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阔的宫中摆放着巨大华贵的四足鎏金方炉。
方炉做工精致,思路精巧,混合着檀香、麝香、安神香的烟云正从炉口中袅袅升起,洒落四方的花精,让宫内充满了淡然香气,令人迷醉。
大正帝闭目享受皇后按摩,在云香作用下,有些昏昏欲睡。皇后用眼神示意,小黄门忙把骆越广藿香投入香炉内,屏风后的两名宫女也赶紧上前。
听到轻柔脚步靠近,阖目的皇帝猛然睁开眼睛,警惕的盯着来者。
新来的两名宫女极有异域风情,皇帝见奇思快,顿时来了兴致。
皇后取来美酒,皇帝无酒不欢,但不喜烈酒,只喝口味清淡的清酒。指着两名女子,娇声言道:“二女来自大夏和漠林,圣上猜猜,分别来自哪里?”
漠林女子头发偏黑,而大夏女子头发有点暗红,皇帝倒是明了,指着黑发女子,大笑道:“这个来自漠林。”然后指着红发女道:“这个来自大夏。”
皇后指着漠林宫女说:“这个是宝丽娜”然后指了指暗红头发的女子,“这个是克里娜。这是臣妾进献给圣上的双娜,圣上喜欢吗?”
感受克里娜的奔放和宝丽娜的迷情,皇帝开怀大笑,满意之极。
看到皇帝十分满意,皇后知道时机成熟了,“这可是盆子呈贡的。”
摩挲着二女肌肤,若有所指,皇帝意味深长的笑道:“是盆子送来的啊!是不是因为侵夺人妻和违制僭越之事,让朕手下留情,饶过他这次啊!”
提起此事,皇帝颇有点无奈的言道:“中辅们已经知道了,今日还议起此事,可没有任何中辅给盆子说句好话,姜云天一再要求严惩不贷。”
见到皇后欲要辩解,皇帝面色不善,略带警告的言道:“盆子是咎由自取,家中妻妾成云,却侵夺人妻,太跋扈放肆了!其实,在朕心里,这个侵夺人妻倒也不是杀头的大罪,男人有时是管不住下面。可令朕不能容忍的是,他本是四品下的朝官,竟敢乘坐三品大员的马车,这是违制,是僭越!是灭族的大罪!简直就是视国法为无物,今日僭越三品,那天会不会欺负到朕头上。”
皇帝口吻越说越严厉,似乎是排解心中烦扰,“梓童,朕最近可没少听关于你们姚家的传言,你没事最好约束你姚家的那些混蛋,别以为你做了皇后,小娇做了邕国夫人,就能为所欲为了!帝国几百年了,很多家族就是不知收敛,最后是自取灭亡,五十年前的公寅父,还有三年前的公真武,要不是公家见机快,也被族诛!哼!朕看你们姚家这么下去,离覆亡之日也不远了!”
皇后脸色微变,慌乱解释道:“圣上,对于这些事,臣妾也有所耳闻,下旨申斥盆子多次,屡次约束,令他不得随便滋扰是非,这个还是让中侍前去的。”
值守的具衡国言道:“确有此事,老奴多次去过姚家申斥姚武。”
皇帝听了具衡国的解释,怒意少解,“此事不但牵扯到姚武,连姚弼士都卷在其中,苦主告到了官府,姚弼士不秉公执法,还代姚武奔走,见无法平息,竟杀人灭口,意图掩盖此事。苦主找到了姜云天,这才传到了朕的耳朵里。朕也令衡国去卫府查证,确有此事,姜云天抓住此事不放,你说朕如何处理?”
