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哩。要是早知道当兵能挣这么多钱,俺早就来了,哪里还用得着去山上做买卖。”
一军帐里,李钦正和几个心腹小弟分着赏银。他们皆是跟着陈迹打入敌军的那撮人。
“若非此次陈主簿用计,我们怕是命都没了,还想要钱?也就你这个瓜蛋觉得当兵好。”
李钦瞥了这说话的小弟一眼,虽然是教训的话语,但脸上却透着止不住的笑意。他虽然有一身本事,但说到底也就是个俗人,来当兵就是想着升官发财。
如今财也发了,官也升了。可谓是双喜临门。
自大胜后,李钦就被晋升为曲长,调到了钱猛麾下。因为就他那里有个曲长的缺,刚好李钦出力甚多,功劳也够,就被钱猛借这个由头挖了过来。
李钦原来的都尉没阻拦,毕竟赵治亲自批准的,没必要也没理由拒绝。
“曲长说的是,俺最佩服的除了你,就是陈主簿了,端的是厉害。”
众人说笑了一会儿,李钦又道:“明日起休沐三天,我们且去城中找个牙行,每个人买个房子,也算在固城安个家了。”
固城虽然寸土寸金,但是他们的赏银可是绰绰有余。
为了嘉奖这一千兵士打入敌军卧底的功劳,赵治特批,额外赏了他们不少金银。很是收了一波这些人的忠心。
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士卒和低级军官而言,只要对他们好,钱给够,就能给你卖命不带含糊的。
“曲长,买房子做甚,俺们平日都住军营里,买了不是浪费,还不如去喝酒听曲儿来得痛快。”
“说得什么屁话,有了房子产业,才算在这里有了根,也好以后娶个婆娘生个娃,没钱没房的,哪个愿意跟你们。
总得留个根儿下来,要不然怎么和死去的爹娘交代。你们叫某一声大哥,某就得把你们都安排明白了。”
“都听大哥的。”
听了李钦的一番话,众人对视一眼,齐声应道。
陈迹带着程来,悠哉地骑在马上,走在回城的路上。身后跟着钱猛和王林借给他的亲兵,帮他运送他和程来的那份赏银。
因为陈迹的份额意外的多,所以两个人都派了不少亲兵给他。
一开始知道陈迹的份额之时,钱猛两人着实惊了一把,随后又释然了,这是陈迹应得的。没有人能去置噱。
到了城门口,守门军将早已认识了陈迹,因此问都没问箱子里是什么,直接放行。
十余辆马拉的推车,引起了不少百姓的注意,但也不至于引起骚乱。虽然那些箱子里面一看就是装钱的。可那些持刀护卫的兵士,足以让宵小打消念头。
回到宅院大门前,陈迹发现无邪早已领着一众仆役婢女在门口等待。
见到陈迹的身影,无邪连忙迎上来道:“郎君总算回来了。问郎君安,奴婢先恭喜郎君凯旋了。”
“你有心了,我们进去吧。”
陈迹笑着赞了一句,带着无邪进去,又让程来领着一众小厮,指挥亲兵将箱子都搬进库房。
宅子里是有个库房的,只是此前空空如也,如今倒是一下子被填满了,可见金银之多。
“郎君,这些是?”
