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打劫了张大福后,李乘风一下子就成了有钱人,兜里揣着几百两的银票,这让他十分膨胀,去酒楼里吃饭都只点贵的不点对的,客栈需得住上等房。
在看到一位江湖侠客从他身边骑马走过后,他也想着买匹马来骑一骑,不然照这个走法,想去北疆得走到猴年马月啊!
钟诗齐并不想骑马,她师傅跟她说过,历练需得一步一脚印,但耐不住李乘风的软磨硬泡,还是跟着他来到了马市。
来到马市,他瞬间被这些高头大马给吸引住了,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嘛。
“大侠是要买马么?”一个精瘦精瘦的小男孩走了过来,问李乘风。
眼前的小孩估计是这马市的采买,只要李乘风在他的引导下买了某一家店的马,他就能得到提成。这是李乘风第一次买马,有个采买替他介绍也不错,而且眼前的小男孩看着确实精明能干。
在男孩的带领下,李乘风和钟诗齐几乎逛遍了整个马市。
李乘风看中了一匹乌黑透亮的大马,可一问价格,他直接就懵了。
“什么,一匹马就要一千二百两银子!”李乘风大惊,这怕不是黑店吧?
一旁的钟诗齐条件反射般的握住手中的剑,似乎是只要李乘风一声令下,她就会干起砸店的老本行。
一旁采买男孩一脸尴尬地向李乘风两人解释道:“这匹马是出至蓟州马场,几乎达到了战马的品质,市面上几乎是看不到的,一千二百两并没有虚报价格。”
李乘风也明白了,大靖本就缺少养马之地,即便是有着号称大靖最大养马场的蓟州,每年能产出的合格战马也不会超过八百头,加上其他地方零零散散征来的马,整个大靖每年可供战马不会超过一千匹,而每一匹战马的服役时间一般在十年左右,因此大靖的骑兵数量一直都为此在一万左右。
骑兵是大靖抵御草原蛮子的利器,因此大靖有法律规定,凡是符合战马标准的一概不能流通市场,而那些接近战马标准的好马又被王公贵族所垄断,因此一匹好马往往是有价无市的。曾有一匹西域运来的汗血宝马,在京城拍卖拍出了九千万两白银的天价!由此可见,一匹好马是多么的难得。
李乘风不死心,又连续问了好几匹马,最便宜的也需要三百两白银,一个普通家庭估计十年都赚不了那么多钱。
李乘风兜里拢共也就三百多两银子,至于钟诗齐,荷包比脸都干净,用李乘风的话说,要是没他李乘风的接济,她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于是两人又走到了马市一旁的驴市。驴要比马便宜得多。
在男孩的带领下,李乘风最后挑了两头毛驴,他和钟诗齐一人一头,只花了不到一百两的银钱,可仍是让他心疼了好一阵子。
有了毛驴,两人走的确实快了很多,不到半天,就从马市走到了另一个县镇。
一路上,随着镇子愈发繁荣,李乘风也知道自己离大靖京城越来越近了。
…………
三天后。
“儿~嘞~”李乘风坐下毛驴突然鬼叫起来,李乘风抬眼望去,一片城墙拔地而起,古朴而庄严。
大靖京城,到了!
不同于扬州的繁华昌盛,也不同于青州的沧桑悲壮,进入京城,李乘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也太他娘的豪气了。
街道两旁大大小小的的建筑虽然大小高低不一样,可门前却是整齐划一,不会逾越出街道一寸。建筑上的瓦片有的是琉璃瓦,次点的也是别处难以见到的红瓦。在凸显富饶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其作为天子脚下独有的庄严
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街道上买小吃的流动商贩很多,有的举着插满冰糖葫芦的稻草棍,有的担着各种各样的果脯,还有的提着花篮。除此之外,酒楼的酒肉香,胭脂店的花香等等各种香味杂糅在一起,沁人心脾。
好一个和平盛世!
