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楚回拿着做好的早饭,来到古井边。
“楚回,你前天说要找深表层内里头的水源,昨天我们几下商量一下,待会儿吃完早饭,就去山上找找看,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姚郡喝了一口小米粥问道。
“今天恐怕不行,我今天还要去花楼,给昨天的病人换药,不如你们先去,你们先看看情况,下午我们再来商量。”
姚郡想了下:“也行,那还是让段旗陪你一块去吧。”
“成。”楚回点点头,又往姚郡碗中添了半碗小米粥,“姚郡姐,你再多吃点。”
吃过早膳。
楚回跟段旗进城了。
“段旗,我怎么感觉今天姚郡姐看上去不开心呀?是不是昨天我走后,你们发生了什么?”
段旗摇头,叹了一口气:“倒不是我们六人之间发生了不愉快,而是姚郡姐跟她夫郎有些不愉快。”
“怎么了?”
“别看姚郡姐是护井队的队长风光无限,其实她可惨了。她夫郎是城里人,家里很有钱,当年她夫郎对姚郡姐一见钟情死活要嫁给她,姚郡姐也一直努力想让她夫郎家看得起,昨天你不是给我们分了三十个鸡蛋,她转头就把鸡蛋送往她夫郎家了,结果还是没能跟她夫郎见上一面。”
“你的意思是,她夫郎不跟她生活在一起?”
“不不,她是入赘的。”
“入、入赘?”楚回瞪眼了,不过一想也对,只是男女颠倒而已,入赘这个事情也很正常,“那她怎么不住到城里,一直住在下南村呢?”
“她在那里自尊心受挫,所以争这一口气想混出个名堂再回去,其实她跟她夫郎已经快半年没见了。好不容易得了三十个鸡蛋,结果他们拿了鸡蛋就走,连一杯水都不让姚郡姐喝。”
“这不是存心欺负人嘛。那她夫郎呢?就任由家里人欺负姚郡姐?但凡他出来说一声话,姚郡姐的处境也不至于这般凄惨。”楚回真没想到,看似沉稳有魄力的姚郡姐活得那样憋屈。
“那就不清楚了,他夫郎一直体弱多病的,要不是他家里有钱,一直给他花钱治病,他早就死翘翘了。”段旗耸耸肩,一脸无奈,“我们几个穷光蛋,要是想帮,也帮不上忙啊。”
“你说他夫郎一直求医问药,那我正好不是会看病嘛?”楚回冲着愣住的段旗勾唇一笑,“我可以帮着姚郡姐,让他们见一面呀。”
“对哦,我怎么把你给忘记了?”段旗一扫面上的不开心,抱着楚回狠狠亲了她两口,“楚回,你不光是我的福星,还是姚郡姐的福星,我们先不告诉姚郡姐,等着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嗯,就这么干,我们先去花楼。”
“好。”
寄予楚回昨日的英勇。
今天她再来花楼,门口的小厮毕恭毕敬地将她迎了进来。
“楚姑娘,你来了。”
“见过南老板。”楚回看到空荡荡的大厅,不由疑惑,“南老板,今天没有营业吗?”
“昨天按照你说的,把花楼里里外外都排查了一遍,还真排查出好几个得这病的,这不我怕这病扩散到外头,影响花楼的名声,就准备停几天生意。”南玉华领着楚回往二楼走,“还望楚姑娘,也帮他们都看看。”
“行,我既然来了,一定都给看了,也好让南老板您放心。”
南玉华听得满意地直点头:“好好,走,先去容九屋中。”
相比昨日的局促。
今天的容九显然对楚回很是尊敬。
不过,要脱衣上药,他就有点难为情。
楚回看出他的不好意思,笑得宽慰他:“容九公子,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在我们大夫眼中,病人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容九仰头看着面容祥和,眼神干净又清澈的楚回。
他轻轻咬着下唇,是自己想多了:“那、那就有劳楚姑娘了。”
“好,那你先躺下。”
容九躺好后,楚回轻轻褪下他的衣衫,用棉签沾取药膏后,涂抹到毒疮上头。
“嗯……”
有几处毒疮破了,上药的时候,难免有些刺痛。
容九忍不住轻吟一声。
下一秒,他脸一下子就红了。
楚姑娘这般正经给自己上药,自己怎么可以发出这般羞人的声音。
“容九公子,您不用难为情,这种毒疮破损后,是会痛的。你能忍到现在当真是让我佩服,你忍不住的话,可以喊出声,没关系的。”
楚回一句话,就解决了容九内心的尴尬。
他不由望向正在神情专注,眼中不掺杂一丝邪念的楚回,心不由偷拍一跳。
“好了,药上好了。”
楚回扭头刚好与容九湿漉漉的眼神对个正着。
一时间,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呃……那个,先能药膏干一干,再把衣服穿上,我去给其他人看看,我喊阿叶进来伺候你。”楚回忙撇过头,轻咳一声,速度收拾完携带的药箱就走了出去。
“楚姑娘慢走。”
容九眼中腾起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不舍。
一直等到侍从阿叶进来,将他的衣裳穿上。
容九一想到,自己刚刚被楚回看了个彻底,面上不禁又烧了起来。
楚回忙活半天,才把又发现得病的六人上完药。
“楚姑娘,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
南玉华看着一脸疲惫的楚回,满心感激:“楚姑娘,你要是下午没事,不如吃了午饭再走?”
正在擦汗的楚回,摸上自己的肚子冲着南玉华傻笑:“南老板一说,我这肚子还真觉得饿了,呵呵呵……”
南玉华一怔,随即笑开吩咐下人,去安排午饭。
跟着楚回沾光的段旗。
看着一桌美味佳肴,馋的不停地吞口水。
“来来,楚姑娘,段姑娘,你们都动筷子,不要光看着。”南玉华挥挥手,身后的小厮便给两人倒酒。
酒过三巡。
三人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南老板,其实昨天我来的时候,我看到你跟我们村的颜村长……”楚回说话间一直留意南玉华面上的神色,一旦有什么不对她便立马停下,“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颜村长的水,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