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随着雷霆声传来的,是瓢泼大雨如天河倒挂,席卷而来。
这些人或手持利刃,或藏身暗处,或唤出厉鬼,皆把自己浑身的本事使了出来。
毕竟破妖先锋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大话能说,行动上可不能轻视。
“徐先锋,这次您可是插翅难逃,若您能束手就擒,您身边的道士或许可以放他一马。”
边亮站于院内朝着厢房劝降,见屋内没有回应,看了一眼身后众人后再次唤道。
“徐先锋?”
此刻又是一道闪电刺破云层。
屋内两人的身影再次映在窗户上,似乎没有变化。
“老大?”
却是有一个急性子的不耐烦了,朝着身边的斗笠男子发出疑问。
斗笠男子略微抬了抬头,不过他没有看向屋内,而是透过雨幕望向远处。
过了好一会方才回过头,抬手指了一人,又指向厢房。
那人得令,从暗处走进院里,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备。
大雨倾盆,瞬间打湿了那人的身影,不过也遮掩的他的脚步声。
他手持一杆大刀,缓步来到厢房门前,心里预设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同时想好了如何应对。
最后他回头朝斗笠男子示意,自己做好了准备,马上就将进去。
收到他的示意,院中诸人纷纷做好准备。
狐妖姐妹放开和尚,双手冒出粉光。红袍道人口中嗡的一声,一柄法剑从他腰间飞出,悬于空中。如此不一而足,就连边亮都握紧了手中长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厢房。
唯有斗笠男子仍是毫无动作,站定在那。
终于,又是一道惊雷炸响,屋内两人的身影仍是端坐桌椅两旁。
那人见此知道机会来了。
一咬牙,撞开了房门,同时门内传来一声惊呼。
众人纷纷皱起眉头,只待斗笠男子一声令下,就将冲进去一起围攻。
可就在此时,方才进去那人竟是又出来了。
那人出来的同时,手里还拎着一个...人偶。
边亮见此猛的上前,瞧着那人手里的人偶不敢置信。
这不是送徐漠回厢房的下人么,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如此,那徐漠岂不是跑了?
随着众人进入屋内,发现另一个身影同样是个人偶,也是刺史府里的下人。
边亮见此浑身发抖,急忙甩开众人去向刺史汇报,也没空再去理会这些人。
......
当边刺史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将近四更天,这个点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已是非常晚了,但他睡不着,也不能睡。
或者说,自从他收到消息,知道徐漠没死,他就没有一天睡好过。
作为他手下的破妖先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徐漠的身手,以及他的性格。
义字当头,舍身取义。
千里归家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一怒之下血债血偿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如果让他知道一年前的真相,那岂不是...
想到这边刺史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布置可能还是不够,要不将整只精骑都调动过来?
或者再向大帅请求些人马?
想到就做,可当他写好信件连唤三声边亮,却没人进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外面暴雨依旧,雨声掩盖万物,但掩盖不住人心下的险恶。
......
书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踏着步子走了进来,雨水从他身上滴下,形成一道水痕。
“徐先锋胆量不输当年。”
边刺史放下信封,看着走来的徐漠发出赞叹。
“被人围剿,不思逃反而攻其不备,是你徐漠能做出来的事。”
“某不懂,为什么。”
徐漠的声音低沉,透露出一丝不解。
“你答应我,我说出来你放我一命,如果你不答应,我死也不会说的。”
徐漠沉默片刻。
“你不怕我出尔反尔?”
“呵,别人的话我自然是怕,但唯独你我不怕。”
“好,某答应。”
徐漠直觉中意识到这事不简单,急切的想知道真相,便立马应了下来。
“当年你那先锋营的任务便是一场阴谋,那是一个必死的任务。”
边刺史开头一句话便惊到了徐漠,而随着他的讲述,徐漠终于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当年那一场战争僵持了很久,妖国早有退兵的意图,而大帅见国内乱起,也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这皇帝的位置,那黄毛小儿能坐得,自己为什么不能坐上一坐?
于是他勾连妖国,希望他们配合自己,让自己获得击退妖国的大功。
而妖国方面的要求便是,他们要徐漠死。
于是便有了那一场徐漠先锋营的任务。
为什么原定的突袭目标变成了妖国最精锐的重甲营,为什么后方支援迟迟不来,为什么妖国的军队源源不断并且一直能准确的知道他的位置。
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只有他以及他手下的先锋营是牺牲品。
明白过来了的徐漠双眼瞬间充血,变得通红,拔刀在手横于边刺史脖子上。
只要轻轻那么一划,就能让他人头落地。
“所以这一切你都知道。”
徐漠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让手中的刀落下。
“是,我全程负责了与他们沟通。”
“你的行动路线,多少人,会往什么地方逃,都是我一一告知他们的。”
边猛睁大了双眼,双手紧抓大腿,他在赌,并且知道自己堵赢了,因为他太了解徐漠了。
果不其然。
只听一声啸叫,长刀离开了他的脖子,然后猛的斩向长桌,长桌瞬间变为两段,同时溅起一阵碎木。
包括那桌上的信封也飘向远处,被一个道士拿在手里。
徐漠喘着粗气,眼神狠狠的盯着边猛,握刀的右手手臂青筋爆出,仿佛要炸裂开来一样。
就在此时,道士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对他摇了摇头。
徐漠一愣,看了看李久安,又看了眼边猛,便扭头就走。
“哈哈哈哈哈。”
边猛待徐漠走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是笑了没几声便急忙蹲在地上寻找起那封信来。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边猛接过信封,又顺着信封来处看去,是那个道士。
“你怎么还不走。”
边猛皱眉,在没了死亡的威胁后,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重权在握的一方大臣。请下载app爱阅app最新内容
“你都还没死,我怎么能走?”
道士笑了笑,拔出长剑,寒芒在暗室中异常夺目。
边猛惊愕。
“徐漠不是答...”
李久安从他胸口拔出长剑,剑锋上滴下的血落在雨水的痕迹里,迅速化开。
“徐兄答应了,贫道可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