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九四客的信鸽只差了两日不到功夫,红翎信使再一次出现在了固城。
朝堂上收到消息后,登时便炸开了锅。赵正连忙放下手头的政务,召集了一干心腹大臣议事。
陈迹自然也在场,但是依旧没有什么发言的机会。在几位大佬的谏言,以及赵正最后的拍板之下,决定由钱猛带领禁卫军左将军部剩余万五人马,驰援庐阳,击退来犯敌军。
至于粮草后勤,暂且先由庐阳太守齐尚大力筹措,后续则由朝廷尽力提供。毕竟现在国库实在是快见底了,根本不足以支撑这样大规模的战事。
而要等夏粮收割上缴,怎么着也得在等两三个月。说起来真是怀念去年光景,钱粮无数,跟白捡的一样撒下去支撑大战。
没想到不过一年功夫,就转瞬跌到地下去了。
“摄政,眼下国库吃紧,臣下请朝廷行特别征税,暂且收拢一批钱粮。等到今年秋税之时,再行减免。”
周允出列提议道。他这个户部尚书实在是没辙了,真真一点钱粮都挤不出来了。所以他干脆心一横,提出这么个建议来。
而且他估摸着,赵正也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不好自己说出来,那就只得由他这个好下属分忧了。
果然,便见上边的赵摄政捋了捋胡须,难为道:“这怕是不妥。百姓刚刚春耕完毕,家中哪有余粮。若提前征税,恐民心尽失,朝廷威仪大丧。”
“摄政明鉴,百姓家中虽无钱粮,但商贾富户、世家豪强,确实有些底蕴。臣下以为,当可提前收缴些许,等秋税之时,再予以减免。”
赵正点点头,又看向章修,道:“章卿以为呢?”
“臣下并无异议,值此国难之际,无论黎庶贵贱,理当出力。”
虽然对于这个提议很不爽,但章修明白,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庐阳丢了,乃至绍运朝廷倒了,那他们这些战败的世家,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纵使不会覆亡,但衰落也是必然的。而这,是他们决计不想看到的。
再者,这不过算是提前征税而已。等到秋税的时候,少交乃至不交就是了。不算太亏。
“善!本相代天子下诏,一月内除普通农户百姓外,所有商贾富户上缴商税、田税,世家豪强上缴丁税、田税,不得有误!等到秋收时候,视情况而定,予以减免。”
赵正暗搓搓留下个心眼。所谓视情况而定,就是如果到时候仗还没打完,可就要再如数上缴,怎么着都得把仗打下去才行。
而对此,在场人精自然听出来了。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难道仗没打完,然后他们就断了钱粮,这不是变相资敌行为嘛。
“摄政,庐阳正在大战,又要自行筹措钱粮,恐难以收税。而泗阴,却是还没到一年免税之期。是否要……”
“那泗阴郡便不必收税了,仅明阳、泰丰、西河便好。另外,镇西军随安军攻入岷东已有月余,该有钱粮送回来了。下诏去催一催。”
这次两国联合出兵岷东,端的是神勇无比,在无数钱粮军械砸下去后,所有将士兴奋地嗷嗷叫,打了岷东郡一个措手不及,已经攻占三座城池了。
看起来不算什么,可是要知道,岷东十万大山,根本难以大规模行军。大军除了攻城以外,基本上都把时间花费在行军上面了。
能在这月余光景里,迅速拿下三座城池,已是不易了。何况这岷东,城池本就并不太多,相当可以了。
而不出陈迹所料的是,这一次安军大举进攻,还真是张适御驾亲征,除了留下五千精锐防守卫戍三关以外,其余近三万人马,尽数出动。
说来,安国能在短短时间内靠着那么小的地盘,就拉起恁多人马,可见张适确是本是不凡。
“摄政放心,三日前便有消息传来,第一批钱粮已经在路上了。共计有金两千,粮三万余石。”
“粮食怎得那么少?”
“摄政明鉴,运输过程中,粮食免不了消耗许多。这三万石,是预估最后能抵达固城的数目。且岷东本就不太产粮,多是其他山货,能有这许多粮食,已经殊为不易了。”
“嗯。这样罢,粮食无需运到京城,直接送往庐阳前线。至于金银钱财,尽数缴入国库。”
“臣下遵命!”
事情商议得差不多了,赵正便挥退了众臣,独自头疼起现下的局势来。
陈迹揉了揉发僵的脸,走出宫城坐上了自家的马车。一直站在旁边保持严肃表情,又没有话讲,真的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
不过这次杨同没有被派出去随军,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这厮前两日听了他的玩笑话以后,竟然还当真了。据说现在请了假,一直缩在家里运动,希望给张素瑶也留下个崽崽。
马车很快驶回了家中,便见钱伯迎上来,惊愕道:“郎君今日怎得这般早回来了,夫人她们刚刚吃罢晚饭,碗筷已经在收拾了。
老朽这便差伙房再重新做些,郎君稍待。”
“钱伯不必让他们太麻烦了,随便做些吃食就好,垫垫肚子。”
来到饭厅,众女眷许是吃罢饭回了内院,还不知他到家的消息,便没有见到。
随便和程来嗦了两碗面条,他便踱步走到水灵的小院,便见一旁的耳房亮着灯,又有婢子提着水桶往来其间,就知正赶上佳人沐浴的时候了。
一见到自家郎君进来,水灵的贴身侍女便要见礼说话,陈迹连忙止住了她,悄悄打开了耳房的门走了进去。
那婢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登时捂着嘴偷笑起来。
拉开遮挡的帘子,便见里边雾气缭绕,朦胧中正有一娇娘躺在浴盆里尽情地戏水沐浴。
似是听到了响动,水灵一边往身上淋着花瓣,一边柔声道:“是芊儿吗,过来帮我捏捏肩膀。”
陈迹挑了挑眉,小心走过去来到佳人身后,伸出手去轻抚那白皙如玉的滑腻肩膀,道:“今日肩膀酸了?”
水灵一惊,连忙回头,却见陈迹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啊!怎么是夫君啊?!妾身还道是芊儿那妮子呢。怎好叫夫君帮妾身捏肩。”
“这怎么不行?你身上哪一处地方,是我没碰过的。”
“夫君——”
佳人脸颊顿时羞红起来,连忙转过头去娇嗔了一声。
又听后边传来一道悉悉索索声,却是陈迹三两下脱了衣裳,也跳进浴盆来和娇娘紧贴在一起。
“为夫看灵姬这儿,也需得好生揉揉。”
“啊呀!夫君且慢动手!”
水灵还不等阻止陈迹肆意抚摸,便已遭受了进攻,不出一会儿便败下阵来。
此时一轮新月已高挂天空,却不知怎得,将自己藏进了几片云朵之中。
耳房外候着的几个侍女,听到里边的动静,尽皆羞红了脸,放下正要提进去的水桶,只是在外边被迫聆听乐曲,也不敢进去。
约莫过了近半个时辰,水彻底凉透了,陈迹才抱着洗澡洗得精疲力竭的水灵,轻柔擦干了身子,裹上毯子往一旁的卧房走去。
轻轻放到床上拉下帘子,陈迹俯身轻吻了一下那绯红娇羞的面颊,道:“可还有气力?”
娇娘轻轻颔首。不出一会儿,便又有仙音传来。
在隔壁耳房收拾打扫的一应侍女,听到再次传到耳边里的声音,纷纷加快了收拾的动作,想要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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