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淫威之下,觉尘全都倒出,一点不剩。
觉尘按师父吩咐,带着女儿和几个弟子下山游历江湖,以期磨炼心智,增长见识。
游到西南沅水河的湘钦宗门时,恰逢湘钦门内乱,觉尘趁机伸手,巧使妙计,把他们的密术往蹇来誉弄到手,就马不停蹄回剑舍要献给师父,奈何被灰衣的小子破坏计划,真是不可饶恕。
掌门焦心烂额近成怨妇,他们妈妈的个洞子,剑舍出来都是惹祸的天才!一个学艺不精,竟敢私下山去挑战陈力士;一个莽撞无脑,竟和西南武林结仇,这次好啦,和京畿陈家纠纷没摆平,又来个西南湘钦,个个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武学大家族,现在还冒出个黑衣人抢风行天上。你们真是孝徒,好徒!老子念八辈子的佛才遇到你们。
火大的掌门一巴掌抽翻跪在地上的觉尘,“你净会干这等好事!”
倒地的觉尘爬起来摸摸下巴,咬动牙口,牙齿都还在,嘴角流点血不碍事。
他磕头,说:“师父,做大事者不能拘泥小节,往蹇来誉是西南第一奇术,将在剑舍制霸武林的功业上大有用途。湘钦大乱,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各门各派都盯着那小折子,徒儿当机立断,夺得折子,免得落入别的门派手里。”
违背江湖道义的话,玷污掌门的耳朵,掌门反手又是一巴掌,“大逆不道!我剑舍狭义当先,岂能做出这等乘人之危的事?快快把折子还给湘钦门,不让为师撕烂你的狗嘴!”
狗嘴没被撕烂,狗牙却被打落。
觉尘嘴里含着牙齿,含糊地说:“回师父的话,弟子拼死狗命也要完成师命,只是现在折子被那灰衣少年抢走,徒儿也是无招啊。”
掌门大吼:“活该!平时偷奸耍滑,在一个小少年手上都过不了三招,丢人现眼!要不是为师及时出手,至殊现在就是孤儿!”
觉尘使劲磕头:“谢师父救命之恩。师父有了风行天上何惧那小儿,一剑结果他,把折子取回徒儿再送去湘钦罢。”
忍无可忍、怒其不争的掌门一脚踢开觉尘,“要你教我做事!连你也认为是为师抢的?”
觉尘细声说:“可剑舍上下,只有师父您的武功可以击败那少年。”
“无知!你且别管风行天上的事,去把那往蹇来誉给我找回来!”师父觉得这徒弟没救,不想和他多说。
觉尘磕头滚出。掌门捋须,得意地笑,得不到风行天上,将往蹇来誉收入囊中也不错啊。
觉尘被打得皮青脸肿,把一切罪恶仇恨都归于打败他的灰衣少年。回来和爱女至殊商量,要怎么把往蹇来誉拿回来。
至殊觉得那少年武功太高,不能硬来,只能巧取。她建议由她施展美人计,把那少年的同胞兄弟骗到手,再由她的梦中情人去偷回折子,实在不行就撕破脸,要他拿折子来换他兄弟。
她爹听完觉得不靠谱,至今未见那潘安少年半个影子,觉尘也怀疑没有这样的人存在,他去找师兄觉凡商量。
剑舍这一代师兄弟中最有头脑有主见的,就是觉凡。
觉凡一听师弟觉尘说师父要不择手段取回往蹇来誉,他就明白师父的用意了。
那少年武功虽好,但心智不成熟,略施小计他就上当啦。
灰衣少年在万剑堂给师叔出了口恶气,回到北山,师叔担心少年树敌太多,找不回羊皮纸就得不偿失也。觉尘小人,不会就此罢休,得做好应对的准备。
事关羊皮纸,少年也不敢大意,决定不再出门,坐等剑舍掌门的消息,希望他能找到羊皮纸;或者黑衣人发现解不开羊皮纸上的文字,主动找上门,现在能做的就是安心习武。
那招离手剑很是帅气,只是觉尘有气无力,用得不三不四,掌门先生又使得不够磊落、干脆,少年自己使出时也是照猫画虎,临时全靠真气撑着。这种招式正适合他这样风度翩翩的人使出来,值得好好学习,少年于是去请教师叔。
师叔说他们使的离手剑只是招式,没有心法真气,固然使出来飞剑不像飞剑、飞刀不像飞刀,不伦不类。
师叔娓娓道来,这离手剑本是他从本派带来的绝学之一,出招炫酷,剑舍弟子争先练习,最终练得像样一点的唯有觉尘。因当时仓促,只带来剑招,没来得及偷真气功法,所以剑舍的离手剑只有剑招,没有相应催动的真气,算是半成品的离手剑。
而真气功法后来被师姐,也就是少年的师娘带走,隐匿江湖。正好,少年把师娘红肚兜里不少功法都抄在春宫图里。
师侄二人又开始埋头钻研春宫图。王聪在一旁候着,拘束难堪。王聪问:“以后你们两个大男人看这种东西的时候我能不能走开回避?”
师叔不同意,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看嘛。”
王聪摇头出门。
“她是没见到你师父,不然得被气死。”师叔对少年说。
少年和师叔开始练习离手剑,有独有的真气催动这离手剑,威力真不是剑舍这般人所认识的那样简单,少年如获至宝,勤学苦练,几日就能徒手使出离手剑,初见成效。
他学有所成时,觉尘觉凡俩弟兄也做好准备要夺回往蹇来誉。他们精确地抓到少年的弱点,引他出北山。
当时,夜幕初张,少年在山崖练剑。
有个黑衣人从身后一闪而过,少年追上去,心想该是那抢走羊皮纸的灰衣人找上门来。
少年步步紧逼,黑衣人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东钻西蹿,就是抓不住他。
七拐八弯后,跟到一个巷子,黑衣人就不见了。
少年顺子巷子走进去,是一户农家小院,院里初冬的白菜整齐排开,有几只鸡在篱笆下不知道要干嘛,想不到剑舍还有这样的闲情农户。
少年进去,看到一个老妪正在修补窗门,站在凳子上,使劲敲打窗条上的铁钉,脚下的凳子嘎子嘎子响。
少年端着桌上的灯边走过去边说:“老人家,让我来吧,您小心摔倒啊。”
昏暗中,老妪好像耳背,只管锤钉子。
少年挪灯照亮窗条,灯光下,看清那老妪的脸正是花痴至殊的脸。
中计!
少年扔掉油灯,却也来不及了,被装扮成老妪的至殊在他脖子上一碰,一根银针扎进他的风府穴。
感到脖子一凉,少年全身麻痹,瘫软在地。
觉尘和觉凡从另一屋中走出来,乐呵地说:“大功告成。”
觉尘俯身摸少年的身上,功夫不负有心人,摸出折子和一个卷轴。他把折子揣进衣服革带里,把卷轴递给至殊。
至殊笑道:“武功再高,不也是一针撩到,谁能抵得住我们剑舍的风散针。”
觉尘纠正她:“这是你觉凡师叔的妙计。我们趁现在要了这小子的命,免得他到处在剑舍为非作歹。”
觉尘抽剑,正要刺躺着地上的少年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窗口,扔一把锤子飞过去,砸到觉尘的手腕,剑从手中掉落。莫非这就是抢风行天上的黑衣人?
觉凡大喊:“快走!”三人钻进里屋,跳窗跑了。 19631/106778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