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当空,西湖上波光粼粼,灯火阑珊的花船随意飘荡,靡靡之音不断,莺燕之声不绝,好一幅绝世美画!
一叶小舟上,李乘风和林清霜一人坐一端,,船桨横放在中间,谁也没有去动,让那小舟随风而动,飘到哪算哪,这也挺好。世间争纷,朝堂之事,此刻皆与他们无关。
李乘风显得有些拘谨,一双手不知道要该放哪,索性就枕到后脑勺去。
“清霜,你为什么老爱戴着纱巾斗笠,是不喜欢你的脸吗?”
李乘风喊林清霜时直接省去了那“林”字,听起来又亲近了几分。
林清霜自然察觉得到其中称呼的变化,但她并没有太大反应,她就是这么一个冷冷淡淡的姑娘,要是因为一个称呼而变脸,她也就不是那个敢于刺杀当今圣上的林清霜了。
虽没有回话,但林清霜却是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那张令李乘风魂牵梦绕的脸来。
清冷的月华斜斜照在她绝美的面容上,眼眸如星,秀鼻翘挺,嘴角略微向下,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红唇上显得有些许乌黑,或许是得了乌禽毒的缘故。
李乘风看得有些痴了,全然没有注意到林清霜的眼眉有些微竖。
“好看吗?”
林清霜淡淡地问。
“好看!”
李乘风立马下意识答道,目光依旧没有从其脸上移开。
“看够了吗?”
林清霜又问。
李乘风本想说“没看够”,可突然意识到林清霜语气有些冷,于是连忙移开眼睛,又有些拘谨起来。
林清霜见他这副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转过脸去,看着湖中得一轮圆月。
“想看,那便看就是了,小色胚!”
李乘风老脸一红,只能无力地反驳一句:“我不小了……。”
远处,惊起一滩鸥鹭,旺财肥硕的身影从李乘风头上掠过,还咕咕咕地叫唤了几声,像是在嘲笑李乘风此刻的尴尬。
李乘风恼羞成怒,在小舟上扣下一块干泥巴,站起身来扔了上去,但被旺财躲开了,躲过后的旺财叫得更欢实了,把李乘风气得牙痒痒,嘴里骂骂咧咧的。
看着和胖鸟斗气的少年,林清霜莞尔一笑,这才是她认识的李乘风。
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李乘风重新坐回舟里,想了想,又将手枕到脑后,干脆躺在了上面,眼睛向上看着那轮圆月,嘴里却问道:
“清霜,这两年,你过得可好?”
林清霜懵了一下,可好吗?
自然是不好的,扬州一事过后,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自己也身中乌禽毒,流浪到江南,本想借助在江南的势力——烟雨阁,重整旗鼓,寻找机会,不了连烟雨阁也被朝廷发现,全阁的人都因她而死。
后来万音阁的人救了她,得知她中了毒,只有三年可活,万音阁阁主和她做了个交易,自己替万音阁杀人,万音阁则会给予她相应的功法药物,让她变得更强。
两年来,林清霜杀了数位朝廷的狗官,而万音阁也没有食言,给了她诸多秘籍和增进实力的丹药,甚至还给她找来了一柄宝剑,名曰“朝露”,是当年南诏国剑圣的佩剑,仅仅两年,她便已经来到了二品巅峰的境界,距离一品,也只差临门一脚。林清霜知道,万音阁在利用自己,但这又如何呢?这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她知道,那怕自己跨入一品,想要杀了那个人,可能性还是微乎其微,但她别无选择。
心中万般苦楚,她却不愿说出,只轻轻开口:“挺好的!”
李乘风听后,微微一笑,猛的起身道:“我来了,你会更好!”
嗯?林清霜有些不明所以。
李乘风转过身去,在他那个从不离身包袱里一阵翻找。
找了一会,李乘风突然回过头来,双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地对林清霜道:“你先闭上眼,我给你个惊喜!”
“惊喜?”
林清霜有些疑狐地挑了挑眉。
“对,你先闭上眼!”
林清霜有些许不情愿,但这不情愿并非出自对李乘风此举的反感,而是她天性使然,她向来是一个清冷的女子,还从未有人对她提过这种小要求。
纵使如此,她还是很不自然地闭上了双眼。
“铛铛铛~铛!”
李乘风耍宝般的将那株天心草举到林清霜眼前,颇为兴奋地道:“睁开眼看看!”
“这……是?”
林清霜显然并没有认出那株焉了吧唧的天心草,故而有些疑心病。
李乘风手上的动作定格了,他在拿出这株天心草时,便已经想过林清霜的各种反应了,是会激动的捂住口鼻,泣不成声,还是一把将他抱住,感动到流泪?
可他却没有想过林清霜居然认不出来这株天心草,这可是她的救命药啊!
咕咕咕!
天上传来旺财的嗤笑声。
这贼鸟很聪明,见李乘风拿出那株从天山采来宝贝,可那女子居然没有接过去,只当是李乘风求偶失败,故而疯狂耻笑。
要是它会言语,非得过去训李乘风几声,别人拿鲜艳美丽的花儿送给心爱的姑娘,你送这焉了吧唧草算什么回事。
李乘风脸色涨红,手指一弹,一道小“剑气”正中上空的旺财。那胖鸟怪叫一声,落到湖中,扑腾了几下才勉强飞回了小舟上,但已然成了一只“落汤鸡”。
“清霜,这是天心草!”
李乘风解释道:“我知道你中了乌禽毒,如果没有这株药,你会死的!所以我……”
“所以你去了天山?”
出乎李乘风的意料,林清霜居然没有表现出半分惊喜,反而是眉头一皱,立刻询问起了李乘风。
“是!”李乘风如实道。
“你知不知道天山有多危险!你一个懵头青,就冒冒失失的去了,要是你因为死在了那里,你让我如何作想!”
林清霜本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想到李乘风是为了自己,终究还是不忍心,语气也软了下来。只是摇头苦声道:“其实你不必为我去冒险,早在十几年前,我便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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