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山日复一日，下起了小雪，水塘已然结起几层冰霜，白茫茫一片森林，桃花最为点缀，十里飘荡，空气中弥漫一股香气，说其世外桃源却不为过。
自楚牧歌应允灵蝶可以到后山去之时，几乎不见她身影，待到夜深时回房时倒头就睡，轻雪不由看见其双手虎穴长起了茧，衣裳也是灰尘一片，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她轻吻灵蝶额头，吹灭桌上扑朔地‘萤火’，便也睡去。
位于凉国主城一座辉煌堂皇的客栈，牌匾‘云来’二字瞩目，上层包间内，一主一仆交谈。
“找到人了吗？”主子躺在床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书，问道。
“大师兄，跟..跟丢了。”仆人不敢抬头。
“跟丢了？我刚来凉国不久，你和我说跟丢了。”
“属下...”
“我看我派也不必养着你们这群所谓的‘武林义士’了。”
“再给兄弟们一些时日。”
“一些时日？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
“老爷子可等不起，我给你十日时间，速速给我找到小姐，否则，我被责骂我就拿你们是问。”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眉目生电好不威严。
“是...是，属下这就告退。”说完，其身子隐匿黑暗间，眨眼功夫便已离开。
许轻雪，你究竟是要干什么。
“公子，给您上菜了！”门外传来细微问候，是客栈内的丫鬟。
“进来。”他思绪被打断，语气不满着说。
一会儿，容貌艳丽的丫鬟便举着不少菜系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生怕打扰面前这位长相略微凶恶的男人。
可偏偏，他的目光停留在玉壶以及酒杯上。
“怎么了？”丫鬟疑惑问道。
“见玉壶好看，仅此而已。”
“公子可是外乡人？”
“何以见得。”他警惕着说。
“如若公子是凉国人即清楚云来客栈掌柜喜好赌石，玉壶就是从上好材质的石块打造雕刻而成，用于招待上层包间客人。”丫鬟赶忙解释道。
“倒也精明。”他点了点头，从壶中斟满一杯酒。房内顿时飘香四溢，酒里带着浓郁的桂花香缓缓流动，似乎还夹杂着玉壶本身材质的味道，两种味道相辅相成，闻起来令人流连忘返。
“没想到，弹丸之地也有如此好酒，痛快！”他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闭起了双眼。比起家乡的烈酒，此杯酒更让人浮想翩翩。
“这酒还有吗，我全包了。”不一会儿，玉壶一滴酒也不剩了。
“抱歉公子，掌柜说‘壶中三杯酒’恰逢好处。”
“哼，也罢，若酒巡几壶，味儿淡了也就腻了，你们家掌柜城府极深。”
“凉国坊间关于她的事迹还真不少，公子想听奴婢可以细说一二。”
“不必，我来凉国目的只为寻人，你若肯帮我...”说着，他从怀里取出沉甸甸的袋子，敞开来金银首饰数不胜数。
“这便是你的。”紧接着，他重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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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人钱财，吃人手短。”丫鬟从袋子里仅仅取出一枚银币放在兜里便已告退，留下屋内的男人错愕不已。
观澜山上，少年独坐树梢，嘴里叼跟树苗，眼里始终如一望着后山方向。
“流山，你又在偷懒。”戴观澜行走树下，呵斥说。
“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
“屋内太闷，我出来透透气。”
“山上好不容易来了客人，偏偏是一个练剑的‘疯子’，无聊至极。”夜流山在树上空中一个翻滚，双脚轻微触地。
戴观澜知晓小弟子聪慧悟性极高，就连‘蝶步’也花了不到一年就已习会轻功了得，但他剑招太乱琴弦不全书画不通，换句话说仅仅只会跑。
“你小子可别在我面前埋怨。灵蝶是你自己带去见你三师兄的。”
“流山，修武讲究的是一个‘勤’字，有朝一日师傅逝去，师兄师姐下山历练，你该如何？”
“我也下山。”
“凭你三脚猫功夫下山去？”
“谦卑点，麻烦或许不会找上我。”夜流山一脸从容的说。
“你是我戴观澜的弟子，这种事就不可能不会找上你。”
“你师兄姐早已达到五境，六境高手，你仅为四境怎么下山，怎么在江湖中自保。”
夜流山瞧见师傅神情，察觉出一丝异样。
“我不认同师傅您的说法，有天夜晚，我无意间听到师傅与大师姐的对话，你对师姐说了九个字，徒儿铭记于心。”
