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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安排

    余渊和华知仇一老一少在屋里吃着饭,屋外的院子却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虽然一身捕快服,腰上挎着一口黑鞘官刀,右手握着刀把,但走起路来还是大摇大摆的,完全是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这不是七侠镇唯一的捕头邢育森又能是谁?

    邢育森脚步虚浮飘摇,看起来昨日的宿醉还没完全褪去。只见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大门口处,也没敲门,抻着脖子往院子里喊了一声:“老余,花小子,在家吗?”

    华知仇听到声音皱了皱眉头,他们家里平常一直也没有个客人,今天来的会是谁呢?他放下手里喝了大半的米粥,转过头向院子门口看去。

    余渊似是知道要来人一般,方才就暂停了进食,此时直接站起身来,走到屋门口,向外面招呼着:“原来是邢大捕头呀!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屋里坐屋里坐!”

    邢育森听到招呼也不客气,迈开大步就朝屋里走去,进了门见到爷孙俩正在吃早饭,不禁咽了口唾沫又揉了揉肚子,“嘿嘿”地笑道:“吃着呐?这伙食不错呀!”

    余渊带着华知仇在七侠镇附近说书,基本上总能见到巡街的邢育森,可以说熟悉的很。再加上邢育森本身就是个整日闲逛又好说话的主儿,所以余渊二人也不像寻常百姓家见到当差的捕快那样紧张。

    看到邢育森近乎于明示的暗示,爷孙俩对视一笑,余渊忙说道:“邢大捕头还没吃吧?正好,锅里还剩一些,来跟我们一起吃!”说完便走向灶台打开锅盖,刮着锅底盛出来大半碗的米粥,又抽出一双筷子一同放到饭桌上。华知仇也很有眼色地从桌底搬出一条长凳来放到邢育森的面前。

    邢育森连忙说道:“嗨呀,这多不好意思。搞的好像我这个当差的鱼肉乡里一样,惭愧,惭愧呀!”可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他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手里更是早就解下官刀落座了。

    刚坐下,邢育森就举起了碗,一大口米粥灌下肚,含糊不清地夸赞道:“香啊,香啊!”说着又毫不客气的拿起馒头大口咀嚼起来。

    余渊和华知仇看着狼吞虎咽的邢育森,也不能直接问他来此所为何事,只好也跟着举起碗继续吃了起来。

    别说,邢育森吃饭那跟头把式的模样,还真下饭。也可能是因为又跑又打的一早上,今天的早饭华知仇吃的格外的香,待放下碗时小肚子已经涨得圆鼓鼓的。

    接着余渊和邢育森也吃完了饭。余渊仍旧是老样子,抓起桌上的烟杆,往烟袋锅里装了些烟丝进去,点着之后对着烟嘴“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邢育森放下碗,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摸着肚子,不一会打出个响亮的饱嗝来。

    这时,余渊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邢大捕头,今日大驾光临,可真是令我们的寒舍蓬荜生辉啊!可不知捕头来此,是所为何事呀?”

    “诶~什么邢大捕头,太见外啦!老余你今天怎么还拽上文词了,还叫我老邢呗!”邢育森摆出一副嗔怪的样子,待余渊“哈哈”笑了两声之后才继续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也确实是有正事要跟你们二位商量一下。”

    “哦?”余渊和华知仇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双双看向邢育森,等他继续说下去。

    邢育森伸手往身边一掏,抓起放在凳子上的官刀,“呛啷”一声放到桌子上,指着官刀向华知仇问道:“花小子,这是什么?”

    “这是……刀啊。不然还是什么?”华知仇被问的一头雾水,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邢育森仰头大笑,继续说道:“对。这就是刀!就是你昨晚上摸得,刀!”

    华知仇这才想起来,昨天在同福客栈的时候,自己因为好奇摸了摸邢育森的官刀,当时手好像还被烫了一下。可他还是搞不明白,邢育森卖的这个关子,关口到底朝哪开?

