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领南部,诸峰耸立,群山绵绵不绝。
高山遮蔽光亮,山中幽暗,故称“幽光山”,为大祭司所在。
在姚皇后、中书梁兴奴和中侍具衡国等人陪同下,紫宸大卫领公庶安率领十名宸卫贴身护卫,皇帝秘密前往幽光山,拜访那位神秘的大祭司。
从七国挑选的宸卫是贴身卫队,负责皇帝的安全。宸卫之名来源于三垣中的紫宸垣,紫宸位于天庭中央,故称中枢,以示帝王天下中心的身份。
宸卫是无比的荣誉,他们高大魁梧,勇武非凡,披挂紫色元越云纹战袍,上绣圣兽麒麟,这是荣誉的象征;内衬轻便坚韧的河间鳄甲,外套掺入云中金刚砂的精钢板甲,周边用黄金打制云纹,望去高贵华丽;胯下骏马是从禺支引入;腰间悬挂倭国千叠大剑,胸前护镜中镶嵌大夏华贵紫宝石,如同紫宸星闪耀。
跟随的宸卫有十人,连大卫领公庶安都出动,以防不测。
紫宸大卫领公庶安,是前中帅公真武的小儿子,高大雄壮,熊据虎跱,继承父亲的骁猛,善战无前。在和皇帝成宣的较量中,屡次挫败成宣,被认为是“皇族第一勇士”,因其在中都魔案中忠心无二,被任命为紫宸大卫领。
靠近山门,守护山道的军校见到皇帝亲临,慌忙跪下接驾。
皇帝示意起身,下马问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翼尉受宠若惊,激动万分,慌忙叩首,有些慌乱的回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末将张德元,宛郡舞阳人,先为驻屯军都伯,随羊舌师将军弹压蔡郡和陈郡的净土宗乱众,因作战有功,调入北军,升任翼尉。”
见张德元诚惶诚恐的样子,皇帝非常满意,看他有三十多岁了,略显风霜,爽直的言道,“算是饱战之士了,守护袋天洞有几年了吧!”
张德元稳定心神,倒也不是那么紧张了,干净利索的回复道,“末将在密山铁矿守卫二年,大正十六年,调到这里守护袋天洞,算起来足足三年了。”
皇帝凝思片刻,笑道:“该换个地方了。”想了想,对身边的龙武*卫大都统公道安言道:“道安,将他调入龙武*卫做名翼尉吧!”
张德元被这惊喜砸的有点晕晕乎乎,出身寒微的自己,竟能成为龙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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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尉,这是何等的荣耀!谁不知道龙武*卫是权贵子弟云集,向来飞扬跋扈。
想到将来的辉煌前程,张德元激动地赶忙跪下,叩谢陛下。
赏赐百两黄金,众军兴高采烈,山呼万岁,皇帝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喜欢在山呼海啸的万岁声中,体验那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俯视众生的感觉。
裂石中开凿的阶梯,在悠长的山路中绵延向上,无穷无尽。
前几日下过大雨,山道潮湿阴冷,长满蔓藤苔藓,更显阴暗空寂。
爬到半山腰,皇帝就气喘吁吁,有些体力不支,大口喘着粗气,拍打脸上的蚊子,狠狠的咒骂,“当年,朕恐怕连昆仑山都能轻松爬几个来回。”
唯恐皇帝半途而返,皇后赶紧笑劝,“圣上最近骑射少了,等到了秋天,臣妾陪圣上去苑林狩猎,数日下来,圣上依然摇山振岳,龙精虎猛。”
具衡国也接口道:“就是,圣上是天神般的人物,天上星宿下凡,只要到了秋天,奔马去应国猎苑骑猎几日,依然是横扫天下,八面威风。”
皇帝大笑,“衡国,你这点文采,都是从说书人那学的吧!”
具衡国嘿嘿一笑,文绉绉的回道:“圣上果然是神鬼之谋啊!”
皇帝又被逗乐了,“衡国,你最近是不是在茶馆听河间中行昚啊!”
具衡国崇拜的言道:“圣上明见万里!老奴最近的确是在听评书《全相中土演义》,也叫《中土传记》,这几日,讲到了中行昚这几回,这说书的辛云京,右手拿着醒木,左手敲着鼓点,后面有人弹琴拉弦,端的是十分热闹!”
皇帝笑骂道:“你说的神鬼之谋,整个中土,除了‘鬼才’中行昚,就没别人,也就是你这不看书的蠢货不知道!跟朕讲讲,都听到什么。”
具衡国笑道:“圣上,奴才蠢笨,听了大半天啊,就听热闹了。反正就是这个中行昚坑云中坑的挺厉害的,把人家祸祸的是百年没缓过劲来。不过中行昚死时,也挺冤的,最后说书人说的那些话,配上那二胡声,让大家都落泪了。”
皇帝坐下歇息,挺感兴趣的问道:“这辛云京说的什么?”
具衡国摇头晃脑,有些得意的言道:“最后这段,奴才听了好几回了,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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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真好!都暗暗背下来了,说的是,山河张胆气,宇宙载风声;河间擎天柱,英雄万里行;一片堂中纸,万古身后名。至今坟上木,犹作不平鸣……”
随驾的梁兴奴,瘦小干枯,在雄壮的皇帝和宸卫衬托下,更是恍若不存,不过在他如同渊海的目光中,潜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智慧。见到具衡国忘词,便接着言道:“赤心悬日月,英气塞乾坤;英雄死嗟何,山色不胜悲,中行家族也不得善终,远遁云中,寻求仇家庇护,真是命运无常啊!”
见到话题沉重,皇后笑道:“衡国,你以后请辛云京到宫里说几段,让我们这些妇人也听听热闹,不知道说书人有没有提及当今的圣上啊!”
具衡国言道:“奴才得日请辛云京入宫,让娘娘听听。”
皇帝喘得更厉害了,有些气恼的言道,“真该让人弄个抬辇过来!不,应该把这群鼠洞里的祭司赶到山下,省的朕爬来爬去的,朕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屈尊前来这里,应该让这些该死的祭司来叩拜。”
梁兴奴唯恐皇帝中途折返,赶紧解释,“大祭司说此地灵气,只有在这里,才能保证金身完好的保存制作。”
循着水声,众人踉踉跄跄的到达袋天洞。
群峰环绕,绝壁入云,望之如袋,故名袋天洞。前几日大雨,让瀑布更急,激荡而下,激起水汽弥漫,更显阴冷。飞落的瀑布被巨石切分,往两侧流动。巨石下有人口开凿的狭隘入口,仅容单人通过,众人鱼贯而入。
穿过狭窄漆黑的山道,到了尽头,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高壁上用大篆雕刻着“时易世变”,古朴粗疏,顺畅流意,飘飘凌云之感。
在司祭引领下进入洞内,才发现竟然别有洞天,空间巨大,纵深有十几丈。洞内被分割成层层空间,竟然有五层之多,各层有数不清的石龛,面前摆着香炉,这些都是历代有名的大祭祀,肉身被做成了立像,让祭祀们供奉。
身穿红黑相间衣服的护卫,衣服上流光四溢,看起来十分神秘。
借助高大蜿蜒的风洞将让空气流动,洞内因此并不潮湿,也不见蚊虫,丝毫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冬暖夏凉,皇帝暗叹,此处真是洞天福地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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