“您说‘天意难违，可事在人为’，比起他们（师兄姐）几个妖孽一同生活，尤其是那位年少领悟‘伪剑意’的三师兄而言，光芒难免会黯淡。”
戴观澜听后，不由叹了口气，想来也是，小弟子四境武者放任下山其心境修为年龄也是江湖一等门派招揽的对象，已然不是处在曾经属于自己武者盛世的年代了。如今，老一辈江湖事迹家喻户晓，年轻一辈鲜为人知，亦没有怒发冲冠为红颜，一己一剑荡尽天下门生的桥段。那时候的他，确实是当年武者心中藏着的梦魇般一样的存在。
小师弟心境尚佳，不仅仅是为修炼武学，心境的提升更是练武之人必修课。
“闲暇之余，切莫忘了修行。”他负手背后，不忘叮嘱着说。
“徒儿定不负所望。”夜流山恭敬拱着腰，低头说道。
“嗯。”戴观澜也只是点点头，近几日的他心神不宁，加上天气像是遮了块抹羞布似的，迟迟不见阳光，自己也并非是能人异士可观天上星象之学，眼下的场景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莫不是坏事将近？
“对了，待为师传下去，近日弟子不许下山。”
“啊？”夜流山疑惑不解，师姐说过女孩子对甜甜的东西不会抗拒，心想着如何讨灵蝶欢心准备下山买糖葫芦去呢。听师傅这么一说，眼下只得作罢，这情绪越发沮丧。
...
“姐妹们，我和你们说，刚才我在‘上房’可遇到位财大气粗的公子。”
“快快快，绣春说来听听。”其余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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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和，有甚者梳妆打扮了起来。
“他把一袋财宝丢在桌上，我长这么大哪见过这场面。”说罢，她从怀兜里掏出一枚银币显摆。
“你就..就这么拿了枚银币就走了？”众人无语。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绣春娇羞解释道。
“哪儿不一样，能来云来客栈住得起‘上房’的贵客哪个不是寻乐子的主儿。”
“并非如此，他..他也只是让我寻人罢了。”绣春不由得心中失落。
“寻人？”一辈子囚禁在黑暗里的幽雀，饿了喂食累了休息，不曾飞出牢笼不谙天下趣事，‘寻人’二字对于她们而言不过是一种空谈，不切实际罢了。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在闺房讨论的这位公子，此刻已经走出了客栈。
“客官，快快请坐。”铺子周围熙攘坐满不少人，有背着阔剑的武士，也有孜孜不倦读起圣贤书的学子等等...掌柜没路过一桌都会热情地聊上几番。
“掌柜的，来几壶好酒解解乏。”他吆喝道，随后把自己的佩剑闲置在一旁，引来周围人围观窃窃私语。
“哪家公子哥，不知道钱财不漏眼吗？”
“快快，瞧这打扮，万一是京城来的官爷，要是被他听到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诶呦，那我可得罪不起。”赶忙闭起了嘴。
“这位公子，可否让小生坐于此处。”
“嘁，臭说书的，你小心说着说着把公子爷给冒犯了。”周围的人鄙夷了起来。
“你的名声不太好，至少在我看来。”公子虽然这么一说，但还是应允对方坐在自己对面，还给对方倒满一杯烧酒。
“非也，小生讲的天方夜谭，很少被人相信，自然而然我就成了过街老鼠，坊间痛恨的‘那类人’，可我家有老幼，出来无非是为了恬不知耻的挣那几个臭钱而已。”说完，他闷气一杯烧酒，脸色渐渐红润。
公子继续给他满上一杯酒。
“公子人中龙凤，且看剑柄刻有青蟒，剑身粗壮却又不失雅观，剑首处青身流光更像是青蟒飞升成为飞龙蔓延似有剑意般，小生游历江湖多年，未曾见过，即便是王室贵族的工匠也打造不出通体黑青，剑柄剑身能容下青蟒飞龙共存的杰作。”
“我猜，公子并非是凉国王城之人，而是异国人吧。”说书人用近乎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懂剑？”
“我不懂，略知一二。”
“想必也是。”公子又给说书人斟满一杯烧酒。
“公子，小生今日几杯已是极限。”他也只得赔笑说道。
“既然你是说书人，且也游历多年，有点我却要纠正于你。”
“公子请说。”
“你看到的并非龙蛇，而是青鸾，青鸾似凤。我习惯唤它为‘小青’。”
佩剑白纹青鸾通体黑青，唤作‘小青’伴左右。
剑意磅礴，怒鸣百鸟朝圣，天下皆惊。
何人降？荒州天骄许凤仙是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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