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大的胆子!”那世子殿下勉强给自己打气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青州祟安王世子嘛,你刚刚说过了!”李乘风走过来,大大咧咧的。
祟安王赵洪,皇帝赵渊的弟弟,封地青州。据说老皇帝驾崩时,这祟安王可是皇位的有力竞争对手,也是差点当上九五之尊的人物。
“祟安”可不是什么好封号,与“随安”谐音,再加之青州离京城较近,方便监视,不难看出,这皇帝是想让这赵洪老实一点,别对皇位有什么想法。
不过李乘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祟安王的大名也没能将他唬住。他连刺杀皇帝的林清霜都救下了,基本上可以说已经站在了皇室的对立面,自然不会对一个世子有什么敬意或是畏惧感。
“既然知道本世子身份,为何不跪下!”赵赐喝问道,尽量不让自己在气势上落下风。
李乘风和钟诗齐都一脸看白痴的神情看着他,不为所动。
赵赐没想到眼前两人明知道自己身份还敢如此猖狂,顿时心中没了底。难道这两人也是王公贵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本事就报上名来!”赵赐厉声问道。
“咳咳!”李乘风清了清嗓子:“你听好了,小爷我是扬州河东镇王家嫡长子王宇,家父乃朝廷四品大员!”
嗯?钟诗齐扭过头看着李乘风,显然没反应过来。
“这位是我妹妹,王玫瑙!”李乘风又指了指钟诗齐。
赵赐愤怒极了,一个四品官员的儿子就敢这么张狂,别说自己乃封王之子,就算是被他们扔下江的那些公子哥,父辈们的官位也有不少在四品之上的。
怒归怒,偏偏现在他还不能拿眼前两人怎么样,平日里贴身保护他的王府护卫被他安置在了河岸,以免打扰他的兴致,如今怎么赶得过来。
“你们想要干什么?”看到李乘风和钟诗齐一脸狞笑着向自己走来,赵赐彻底慌了。
“你说呢?”钟诗齐反问道。
“你的兄弟们都到江里洗澡去了,你不去陪陪他们?”李乘风一脸坏笑。
“你们敢,我是本朝祟安王世子,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赵赐大声嘶吼。
“下去吧,你!”钟诗齐一脚便将赵赐踢下了扬子江
“啊!”一群船娘子顿时尖叫起来,那妈妈桑更是直接昏厥过去了。要知道那些公子哥可都是些高官子弟,甚至是王公贵族,结果就这么被人扔下了扬子江。
此时已是深秋,扬子江的水并不急,可却是冰冷刺骨,那一个个白衣公子像是饺子在开水里翻滚一样,在水里扑腾着,经这么一遭,这些本就羸弱的纨绔子弟少说得大病一场。
江岸的护卫已经反应过来,一个个跳水前来营救。
“哭什么哭!”李乘风恶狠狠地吓唬着那些船娘子:“快划船,小爷我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再哭哭啼啼的就请你们吃刀削面!”
“刀削面”是扬子江上水匪的黑话,意思是将人砍了扔水里。
见识过两人将一众公子哥扔水里的场面,又经李乘风这么一吓,那群船娘哪里还敢做声,纷纷止住哭啼,去摇起了船桨。
“你也去!”李乘风看着那刚醒来的妈妈桑,也没有让她闲着。
“李乘风!你刚刚说我叫什么名字?”钟诗齐后知后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玫瑙啊。”李乘风回道。
“你敢说我没脑!”钟诗齐反应过来,怒道:“信不信我一剑刺死你!”
“先别想着刺我了,先想想怎么摆脱后面的人吧!”李乘风说道。
“嗯?”钟诗齐看向船后方,果然好几艘船都在朝自己脚下的花船驶来,而且上面都站着许多护卫,中间一艘大船船头还站着刚被救起来的赵赐。
“快,追上去!我要将他们剁碎了撒到扬子江喂鱼!”浑身湿漉漉的赵赐咬牙切齿的怒吼着。
“你会不会潜水?”李乘风问道。
“本姑娘从小在海边长大,别说是潜水,就算是要我在水面上踏水而行也非难事。”钟诗齐说到这些时总有些小小的自豪。
“得了,别吹嘘了,我们这花船跑不过人家的大船的,不一会就要给人追上。”李乘风说道:“待会我们避开这些船娘,绕到船头去,偷偷跳下水,然后往江岸潜去。天这么黑,他们看不到我们的。”
“好!”钟诗齐一口答应,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李乘风的脑子似乎真的要比她的好用一点点。
“用力划,谁敢偷懒小爷我一剑劈死她!”吓唬一番船娘后,李乘风和钟诗齐来到船头,噗通一声跳进水里,甚至没溅起多大水花。
钟诗齐水性不用说,李乘风水性也是顶好的,不然当初再扬州城就不会带着一个重伤的林清霜跳河摆脱官兵的追捕了。
眼看离花船越来越近,赵赐胸口起伏越来越大,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等屈辱,等逮住这两人,一定要加倍还回去。
男的先剁碎了喂鱼,女的先玩够了再剁碎喂鱼!想到这,赵赐整个脸都扭曲了,似乎已经感受到复仇的快感了。
花船果然很快就给后面的大船追上来了。护卫们抛出几个铁爪,勾住花船的栏杆,将花船拉近,而后手持长刀一拥而上。
“人呢?都去哪啦!”赵赐双眼赤红地嘶吼着,船上哪里还有李乘风钟诗齐两人的身影,只剩下一堆惊慌失措的船娘罢了。
“王宇!我与你势不两立!啊!”