    余渊在一旁看着二人,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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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打破气氛,只是嘴上继续吐着一口口的烟雾。

    邢育森环视了二人一眼,直接说道:“花小子,昨天我看你对这刀还挺好奇的。这样吧,本捕头决定了,以后就教你刀法!怎么样?”

    说完,邢育森一脸骄傲的抱起双臂,等待着华知仇欢呼雀跃。可等了半天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不禁疑惑地看向华知仇,问道:“咋的,小子?高兴到傻眼了?”

    华知仇笑得尴尬,吞吞吐吐地答道:“邢捕头,您……您不是开玩笑吧?听说您……好像对刀法,不是特别精通……”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余渊赶紧咳嗽两声打断了华知仇的话,瞪眼骂了一句,紧接着又笑眯眯地对邢育森说道:“老邢……不,邢捕头,你别听这小子的胡话,他其实是不敢跟你学这东西。这臭小子从出生就胆儿小的很,平时邻居杀个鸡他别说不敢看了,连耳朵都得捂得死死的。刀这东西,太吓人了,那是打架见血要人命的家伙什,他哪敢学。”

    余渊一顿往回找补,邢育森涨成猪肝的脸色才稍稍有所恢复,“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人有善恶,就如刀有利钝。花小子,你别看不起本捕头的刀法,别的不说,就本捕头这些年钻研的自创刀法,别说这小小的七侠镇了,就是辽州……就是放眼全天下,自称第二,也没有谁敢称第一!”

    “哼……这事就这么定了!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散了值我都过来,饭后教你练一个时辰的刀……花小子,别看不起本捕头!”邢育森半威胁地对华知仇说着,抬手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嘴,而后站起身拿起官刀,转身便走。

    华知仇看着余渊刚想说些什么,不料邢育森又转了回来,笑呵呵地说道:“老余,没看出来你这厨艺还不错,做的馒头尤其有嚼头!以后每天晚上我都来你这搭伙了嗷!每月饭钱给我摊一份……一两银子够不够?”

    “够了,绝对够了。”余渊忙点头应道,放下手中的烟杆,脸上的皱纹都笑出来了:“那就这么定了邢捕头,今晚上等你到了再揭锅!”

    邢育森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扭过头扬长而去。

    华知仇看着邢育森走远,才敢开口跟余渊道:“爷爷,这能行吗……那邢捕头在七侠镇干了这么多年了,总是拿着那把大片刀吓唬人,亮是挺亮的,可也从来没见他打过架啊。大家私底下都笑话他是个绣花枕头,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建树,不然早就升官了。”

    余渊站起身来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说道:“臭小子,别太小看了这个老邢。就算是个傻子,摸刀摸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是寻常人比得过的。再说了……就算他是个草包,那又有何妨啊?你就权当强身健体了呗,而且每月一两银子啊!哎呀……这老邢可真是没少下本,他一个月的俸禄也才不到二两银子,一个月一两的晚饭他肯定是吃不完,剩的钱正好给你补身子了,何乐而不为呀?”

    华知仇看着余渊一脸狡猾的坏笑,没绷住也跟着“吃吃”笑了起来,此时的爷孙俩像极了一对刚开了张准备分赃的蟊贼。

    “好了好了,把这些收拾收拾,然后准备一下,一会爷爷带你去高在洲的学堂一趟,问问先生你什么时候能去念书。”说完,余渊将叠起来的一摞碗筷一股脑地塞到华知仇怀里,拿起烟杆出门晒太阳去了。

    ……

    一老一少走在前往学堂的路上。

    天气很好,初秋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大地上。七侠镇的气候条件,放眼整个十二神州都可以排在前列,当地人更是自夸为“辽州的小江南”,四季分明,冬暖夏凉,也没有所谓的秋老虎一说。

