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庐阳大军之后,泗阴大军也开始开拔,进入石陵城。两家由此各占一个城区,齐齐向中心的县衙发起进攻。
为了快速歼灭明阳守军,庐泗联军的攻势极其猛烈,不停地派出一营营人马,不惜代价地往前猛攻
只是因为两家皆有上万人马,挤在狭小的街巷中不利于活动。庐阳一方倒还好些,东城区的房屋已经被平推了大半,大军方阵挨得近些,勉强能站拢。
不过泗阴郡兵却只拿下了几条南城的街巷。这般狭窄的地域,根本无法容纳上万战卒。张渊无奈,只得让大军以营级建制为基,分散到一处处空地上。只是如此一来,调兵便显得尤为麻烦。
东城。
自常兴接管了指挥权后,便开始发了疯地往县衙加派兵马。一支打光了,便立即再派一支。让明阳守军叫苦不迭,只得苦苦支撑。
常兴看出了敌军的摇摇欲坠之势,大喜之下继续加派人马。同时还不忘一直训斥齐然,以及阴阳各部将官。
“齐校尉往日带兵治军皆是好手,不想此遭却蒙了心智,犯下这般错误,致使我军伤亡惨重。等此间战事结束,本将便要行军法了。齐校尉莫怪本将失了往日的情谊。”
“诸位看得没有,本将兵锋所指,将士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眼看便要拿下敌军行营。可叹我军诸多将官,无能之辈竟多如斯。还要本将亲自指挥,真是要尔等何用!”
一众军将包括齐然在内尽皆低着头,压根不去理会常兴这厮的碎碎念。要知道从他进城接下指挥权开始,除了发号将令,便一直在阴阳他们。
从日落黄昏之际,一直说到现在皓月当空,直有一个多时辰了。他娘的也不嫌累。
“报——”
“启禀将军,敌军的抵抗愈发零星松散,我军很快便能攻克县衙。只是泗阴大军业已拿下华菱街,往县衙进发。
南城一侧敌军守卫现下已近乎于无,若是我军再不得加快攻势,想来便会让泗阴大军抢先一步攻进县衙。”
这禀报消息的斥候是常兴亲自派出去,让其打探前方战事,并泗阴大军动向的,为的就是防止泗阴撮鸟抢先一步攻进县衙。
“一群废物!
来人,传令!加派两营人马,不惜一切代价歼灭守军,拿下县衙。”
常兴怒吼了一声,又对一旁的齐然道:“齐校尉,本将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即刻率本部人马佯装成明阳残军,绕道泗阴后方,袭击彼辈贼子!
眼下天色漆黑,正方便行事。”
齐然猛地抬头,震惊道:“将军,泗阴郡兵乃我军盟友,怎能如此行事?!恕末将不敢接令。”
“不敢接令?哼!你适才久久拿不下县衙,白白枉送将士性命,便已经是战败的死罪。现在本将念你是个人才,特意许你一条活路,你却又不想接令。
真是好得很啊!那本将现在就砍了你,以正典刑!”
常兴说着,便拔出佩剑架在了齐然的脖子上,显然是要亲自动手,以宣泄心中的郁郁之气。
之前一众将官顶撞于他,已经让他很不爽了。现在齐然又明着拒绝他的将令,直接让他的怒气飙升到了顶点,急需好好发泄一番。
“恕末将无能,不敢接令。将军若要打杀末将,那便来吧。”
齐然说罢,便闭上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哈哈好!那本将就成全你!”
常兴大笑一声,就要划动佩剑,这时却又有斥候来报。
“报——”
“启禀将军,那原先朝着县衙进发的泗阴郡兵,不知为何从南城方向突袭我军侧翼。我军侧翼无有准备,被泗阴大军杀得大败。此时泗阴郡兵已向中军冲来,还请将军快快增援。”
闻言,一众将官都是瞪大了眼睛。
这狗娘养的泗阴撮鸟,我们这儿因为不想去打你们,都要有一个校尉被砍了。你们倒好,不顾情谊,抢先来打我们。
真他娘的好!干丫的!