无邪问道。
“这些皆是校尉赏赐的钱财,因为此次战事我立了不小的功劳,故而多了些。”
“郎君果然非常人能及,第一次出征便能立下如此大功。对了郎君,这是您临走前交予我的东西,现在还给您。”
说着,无邪从怀中拿出一份书信和一把钥匙,交到陈迹手中。
陈迹看了一眼完好如初的封泥,随手放入怀中,又对无邪道:“你去准备些银两来,多些,把家中原先所剩钱财都拿出来也可。”
陈迹现在是暴发户中的暴发户,自然不把原来那点小钱放在眼里。
无邪领命而去,在一众亲兵把箱子都搬完后刚好捧着一个托盘回来,上面放着数十个钱袋。
“众兄弟辛苦了,这里有些散碎银两,还望你们莫要嫌弃,权且去买些酒喝。”
陈迹叫住正欲行礼离开的一众亲兵,从无邪手中拿过托盘,将上面的钱袋子一个个亲手交到这些亲兵手上。
不多不少,刚好发完。陈迹暗地里满意地点了点头,无邪办事,他向来是不用操心的。
“帮主簿做这些小事,自是我家都尉亲口吩咐的,吾等尽力乃分内之事,怎好要主簿赏钱。”
为首的一个亲兵开口道。
“无需和我如此客气,你家两位都尉乃我至交,些许钱财算不得什么。
再者众兄弟回来后尚且没有休息,就被叫来帮我做这些琐事,路上更是护我周全,于情于理我都该尽些心意的。”
“那便多谢主簿盛情,我等却之不恭了。”
一众亲兵只得收下,拜谢离去。
“好了,无邪,你且吩咐伙房早些做饭吧,做得丰盛些,就和上次一样就好。对了,帮我和伯致准备好洗澡水,我要沐浴更衣了。”
“喏。”
无邪应了一声,又道:“洗澡水此前奴婢就烧好了,正好可以用了。”
陈迹点点头,正要向内院走去,又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停下脚步道:“你待会可还有什么杂事?”
“并无杂事,全凭郎君吩咐。”
无邪以为陈迹又要让她做些什么了。
“既如此,那我沐浴时,你帮我按摩一下吧,你的手劲甚是不错,刚好我连日行军,颇为疲惫。”
“喏。”
无邪的嘴角悄然勾起一抹笑意,她觉得郎君终于是转了性子了。
陈迹一路穿过庭院,来到书房,取出怀中的信封,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其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打开过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随即又弄掉封泥,将里面的书信取了出来。说是书信,却只是一张薄薄的白纸,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哪怕一点墨迹也无。
看着手中的白纸,陈迹面无表情地走到一火烛前,打开罩子,用火折子将其点燃了,便将白纸靠过去引火。
白纸很快烧了起来,直到其烧得一点不剩,陈迹才吹灭了灯柱,走出书房。
来到由耳房改成的浴室,只见无邪早已将热水备好,等在那里了。
脱完衣服,陈迹便直接进到澡盆里,用热水缓解一身的疲惫。
泡了一会儿,陈迹便隔着帘子向无邪喊道:“无邪,进来吧。”
无邪听到郎君的传唤,直接掀开帘子走到陈迹背后,开始用双手在其肩膀上按摩起来。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熟悉力道,以及软嫩的触感,陈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慢慢享受起来。
这才是人应该享受的啊,那行军打仗的日子,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他承认自己是个废人,就想这样享受一辈子。
过了一会儿,忽听无邪道:“郎君,肩膀按得差不多了,您看?”
陈迹会意,立马来到另一边的桶壁,趴靠在边上,等着按摩。
“噗通——”
无邪跳到澡盆中,缓缓贴近陈迹,开始捶打其背部来。
感受到时不时贴上来的光滑的触感,陈迹才意识到一丝不对劲。犹豫了一会儿,他背对着无邪问道:“你把衣服脱了?”
“对啊,把衣服弄湿了怪不舒服的,再说了,奴婢这样就可以和郎君一并洗了,省得再烧水,浪费水和柴火。
郎君可是不知道,奴婢平日里要操持这个家有多困难,自然是要精打细算了。”
陈迹心下吐槽,他就算再怎么缺钱,也不用精打细算到这个地步吧,她就是故意的。
但是人家脱都脱好了,总不能让她穿上再来吧。这次权且算了。
陈迹正想着,无邪又把脸靠上来,在他耳边小声道:“奴婢可是全脱了哦,哪像郎君,偏要穿着亵裤。哪有人沐浴还穿衣服的?”
“我想尝试一下不同的感受。你且按摩吧。”
不知怎得,他在此刻就是摆不出主人的威严来教训无邪的放肆,哪有人对主家那么说话的,真是缺乏管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