    华知仇感受着身上传来的丝丝暖意,内心隐隐有些激动。如果来年春天自己如愿上了学堂,那往后的日子可就丰富多彩了。清早起床跑去七侠山打两桶水,白天去学堂跟高在洲厮混一番,晚上再回家跟着邢育森练练刀,那滋味,别提多美了。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让华知仇兴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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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的余渊自是也非常高兴,自己好不容易一手带大的小子,虽然没了爹娘的他在生活上给自己带来了一堆棘手的难题,但那些日子最终也是跌跌撞撞的过去了。如今终于能看着华知仇慢慢长大,日后再学得一身本领,余渊的内心便也如这初秋的天气一般,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走了一阵,一座青色的建筑庭院出现在两人眼前。这便是七侠镇方圆数十里唯一的一家学堂——辽南书院。

    办这辽南书院的先生也称得上是一位神奇人物。他叫邱东升,七侠镇本地人,三十多年前中了科举的进士。虽然排不到状元榜眼探花那三位,但在当时也是个轰动了全镇的大新闻了。

    辽州由于民风淳朴,再加上地广人稀的原因,读书人的数量一直不多,要是想中个进士那更是难上加难,三年一届的科举,十年三届里能中个一位两位的就算不错了。至于小小的七侠镇,更是百年来未曾出现一个进士,可想而知这邱东升当时争了多大的气。

    邱东升中了进士后的运气也不错,他当初的试卷文章虽然文采不够出众,但好在文笔朴实,论事踏实,当时直接被前朝皇帝岚明宗柳正点名赞赏过。所以得了进士不到半个月便被安排到幽州淳德县去做知县了。

    幽州的经济地位在十二神州中都数一数二,可以说富得流油,所以当时的岚英宗把邱东升安排到这个地方明显是有重用之意,也符合邱东升本身扎实稳当的性格。只要他在这干得好有了政绩,一路升迁自然是毫无问题。

    可这邱东升也不知怎么,只在淳德县干了没几年,便辞官还乡去了。有人说他是在任上犯了错被皇帝给撵回家去,还有人说他不会办事得罪了上头的官员,但最终邱东升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回到了故乡七侠镇,并最终办了这么一个辽南书院。

    七侠镇的百姓们倒没有说他坏话的,反而十分高兴,抢着把自己的孩子都送到这书院来上学,毕竟这可是七侠镇唯一的一个进士呀!

    余渊和华知仇二人来到书院正前,有一位老者正坐在门口摇着蒲扇,见到二人也没有多说,只是打了个请慢的手势,便自己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二人很识趣的停下了脚步。华知仇听着院内传来的一阵阵背书声,心驰神往,巴不得现在就要进去跟着学习。

    不一会,老者返回,身后走出来一位身着蓝色麻衣的男子。该男子皮肤呈小麦色,和寻常农户并无差别,只是身上隐隐的透着读书人的气质,虽着一身麻衣却干净整洁,令人顿生好感。

    余渊见到来人,立马迎上,恭敬地说道:“邱先生,余渊如约带着花小子来见您了,您看他是否能当个读书的料?不指望他能靠着读书飞黄腾达,能认识个字不至于日后被人瞒骗就可以了。”一边说着,手上一边把华知仇往前推了推。

    华知仇并未感到紧张,反而莫名的对邱东升有一种亲切之感,此时被推上前也乖巧的说了一声:“先生好,我叫花之愁。”

    “花之愁……”邱东升拍了拍华知仇的肩膀,突然念了一句诗:“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名字不错!就是有点……多愁善感,像个女孩子。”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

    虽然嘲讽了一句,但邱东升却没有贬低的意思,只是开了个玩笑,所以并未让爷孙二人有所不快。

    华知仇把脖子一扬,说道:“哼,邱先生。虽然我的名字听起来扭捏了一点,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辽州汉子!”

    邱东升和余渊二人对试了一眼,皆大笑了起来。邱东升更是连吼了几声“好”,笑罢说道:“老余,你这孙子是个好小子,老夫收了!明年开春,冰面化开以后,就让花小子来学堂,我必定好好教他!”

    听到这句承诺,余渊笑开了花,接连感谢了几次,才带着华知仇向邱东升告别,离开了辽南书院。

    华知仇此后九年的光景,便如此在七侠镇度过了一个充实且成长飞快的幸福日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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