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内。
周贤虞忧心忡忡的看着于亦说道:“叔叔,这油老大有点不对啊。”
“哦?哪里不对?”
“我总感觉这老小子不像好人,看我们的眼神就跟看那祭台上的猪头肉似的。”
“不必担心,他们无非是图财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见于亦淡定自若,周贤虞悬起的心也渐渐放了下去,见那狼人坐在一旁发呆,心头火腾的一下升起。
他走到近前,怒视无毛的狼人,刚开始他还有些克制,但当从于亦口中得知它已经修为尽失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不是挺牛吗?咋被剃光头了?咋地?你要出家呗?笑话,你这狼崽子六根不净,佛可不收你。”
突然鼻子一阵瘙痒,下意识地搔了搔鼻子:“阿嚏..”
一坨黄色的粘稠物从他口中喷出,正中狼人那锃光瓦亮的大光头。
周贤虞大惊失色,连忙躲到于亦身后,口中不断说着对不起。
狼人一动不动,任由那坨粘稠物粘在自己头顶。
周贤虞见状,刚才萎缩的胆子又膨胀了起来,肆无忌惮地对着它冷嘲热讽,以报它欺骗感情之仇。
面对着小人得志的周贤虞,狼人却始终一言不发,没人知道昨夜被抓回去之后它到底经历了什么。
晚间风大,大船被吹得东倒西歪。
一望无际的大海,孤独航行的船在这无尽的黑夜里如同沧海一粟。
摇晃不止的房间内于亦无法静下心神,唤来那狂喷唾沫的周贤虞,让他闭嘴。
剑宗以剑入道,崇尚战斗中破境的他们极少打坐。
但如今,于亦剑婴被封锁,体内又无丝毫灵气,本想打坐冥想梳理功法,无奈外有大船摇晃,内有周贤虞狂叫。
‘嘭嘭嘭’
一阵敲门声响起。
周贤虞谨慎的问道:“谁?”
门外之人回答道:“几位,油老大派我送饭。”
周贤虞开门接过饭菜,放在桌上。
那人伸头探进屋内,鬼鬼祟祟的看了两眼。
周贤虞上前关上房门,一脸谨慎地看着桌上饭菜。
“吃吧,没事。”
于亦的话给了周贤虞定心丸。
吃过晚饭,周贤虞走出房间,来到甲板上溜达,消化消化食儿,跟几名舵工闲聊了起来。
房间内。
于亦将饭菜推向狼人,说道:“你也一日未进食了,吃点吧。”
狼人看了眼于亦,摇了摇头。
于亦有些好奇的看着它,递上一块巾帕,问道:“你不必误会,我没有恶意,更不想羞辱于你,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若是方便回答你便说,若是不方便那边算了。”
狼人眼神复杂的看着于亦,最终接过巾帕,点了点头。
于亦想通过狼人确认昨夜的神秘老者身份,见它情绪稍有缓和,便继续问道:“昨夜我耳边听到一老者告诉我去到北寒州,但我当时已经昏迷,我想知道那老者是真还是假?”
“是真的。”狼人说话有些漏风,于亦这才知道,怪不得他不吃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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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原来没牙。
“他是何人?为何会在地下?”
“我不知道。”
狼人的眼中露出恐惧,不想再说。
于亦点了点头,正准备换个角度继续询问。
此时门外响起一阵吵闹声,随着一阵纷杂的脚步声房门被踹开。
油老大拽着周贤虞的头发将他摔倒在地,看向于亦,轻蔑地说道:“这老梆子偷我们东西,你说怎么办吧。”
于亦皱起眉头,反问道:“偷东西?他偷什么了?”
周贤虞连忙喊冤:“冤枉啊,叔叔,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说说话,结果他们几个人上来就打,非说我偷了他们的宝贝,简直血口喷人。”
油老大一脚踏在周贤虞脸上,气急败坏的喊道:“你这老狗,偷了东西还敢狡辩,东西老子不要了,今天我要你的命。”
说着周围几人便一拥而上,对着周贤虞拳打脚踢。
于亦上前将几人拦下,面色铁青,冷声说道:“住手!我不管是什么东西,值多少,你开个价,我赔。”
“二百两。”
“成交,抵达之后一并给你。”
“啊痛快,小兄弟,老兄我送你一句话,管好你的人,在这条船上,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
油老大哈哈大笑,转身便向外走去。
“且慢。”于亦叫住油老大,指着鼻青脸肿的周贤虞说道:“他脸上的伤怎么算?”