“这个老匹夫!”皇后恨恨诅咒,却没敢表现出来,只是面带戚色,带着诚恳的歉意言道:“这让圣上作难了,家母走得早,父亲就盆子这个独子,从小被娇惯的无法无天,臣妾也让父亲好好管教他,奈何这个混蛋屡教不改。”
想到皇后尽心侍奉十七年了,刚才对皇后也指责过重,皇帝语气稍稍柔和,“其实,这几天议事,可不仅仅是侵夺人妻案,还有三年前的中都魔案,刚刚发生的彭邑军粮案,都牵扯太子,朕没让继续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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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理解朕的苦心,有自知之明,别聪明反被聪明误,莫把事情弄得朕都无法挽回了。”
皇后低头垂泪,瞥见门口的具衡国,皇帝突然有个怪异的想法,“要不,哪天朕给姚武阉了,进宫做个中侍吧!省的管不住下面,哈哈哈……”想到这个主意,皇帝禁不住笑的前仰后合,“中侍的权势可是比他现在做中都令都大。”
身后的具衡国“噗嗤”声笑了出来,“圣上这是说笑那!”
皇后吓得脸色大变,顾不得眼泪,诚惶诚恐的跪拜,惊吓的微微发抖。
皇帝满意笑道:“说笑而已,你要再不管,朕可就真的替你管了。”
起身抹去眼泪,皇后换上笑脸,轻柔的抚摸皇帝,眼色示意两名宫女脱去衣服。皇帝顺势将两宫女压在身下,翻云覆雨,不再理会皇后。
宝丽娜和克里娜舒服的呻吟声传来,皇帝不断变换着姿势。
尽情发泄后,皇帝起身,拿起酒杯,大口饮了起来。他很满足,也很疲惫。给皇帝涂抹带有淡淡香气的桂油,皇后细细按摩,随口言道:“臣妾刚才想过了,关于姚武,要打要关要杀,就任凭圣上做主吧!”
皇帝觉得很是奇怪,“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圣上也难,人说‘中都华虞地,半朝姜家人’,姚武以身试法,姚弼士徇私枉法,都是罪有应得。姜相秉公执法,这无法可说。家父本也没指望臣妾能救姚武,臣妾也是尽人事罢了!希望老父能从想开点,说起来也是快七十的人了,也没几年时光了。”说起这些,皇后背过身去,偷偷拭去掉下的眼泪。
看到皇后抹泪,皇帝心中一软,“算了,姚武罪不至死,给苦主多些赔偿,让他们满意就好。可也不能留任了,别做什么中都令了,让他回家闭门思过吧!姚弼士罢官夺职,关入都官狱中,等风平浪静了,让他出来,安度晚年吧!”
皇后赶忙跪谢,皇帝命她起身,皇后好生作难的问道:“臣妾只是担心姜相那里,若是他……他不同意,圣上今日说的话还算吗?”
看到皇后担惊受怕的样子,皇帝微微一惊,难道姜云天竟能让皇后感到恐惧了,皇帝有些不快,“大娇,朕还没死,你心中的姜半朝也不是皇帝。”
皇后这才破涕为笑,“那圣上现在就下旨吧,臣妾怕过几日……”
“怕朕耳根子软?被人劝的改了主意?还是怕姜半朝找你后账啊?”
皇后专心给皇帝按摩。皇帝很是享受,身体逐渐放松。
皇后甚是无聊,随口问道:“圣上,臣妾听说了些谣言?”
皇帝心不在焉的问道:“都听说了什么谣言啊?说来让朕听听。”
“圣上可听到‘王非王,皇非皇’、‘淋呀雨,东呀西”、‘太乙女,子神气’、“羊自北来始定邦”这些童谣。”皇后无心的回道。
“这几句话都几十年了。”皇帝没好气的言道:“大街小巷的儿童,随口喊出的童谣,难道还有什么高深之处不成。”
“听人说,童谣有时是谶语,是纬言,能预示天下变动。为了江山社稷,未雨绸缪总是好的。”皇后小心的试探,轻柔言道:“臣妾也不过是多唠叨几句,女人家向来如此。其实啊!以圣上的睿智,定能想到这点,一切全凭圣裁。”
“你可不要无风起浪!”皇帝凌厉的目光盯着皇后,声音冰冷的警告道:“内宫乱国,先帝可是经历过的,并立下规矩,内宫不得干政,否则逐出宫去。”
皇后身体微僵,不过她克制住了恐惧,拍拍心口,装作惊吓过度。
皇帝无所谓的言道:“朕也听到过这些童谣,这些话怎能做真,都是巷间孩童玩耍时的戏言而已,什么淋雨、东西啥的,别人说说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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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止于智者,这些都是谶语,信则有,不信则无。”
皇后言道:“可有句话,让臣妾听着很不舒服,听着像是诅咒圣上。”
“那句话?”皇帝懒洋洋的问道,他有点开始厌倦皇后了。
“大正数,未十九。”皇后不快的言道。
皇帝眼神顿时凌厉起来,皇后知道,最后那句话才算是逆鳞之言。
皇后言道:“‘大正数,未十九’,明显是有人恶意散布的,意图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大正可是圣上从四个备选年号‘大正’、‘祥麟’、‘崇仁’和‘雄武’中,自己挑出来的,此前不可能有人未卜先知。圣上,臣妾曾让衡国留意过这些谣言的来历。”
皇帝问身边的具衡国,“衡国,怎么样?”
