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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意难平

    “这次出来有五人,比上次差太多了……”毫眉俱白、清瘦矍铄的老道人有些不满。

    长眉垂胸的老僧,面露悲苦之色,唱了声佛号,道:“老纳观这几位施主全都是六根未净之徒,不像是同道中人……”

    白皮净面,头有两毛绒绒兽耳,以狐身化人形的男子,手执桃花扇,笑吟吟道:“大师明知世人大多六根不净,已应承下来的事,还是莫要失言为好。”

    老和尚颔首,转动手串佛珠:“一池三十六朵,各家得十二朵,这是先前商量好的!既然狐施主同那几人说好晚上再来,我等静候便是了……”

    古庙内,安静下来,只剩柳荫中的蝉知了知了地叫着,蜕去妖身的狐族妖修百无聊奈,便数起了泥塑佛陀头上的肉髻,老道目光如炬看着探出古井的青莲,老僧却观浮于莲叶晶体剔透的水珠。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古井青光大盛,又有两名少年从中走了出来。

    妖修面带春风迎了上去:“两位郎君,此番可有收获?”

    白夫之垂首不语,旁边的观音奴回道:“小僧忏愧,空入宝山却不得机缘……”

    脸白如玉的妖修,笑道:“无妨,你既已受戒,只管随老和尚去佛国便是了。”

    观音奴呆了,反应过来,喜道:“仙人是说我能去佛国修行?可是我并没有采着青莲啊!”

    观音奴说着话,面却看向那老和尚。

    老和尚弃了莲叶露珠,看向观音奴,脸露笑意道:“你师父为我佛门枯守圣地有功,奈何坐禅过早……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既然你是他徒儿,这恩泽就落于你了!”

    老道人心中鄙夷:他观其子,眉心一颗红痣,正是身负佛前十二相之一观音相,一见便佛缘深厚,这老秃驴还假说什么前任恩泽,忒虚伪!

    老道人见另一个少年正一脸希翼看着自己,冷哼一声,把脸撇去一边,不去看那少年。

    各家香火就那么多,除非是遇着万年不出的道胎仙骨,否则老道才不会浪费修行资源培养……

    观音奴听着老和尚说到今夜要领他回佛国时,急了:“小僧的衣物还在我玩伴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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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去取来……”

    老和尚道:“俗世衣物,丢了便是,入我佛国,还能少你法宝袈裟裹身?”

    观音奴低声道:“我师父的遗物还留在哪里……”

    老和尚更满意了:“也罢,念你一片痴心,快去速速取来……”

    待两位少年走后,老道人迫不及待道:“这仙莲花开三回了,俗话说事不过三,这佛衍之地怕也将崩溃,这株青莲贫道想带入我须弥天仙池栽种,不知二位可有异议?”

    老和尚转动佛珠,体有金光溢出:“张真人此言差矣,此乃上古佛门遗留仙葩,自然得供奉在我门圣地!”

    狐族妖修冷哼一声道:“看来二位不懂什么叫为客之道啊!我主同意三家平分青莲洞天所产仙莲,已经是给足了你们两家面子,莫要得寸进尺的好……”

    老道人道袍如水蠕动,阴阳鱼首尾相衔,轮转不休,不屑道:“你主当年不过我门座下一只摇头乞怜的狐婢,别以为得了些许机缘,就不知天高地厚,敢口出狂言与佛道两家并立!”

    狐族妖修气的脸通红,怒目圆瞪,大声怒道:老狗,你找死!”三条硕大雪白狐尾显现,一时间破庙飞沙走石,梁柱横飞,妖气滚滚!

    张姓老道人连连冷笑,浑然不惧,正要手捏法诀催动门主师兄赐下的法袍,将那妖修斩杀!

    老和尚见状慌了,连忙制止道:“张洞虚你疯了吗?这里是妖国,你真想埋骨此处,别拖累贫僧!”

    张洞虚闻言才惊醒,今时不同往日了,那妖孽大势已成,再非那个任人打骂的婢女!

    那脸白如雪的狐族妖修见老狗没动静,狐尾扫出狠狠一抽,将那老道人抽倒在地,打得他发髻散乱,口吐血沬,放才解气!

    老和尚心里直暗骂:蠢货,张清虚怎么派了怎么个蠢货来,还翻当年的老黄历,明知道形势没人强,还逞口舌之争,这不是白来受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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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奴看着白夫之闷闷不乐,安慰道:“阿之要不我跟老和尚商量商量,把你也引入佛门?”

    白夫之吐出胸中郁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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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想剃光头呢,阿奴既然有此仙缘,万万不可同那和尚提及,别惹恼了他,认为你不知好歹!”

    观音奴点了点头,也知道白夫之也不愿意做和尚,便打消了念头!

    观音奴抬头看着天色,发现天已暗了下来,便快步往白夫之家走,嘴里急道:“走快点,怕来不及了!”

    白夫之哈哈大笑,他自然知道阿奴口中的来不及是什么!

    两个人一路小跑回家,延途路上遇到好几个老人打招呼,两人也只是点头致意,没有停下!

    一到篱笆院子,观音奴便迫不及待往茅厕跑去,白夫之从水缸拿出瓢水的葫芦瓢,走到茅厕,推了推木门:“阿奴,别拉进坑里去了!”

    一只手伸了出来,接过,然后又嘭的一声关上。

    观音奴在茅厕里面说道:“就是直接拉到坑里也没事,又不会沾上污垢。”

    白夫之笑道:“掉进坑里你伸手去掏吗?不与你说了,你慢慢拉,等一下洗好了,再拿过来!”

    墙壁是土垒的,院子是篱笆围的,打开木门屋内空空荡荡,家具也没几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毫不过分!

    白夫之走到木桌前,倒了杯茶水,就坐在长条木凳上。

    他的阿爹是个屠夫,以前他娘在的时候,光景还好些,他爹心里还有个盼头,每天起早贪黑都不觉的累,他娘去世了,这家就散了,他爹也不早起杀猪了,整日浑浑噩噩只知道喝酒,没两年也随他娘亲去了!

    白夫之连他爹的手艺都没学到,要不是家还有留有几亩薄田,他怕要沦落到镇上当乞丐了。

    都说没爹娘的孩子早当家,这话说的是一点不错,院落里瓜蔓菜蔬种了不少,鸡也养了十几只,只是每天为了温饱,连他最爱的书都放下了!

    白夫之这会也没了心思去看书,便走到一个神龛前蒲团,盘膝,然后嘴里念念有词。

    除了不准穿狐裘,杀狐狸,这就是本国民众要做的另一件事,每日要花上一个时辰对着神龛祈祷,至于这有何用意,白夫之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村长每月初一便到各家各户收走这神龛,然后次日才会送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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