“你痛快我也痛快,你说怎么办那便怎么办。”油老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于亦气急反笑,说道:“不着急,抵达之后我们再算。”
油老大众人走后,周贤虞趴在于亦身边痛哭,不断地叫屈:“叔叔,我真没偷。”
“我知道你没偷。”
“那你怎么不教训他们?”
“闭嘴,你没看我走路都费劲,怎么教训?上去咬么?”
于亦当然知道这是油老大借机勒索,但重伤在身,暂时行动不便的他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
如此轻松赚得二百两,哼着小曲的油老大向几人炫耀道:“看到了吧?这就叫师出有名,你们慢慢学。”
周围几人纷纷恭维着。
三日之后。
太阳从海的尽头升起,驱散最后一丝黑暗,好似绝世美人揭开神秘的面纱,将金色的柔光洒向浩瀚无垠的大海,给这个世界披上一层灿烂的外衣。
昨夜的风雨激的于亦一夜未睡,站在船头望向太阳升起的远方,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到陆地,心内一片失落,这几日,他无时无刻不在尝试吸纳灵气入体,但失去了经脉作为引导,灵气无法久存,反而让他体内伤势更加严重。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此时的他已经成了一名废人,空有元婴期的境界,却无一丝剑仙的风采,凌乱的长发在海风中狂乱飞舞。
伸手轻轻拨开额前垂落的长发,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阳光的温柔,心境在不知不觉间突破了。
他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明悟。
《三光剑法》既是从日月星中汲取力量,那灵气便只是驱使力量的开关,灵气虽无法入体,但自己的剑法境界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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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于亦不顾甲板上的湿润,盘膝坐下,感悟着太阳初升的变化,他的剑法在快速精进。
又是一日过去。
船舱内,一人向油老大询问道:“油老大,明日船便靠岸了,我们几时动手?”
油老大思索片刻说道:“这里已经靠近北寒州,今夜便动手。”
另外一人却突然说道:“油老大,我觉得那小子有点不正常。”
“你说那光头?没事,那是个傻子,这么多天来都没说过话。”
“不是不是,我是说那少年,我昨日看到他坐在船头,好像是在...好像是在修行?”
“就他?修行个屁,病秧子一个,走路都费劲,细皮嫩肉的比娘们儿都嫩,肯定是哪家的少爷。”
此等杀人劫财之事油老大还是第一次干,心里想到:‘这是老天爷让我老油发一笔横财,如此轻松肥羊实属罕见,一个病秧子,一个大傻子,一个老头子,收拾他们岂不是手到擒来,这可真是筐里捉鳖--轻轻松松。’
是夜,油老大几人抄起兵器,悄悄地走向于亦房间。
外伤已经基本痊愈的于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拿起一柄随手刻好的木剑,走向房门。
房门外,有些紧张地油老大口中小声喊着三、二、一,还没等他抬脚踹,房门竟自己从屋内打开了。
于亦一脸微笑的走出房门,盯着众人。
撞了个满怀。
油老大见于亦突然走出,一时心里慌了神,干笑一声:“呃...那个...少爷,我们不是来杀你的,那个不是....”
另一人连忙搭腔:“我们来送宵夜..”
“对对对,送宵夜送宵夜,少爷你饿吗?”
于亦指着他们手中的武器大笑不已:“哈哈,这东西我可咬不动,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一人见状连忙将武器缩回身后,油老大羞恼不已,心下一横,大吼一声:“去他娘的,怎么还被他镇住了,干了兄弟们,给老子上。”
说完一马当先冲向前,手中朴刀寒光一闪,势大力沉的砍向于亦。
于亦轻松闪过,朴刀砍进门框内,油老大用力过猛,怎么也抽不回来。
木剑横起,于亦拍向他肥大的肚子,说道:“我来帮帮你。”
油老大带着朴刀飞出两步远,痛苦的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一众喽啰见状也大喊着冲上前来,可他们不过是一群庄户把式,杀鸡宰羊倒是一把好手,但又怎能敌过于亦的精妙剑法。
手中木剑或劈、或刺、或削。
几人整整齐齐的趴在油老大身边,陪着他嚎。
狼人和周贤虞被吵醒,走出房门,看着倒了一地的人,周贤虞大喜过望,连忙上前对着油老大就是一顿踢打。
“敢惹你爷爷,莫非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
油老大被打的不断求饶,于亦走回房内,示意周贤虞将他拖进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手无缚鸡之力?”
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于亦,油老大幽怨的说道:“你会武功为什么不早说。”
“我为啥要跟你说?”
“那不对啊,你在欺骗我啊。”
于亦被他逗笑,捏了两下他油腻的胖脸,调侃道:“老兄我送你一句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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