看着那发狂的世子殿下,妈妈桑和一众船女颤抖着伏在船板上,不敢出声。
话说,李乘风和钟诗齐逃离扬子江后,又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又跑了几十里路,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不成问题。
…………
一个小山坳里,一男一女呆在篝火旁烤着身子,男的还用树枝烤着两个湿了的馒头。两人正是逃跑的李乘风和钟诗齐。
“色胚,你看什么,再看我一剑刺死你!”钟诗齐突然发现李乘风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眼珠子都快贴到自己身上了,低头一看,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身子,勾勒出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好在如今已是深秋,衣服穿的比较厚实,并没有露出不该露的。
李乘风不是什么精虫上脑的张大福之流,可也绝非什么正人君子,叫他色胚是一点没冤枉他。
“切,不看就不看!你也没什么能看的。”李乘风一脸不屑的撇过头。
“你!”钟诗齐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却气得说不出话来。
“身材比你好的我都见过,还碰过呢!”李乘风狗嘴吐不出象牙,说的话没有一句是钟诗齐爱听的。丝毫没注意到钟诗齐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一边说一边还露出了猥琐至极的笑。
李乘风所说的自然是林清霜,当初逃亡时还是李乘风一路将她从扬州城背到九龙镇的呢。不过要说林清霜身材比钟诗齐好,却是李乘风为了气钟诗齐故意说的,毕竟第一次见到林清霜时,林清霜带着有纱巾的斗笠,又用了化名,他都没看出来林清霜是个女人。
“我一剑刺死你!”钟诗齐怒不可遏,这次是真的把剑拔出来了。
“女侠息怒!”李乘风这才发现钟诗齐是真怒了,连忙闪到一边喊道,还将手中烤得喷香的馒头递了过去。
钟诗齐也算是知道了李乘风这厮是什么性子,与他置气只会把自己气坏。于是放下了剑,恶狠狠地夺过两个馒头,一个也没给李乘风留。
李乘风看到转过头去啃馒头的钟诗齐,不由得笑道:“还挺好哄的。比大黄好哄多了。”
“大黄是谁?”钟诗齐听到后,回头问道,她总感觉这厮说不出好话来。
“没谁,我的一个朋友。”李乘风回道。他可不敢跟钟诗齐说大黄是铁匠铺的那条大狗。那条大黄狗脾气极大,有一次李乘风拿它练剑法,不小心下手重了,连着几天它看见李乘风都会怒吼,直到李乘风给它买了两个鸡腿,一人一狗这才和好。
要是钟诗齐知道李乘风心中李乘风拿她和大黄狗做比较,肯定得再次拔剑,让李乘风血溅三尺。
夜深人静,只有山风吹过的声音还在两人耳边响起,两人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诶,大黄,呸,诗齐,你说我遇见你后怎么就没遇见过一件好事呢?”李乘风捏着根狗尾巴草,一边剔牙一边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给你带霉运喽!”钟诗齐声音提高八分,语气略带威胁。
“也不是那么说,只是你看遇到你后,先跟山匪干上了,接着又打了青州富商,现在又得罪了个世子,你说下一站到了京城你会不会直接上皇宫砍皇帝老儿去啊,到时候你可别拉上我,我还没活够呢?”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因为……”钟诗齐说着说着,越说越没底,越没底就越小声,好像每次出事还真是她先动手的。镖师们遇山贼是她要出手相助的,打张大福也是她先气不过动的手,不久前也是她先跳上那世子的花船的。
“怎么,是不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啦?”李乘风看钟诗齐越说越小声,立马得意忘形起来,开始絮絮叨叨地数落着她。
锵!钟诗齐的剑再次出鞘。
“我觉得你这样子行侠仗义也挺好的!”李乘风瞬间转变口风。
嗖!宝剑再次回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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