具衡国赶紧回道:“圣上,卫府曾经追查过,可是到现在,依然丝毫头绪,若是圣上想知道结果,老奴会让卫府全力追查,弄个水落石出。”
“算了。”皇帝浑不在意的言道,“若去追查,反而让这些谣言甚嚣尘上,让人利用了。不必自寻烦恼,到了明年,这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明年可就是大正十九年了,朕身体康健,边关宁定,境内祥和,民富财丰,何况皇领和东元关系现在也不错,朕与百姓共享天下雍熙,能有何事发生。”
皇后露出失望之极的表情,不过很快的掩饰过去。皇帝醉意朦胧的问道:“朕倒是有些好奇,这些童谣都是什么意思?你们听到什么,给朕说说。”
皇后笑道:“臣妾是女人家,哪懂这些,若是圣上想知道,何不去问问大祭司。听说大祭司智慧绝伦,当世高人,也许他能满足圣上的好奇。”
皇帝冷哼,“哼!这些前朝王族,唯恐天下不乱,怎能相信他们?”
“狂夫之言,圣人择之!他怎么说,是他的事;信不信,是圣上的事!以圣上英明,怎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难道圣上还会担心被他蛊惑?”
“哼!凭他们?”皇帝眼中闪过不屑,微微有些怒意,“这群祭司,不过是袋天洞中的老鼠,要不是考虑到他们还有些用处,朕早就想将他们斩草除根了,省的外出兴风作浪!朕可听说,这些祭祀的血祭,能杀人于无形。他们曾让常扬和河间这两个本属于东国的血脉绝嗣,这才让皇室血脉有机会取代东国。谁知道这些老鼠会不会对我们也用此法,让皇族逐渐凋零,慢慢绝嗣!朕也怀疑是他们对皇室作祟,要不然,朕这么强壮,怎么可能只有两个皇子?”
皇后赶紧岔开话题,笑道:“臣妾还没见过这些老鼠什么样子那!”
“朕也没见过,特别是那个大祭司,倒也神秘,若有空闲,去袋天洞看看。”皇帝想到从没见过这位神秘的大祭司,也焕发了好奇,想去一探究竟。
“臣妾也要去看看。”皇后充满兴趣,爱轻抚皇帝。
性欲逐渐被渐浓的催情香再次唤醒,看到红衣下半遮半露的玉体,突然有了冲动……
皇后嘤咛不已,缠绵起来,唯恐皇帝失了兴致,使出了浑身解数,招呼妖娆的宫女来到床前,增添兴致。看到加入战团的宫女,皇帝又兴奋起来。
宫室中,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在缓缓流动,不留点滴痕迹。
这股黑气从殿中的缝隙中流出,徐徐流向在殿外高树上停留的夜枭。这只夜枭,通体乌黑如墨,隐藏在黑暗中,根本无从发现。
缠绕着夜枭的黑气,似被召唤,化成屡屡黑丝,流入了夜枭的双眼之中。待黑气完全进入眼中后,夜枭双眼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
无声无息的挥动双翅,夜枭向着南方飞去,消散在黑幕中。
黑暗山洞中,闪着光亮的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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