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几个喝着,莫要客气,今日某家请客,敞开了喝。”
李钦拿着酒碗,对着附近几桌的士卒笑道。
“大哥仗义,来,小弟敬大哥一碗,祝大哥早日拜将封侯,封妻荫子。”
“同祝同祝,弟兄们都自有大好前程。喝着!”
几十人一同干杯喝酒,豪气热烈的气氛和这楼里的旖旎格格不入,引得周围几桌的客人纷纷在心里喝骂:
都是甚么粗鄙丘八,就你们这样的货色,也配谈封侯拜将,腌臜泼皮!
他们却是不敢直接叫出声来,毕竟一群正在兴头上的士兵,还喝着酒,腰间都佩剑系刀,还是从心要紧。
虽然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可哪里总有头铁不开眼的人,当即怒骂出声:“什么玩意儿,一群不知所谓的丘八,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这人是一破落书生,最近好不容易傍上了一世家子,有幸被带到这里开开眼界,尝试一下文人墨客眼中的风流雅事。
谁知雅事的前戏刚刚开始,就有一群不长眼的丘八坐到他们隔壁桌。
坐了就坐了,偏偏嗓门就没停过,从坐下就开始说醉话,吹牛皮,更是夹杂污言秽语,真真不堪入耳,有辱斯文。
直把这好不容易弄起来的雅事氛围,给破坏得一干二净。几个世家子都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却未发作。
毕竟是刚刚入城不久的前敌军,还是禁军来的大爷兵,谁都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和高级将领沾点亲带点故的货色,还是不要轻易发生冲突为好。
像他们这样的小世家,可没那么多势力人脉去让他们随心所欲。
可这道理书生不懂啊,他出身贫寒,好不容易读了点书,又傍上了几个世家子,就等着靠他们的关系发迹。根本没有什么见识可言。
眼瞅着几个恩主不快,碍于自己的家世身份,大人有大量,不与这些腌臜计较。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露脸的机会来了,便直接出身喝骂李钦等人。
李钦正喝酒喝得好好的,听见有人骂他们,当即眼中闪过一道笑意,面上却是愤怒之极。
他重重地放下酒碗,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正怒视着他们,嘴里还振振有词。
突兀的喝骂声也引得周围宾客纷纷看来,几十个士卒更是直接站起身围拢上前,齐齐盯向这没脑子的书生。
这书生见有恁多人注视着他,心里不免一阵紧张,但是感觉到到几个世家子的目光也投向他,他便误以为是等着他的表现。当下不再紧张,挺了挺身子道:
“明月楼乃兴丰闻名的清雅之地,平日出入之宾客皆乃文人墨客,风流才子。
尔等一行乃不通文墨之粗贱武夫,明月楼掌事不嫌弃你们卑贱,特意开恩让尔等入楼中长长见识。
可尔等非但无有感恩之心,反而再次大言不惭,言语之粗鄙直搅乱了吾等之雅兴。
如今更是不知悔改,聚集在一起,莫非尔等是想要用腰间之刀刃,尽数打杀了一众宾客吗?
若是尔等有如此豪气,在下反倒要成全你们,大好一颗头颅尽可拿去。可若是无胆,还是快快离开这风雅之所,免得被你们的污秽身子给玷污了。”
书生的言语一出,周围顿时沉默下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今日来此可真是涨了见识了,第一次见到那么头铁不怕死的人物,明显这是一群喝酒上了头的士卒,火起可还没泄,正上着头哩。
现在像这样直接顶上去,怕不是要直接被砍了头,成全你的心愿。
“好好好!既然你这书生有如此胆气,某家与你也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这边来成全了你,也不枉你我二人相识一场。”
李钦大笑道,顺手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直接向书生看来。书生见此,顿时吓得呆愣住了。
他就是想放放嘴炮,在几个世家子面前露露脸,哪成想真要丢了命来。
眼瞅着李钦就要冲到他面前,这时桌上的一个世家子大喝道:
“将军且慢!此人乃我吴家一门生,平日里多有癔症,不甚清醒,今日想是又犯了病,言语间冲撞了将军和一众将士。
我且待他向将军赔罪,还请将军宽恕则个,饶他一命。今日将军之消费,便由在下来请如何。顺便给将军安排两个绝色佳人,去去火气,将军意下如何?”
这世家子也是无奈,毕竟这书生刚投于他家门下不久,若是就这么被砍了,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以为他们吴家护不住人。那可真是成天大的笑话了。
这一番恳切的说辞,在旁人看来李钦肯定就此下了台阶。
毕竟他们身为军中士卒,在城中肆意闹事,有得罪的是世家的人,想必也会受到责罚,不如就这样和解才是正道。
不料李钦根本无动于衷,又操起手中的刀刃,反而砍向这世家子。
“唰——”
锋利的军刀化作一道白芒,直接划过了世家子的喉咙,顿时血流如注。世家子艰难地捂住喉咙,想要止住鲜血,却根本无济于事。
他手中的挣扎越发无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要你聒噪,你是什么东西。”
李钦砍完世家子,又反手一刀,直接捅穿了书生的心脏。
书生惨叫一声,随即也跟着他的主子倒在血泊之中,魂归九泉。
“你怎敢如此,随意杀人,你们这些丘八还有没有军纪,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你们是何人麾下,吾等世家必要联袂告于大将军知晓!”
旁边的一个世家子脸色惨白,对着李钦大喊道。不难听出,他的话语里有着一丝丝颤音。
“哼!”
李钦冷哼一声,也顺手结果了他。
直到现在,周围的宾客和小厮侍女才彻底缓过神来,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看出这领头的已经杀疯了,当下四散奔逃,口中大喊:“军卒杀人啦!杀人啦!”
见到整座明月楼乱了起来,李钦挥了挥手,身后早已等候多时的一众士卒,纷纷抽出腰刀,追着那些宾客仆役,见人就杀。手起刀落,毫不含糊。
虽然有好些人都是第一次杀人,可先前酒精的刺激,以及李钦的干脆利落,大大激发了他们心中的血性,或者说杀性。
每个人杀起人来也不手抖,直接见血封喉,一刀又一刀,开始屠杀起来,直把往昔奢靡富贵的明月楼,当成了一处屠宰场。
这里的人就好似皆是些待宰的牲畜,活该被杀。
许多宾客朝大门处跑去,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门早就被紧闭,出口还堵着几个持刀士卒,正一脸狞笑地看着他们。
他们试图冲击出去,不料完全不是这些士卒的对手,但凡靠上去的,直接被乱刀砍死。
这时后面冲上来的士卒直接把他们前后夹击,所有人面色惨白,瘫坐在了地上,脸上满是绝望之色。
李钦带着人一层层地杀上去,把五层楼里来不及跑的人,都杀得一干二净,包括那些正在享受美姬服务的,也直接闯进房间去,送他们去做了一对儿地下鸳鸯。
而见到正在房中并未待客的美姬,虽然心中不忍,也想开开荤,却也知道大事要紧,只能痛下杀手,等来世再续缘分了。
李钦在大厅中央的台子上,持刀站立,环视着整座明月楼,发现已然都被他们杀空了,除了他们,再无其他活口。
“快,把他们身上值钱的都捞了,再去房间里好好搜些金银宝贝。”
众士卒听了,顿时兴奋地去找财物。上面的可是说了,这次他们拿的,可就是他们自己的战利品了,能拿多少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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