进了京城,不可骑乘,于是李乘风两人只好牵着毛驴在街道上走。最后找了个客栈,安置好驴子后,两人又合计出去看看这大靖京城是哪般景象。
在路过一个馄饨店时,钟诗齐再也忍不住了,硬要拉着李乘风坐了进去。
“小二,两碗馄饨!”李乘风喊道。
“四碗!”钟诗齐伸出四根手指,纠正道。
“三碗就行,我吃不了两碗。”倒不是李乘风胃口小,只是他看到那像小脸盆一样大的海碗,有些心虚。
“谁说要给你吃两碗了,我吃三碗!”钟诗齐豪迈的说道。
店小二面色古怪,看向钟诗齐,提醒她说:“客官,我们这儿的大馄饨一碗足以顶饱了。”
“叫你上四碗就上四碗,哪来那么多废话!”钟诗齐态度很坚决。
“这……”店小二一脸犹豫的看向李乘风,似在征询意见。
“就四碗吧。”李乘风无奈道。
“好的,客官稍等!”店小二也没有在废话,直接向后厨那边喊道:“四碗大混沌嘞!”
…………
店小二将混沌端上来后,李乘风一看,果然粒粒饱满,香气四溢,让人十分有食欲。
李乘风吃完一碗混沌后,感觉已经八分饱了,就坐在那看着钟诗齐吃。
本以为她顶多吃个两碗,不曾想她直接就将三碗馄饨全下了肚,连汤带水全吞了!
李乘风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钟诗齐吃了两只烧鸡,却只说是半饱,现在看来,当时她还是矜持了。
那店小二亲眼目睹了这一神迹,惊得眼睛都直了,怀疑后厨是不是偷工减料了。
“嗝~”钟诗齐吞完三碗馄饨后,打了个饱嗝,抬头却发现店小二和李乘风都在看着她,有些不解:“看着我干嘛啊,多吃两碗要你命啦!”
李乘风:……。
吃饱喝足,李乘风两人走出馄饨店,却发现街上的人都往一个方向涌去,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鼓锣声,好不热闹。
“这位兄弟,大家为什么都往那方向去了?”李乘风拦下一个人问道。
“你是外地来的吧?”那人说道:“今天是放皇榜的日子!你们居然不知道?”
李乘风明白了,放皇榜即是科举考试的中举榜。士子通过童生试,乡试后便可来京城参加四年一度的会试,会试上若能榜上有名,则平步青云。
李乘风也跟着人流走了过去,他也想看看今年的状元郎是何模样。当他来到放榜处时,那里已是人山人海,比之当初的扬州城比武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到放榜的日子,全京城的人都会给那皇榜吸引过去,尤其是商贾。
按大靖律令,商贾甚至是商贾之子都不可科举,商贾们想要跻身上流社会,最好的办法便是和官场上的人搭上线,因此每到放榜时,商贾们就会来到皇榜下招女婿,好事者称之为榜下捉婿。
皇榜还未揭开,一群商贾已经先吵起来了。
“嘿,刘老儿,你也来凑热闹呢!就你家那两百斤的女儿,还来这捉婿呢,哈哈哈!”一个老商贾嘲笑他的老对头。
“哼,你那女儿也好不到哪去,给我做妾我都嫌!”那姓刘的商贾也不甘示弱。
“都别争了,我家小女国色天香,今日的状元郎,怕是要成为我的女婿喽!”
“你好厚的脸皮!”
…………
皇榜用一条红布盖着,一群士子焦虑不安地等待着,皇榜揭晓前,谁也不知道上面有谁的名字。
“揭榜啦!”突然一人大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结过去,红布被扯下,露出榜上的金灿灿的名字来。
等候放榜的举子们踮起脚,伸长脖子,瞪起眼球,拼命地在皇榜上搜寻着自己的名字。在榜上找到名字的则欣喜若狂甚至痛哭流涕,十年寒窗终于换来艳阳满天;没有找到自己名字的垂头丧气甚至呆若木鸡,苦读日夜望,又是悲秋日。
“噫!好,我中了!”一名已是天命之年的老举子看到自己名字后,竟癫狂地拍手大喊。
“快看,状元出来啦!”一人指着皇榜喊道。由于皇榜是由下往上揭开的,因此状元的名字是最后一个显现的。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那皇榜最高处,赫然写着“曹子墨”三个大字!在其下面,则是京城成名已久的大才子余书简,余书简之下则是一个名为张适昊的人。
曹子墨,余书简,张适昊,这便是此次榜上的前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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