的声音努力让字说得清晰。
莲理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她点头答应冥浔,她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那是莲理第一次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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