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弘景此时却站起身来,专注的看着凌菲儿说道,“凌姑娘此言不错。这红色宝石确实对于我楚家来说关系重大。然而,姑娘既然已经言出于此,我玉虚山庄虽然不可能与飞天教签什么歃血之盟,但姑娘只要有用的着楚弘景,而且是正当目的之处,我楚弘景自然是万死不辞。其他蝇营苟苟的关系,我看却也不必了。今夜时日太晚,再待下去这东方都要发白了,我看我们彼此之间,话也已经谈透了,玉虚山庄就此告辞。”
凌菲儿见到楚弘景此举,似乎极其无奈,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也站了起来,盈盈一笑说道,“楚公子,小妹今夜所密谈之事,也许太过突然,还望公子回去仔细斟酌,小妹随时恭候。”
楚弘景微微颌首,抱了抱拳,头也不回的就像着大门方向走来。陶二娘等人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身后。
叶穆心见状,急忙跳离开大门几步,装作刚从外面返回之样。只见楚弘景已经推开门走了出来,见到叶穆心,便随意向她点了点头。叶穆心却满心的酸甜苦辣说不出口,只是怔怔的望着楚弘景,许久没见,看他却又像是憔悴不少,但仍然是如从前一般的风神俊朗。楚弘景只觉得这个瘦弱的汉子刚才似乎在大厅之中见到过,却也并不在意,只是微微冲他点了点头,以示礼貌,随即像风一般的带着众随从走了过去。
叶穆心呆呆的注视了片刻楚弘景离去的背影,随即想起自己的身份,急忙大步跨入花厅之中。她看到凌菲儿此刻却独自坐在花厅中发呆沉默,只好低声说道,“凌宫主,属下已送完陈大人了。”
凌菲儿的思绪突然被人打断,正待发怒,一抬头却看到是叶穆心,随即换上笑脸说道,“穆大人辛苦了。还请赶紧回房歇息。再过几个时辰我还要料理一些这安江城中我教之事,届时还请穆大人一起参加。明日一早,也请穆大人随我一起启程去往京城。”
叶穆心一惊,果然被师父说中了,这凌菲儿也要到皇城中去,只是不知与师父和魔教头子定下的腊月之约是否相关。她又做出粗哑的声音,低声说道,“凌教主客气,我既现下归属于飞天教,就请教主去了这大人二字。我本名为穆野,还请凌教主唤我本名即好。”
凌菲儿疲倦的点点头说道,“穆大人,你的身份毕竟与我教旁人不同。方才我已经当着众人封你为本教左护法,以后你就是穆护法。”
叶穆心一鞠躬说道,“谢凌教主抬举!小人还有一事相问,教主此次去京城,可是为了见上林神苑之首?是否需要小人安排?”这就是试探凌菲儿此去京城之意。
凌菲儿沉吟片刻,微微摇头说道,“暂且不需要。我去京城之事,你也不要和陈大人或者神苑任何一位大人提起。我此次在京城有非常重要事情要办,却不用劳烦他人。”
叶穆心看凌菲儿不耐烦的样子,却也不敢再多问,躬了躬身子,又退了出去。
另一边乔先永自和叶穆心在天音阁门口分手之后,果然在林中不远处找到了自己拴着的黑马,那马见他到来,显得倒是十分高兴,不住的踢踏着自己蹄子,似乎催促着他快走。
乔先永解开拴马的缰绳,一跃而上。那黑马似乎早已等不及,却又极其灵通,直奔着来时方向敏捷迅速的奔去。
赶到乔氏府上时,天仍然漆黑一片,乔先永悄悄下了马,将人皮面具摘了下来揣入怀中,轻手轻脚的走到府苑围墙边,又提气一跃,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一试便成功的跃过了围墙。这院中仍然是静谧无比,所有的人甚至植物似乎都在安睡。乔先永沿着来时之路蹑手蹑脚的走回自己所住的留香阁,经过琪儿与张婆子所歇息的房间时,他看到那门缝仍然露着,就又往里一瞧,只见张婆子的床上仍然是空的,只有琪儿似乎睡的一动不动,极为香甜。乔先永不由得心里奇怪,却只能轻声回到自己房中,脱下外袍,里面早已穿好了月白色的睡衣,钻到被窝之中。
这一夜发生之事,一幕一幕在乔先永脑中反复闪现,有许多他想不通的事,但让人惊喜的莫过于师姐叶穆心的出现。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邀约师姐来此处与乔氏等人相见,却被师姐断言拒绝。大概是因为师姐身负师父之命,此时混入飞天教却更为重要吧。
怪的是那凌菲儿,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却不知为何非要做那飞天教的教主,此时更是一门心思的要当个什么武林同盟的盟主,也不知道这背后又藏着什么故事。乔先永思来想去,也捉摸不清,迷迷糊糊的却很快涌上了睡意。
正当乔先永刚合上眼,马上就要入睡之时,他突然听到极其轻微的“嘎吱”一声声响。乔先永警惕心立时乍起,一个箭步窜下了床,凑着窗边一条小缝向外望去。
外面一个矮小的黑影正轻轻推开东厢房的门,那厢房正是琪儿与张婆子歇息的侧房。这矮小的黑影似乎也没有要进房之意,只是站在门口向里张望了片刻,似乎甚为满意,随后又转身便走。那黑影一扭头时,乔先永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的脸,那张脸,不是本来该躺在屋中安睡的张婆子,又是谁!
乔先永的心中涌上了巨大的疑问,这三更半夜的,这老婆子在这院中来来回回的做什么?她又为什么要偷窥琪儿?难道这府中藏着什么秘密?不好,这贼老婆子是不是在做什么对自己母亲乔氏和妹妹浣香不利之事,所以才如此的鬼鬼祟祟?
乔先永眼见着张婆毫不犹豫的转身向着留香阁外走去,他随手拿起床边方才所穿的黑色长袍披在身上,也轻轻开了门缝,钻了出去,远远的跟着张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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