“哼,齐校尉可知那群泗阴腌臜的真面目了?”
“末将有罪,反抗将军将令。还请将军与末将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末将愿亲率人马前去支援。若不能杀败泗阴郡兵,甘愿军法从事!”
“那本将便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常兴虽然讨厌齐然,但不得不承认,齐然是他手下中最能打的校尉,要是就那么砍杀了,倒还真有点舍不得。
齐然领命而去,随即点起所剩不多的本部人马,直接往侧翼杀去。
此时庐阳大军靠近南城的侧翼已然被杀得阵型大乱,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眼看就要彻底崩溃,进而影响全军局势。
不过齐然及时赶到,亲率人马杀入阵中,很快便挽回了颓势,将来犯的泗阴大军打得节节败退。
那为首的泗阴将官抵抗了一阵,在收到一斥候禀报消息后,便下令撤退,贴着南城城墙往南城街巷撤去。
靠近南城门的那条街巷很早便被泗阴郡兵占领,此时依旧有部分人马驻守,以做好大军的接应准备。
那驻军于此的将官忽然听到东边杀声震天,不知发生了甚么事,便急忙叫人去打探。
很快,便有斥候急忙来报:“启禀都尉,是我军,我军正与庐阳郡兵交战,看样子是我军被庐阳郡兵偷袭,致使大败,现在以往我部街巷退来。”
“好胆!庐阳杂碎竟然还敢向我军动手。来人,立即点兵,随某支援!”
如此紧急情况,已经来不及通知张渊了,这将官索性直接下令增援。
随即驻扎这条街巷的泗阴郡兵倾巢出动,以最快的速度从各处院落空地集结而来,往东城杀去。
“弟兄们,我军援军来了!干死这群庐阳杂碎!”
一声大喝爆裂而起,传遍了整个东南侧战场。率部支援而来的泗阴都尉闻声望去,一时间想不起是哪个同僚的声音,却也顾不得这般多,当下便往那边冲去。
很快,两部汇合,那泗阴都尉朝着为首的将官道:“兄弟是哪位校尉麾下,某怎得不曾见过你?”
“好叫兄弟知晓,某此前乃黄校尉帐下曲长,只是我部这几日伤亡甚重,将官损失殆尽,某又立了些功劳,便被连升两级,做了这都尉之职。”
“原来如此,怪不得某不曾认识你,倒却觉得有些面熟。”
那都尉听了,当下放下了疑惑。那黄校尉所部,是这几日打得最惨的。明阳骑兵夜袭时,又死了不少将官。
这两日巷战,又被派去作先锋军,有个生猛的曲长被火线提拔,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天色漆黑,他虽然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轮廓却隐隐有些熟悉,想是在军中见过。这样一来,一切便彻底通顺了。
“我部先前奉命从南城绕道东南方向,向石陵县衙进发,却不想被这群庐阳杂碎袭击,仓促之下大败,幸好你们来了,否则某家便要死在此处了。”
“你部先赶快撤下去罢,这边便交给某家了。”
那都尉极为仗义,端的是性情中人。
“如此便多谢兄弟了,某这便回去上报校尉,让其请将军派兵支援。”
率部前来支援的都尉接下战场,继续与齐然率领的庐阳大军厮杀起来。
很快,两人便直接对上,皆认出了对方。
“好啊,尔等泗阴腌臜,竟然敢来撩拨我军,看某斩了你!”
此前齐然心底隐隐觉得有些蹊跷之处,直到现在看清敌将容貌,不再怀疑,直接挺枪上前。
“杀!”
那泗阴都尉也不是易于之辈,不说废话,直接迎上齐然,两人很快厮杀起来,一时间势均力敌。 19012/10762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