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布衣的少年看着这疮痍的世界怔怔出神。
随处可见的残壁断垣,佛尊石像。
有残剑斜插在上方‘大雷音寺’的牌匾,门外有被画着繁复纹路符箓裹身的菩萨神像。
身处神话中的灵山,仿佛还能看到万古前,佛祖讲经时。罗汉满座、诸佛大放无量光,菩萨手托净瓶,口诵我佛如来的盛象。
“你又不是佛门弟子,别发呆了,其他村民已经去往生池了!”身后一个眉心长有娇艳红痣,三千烦恼皆离去的少年拉了拉他的衣袖。
自幼被胸无点墨的阿爹寄予厚望,希望他能象书中的夫子一般,而取名夫之的少年,回过头来,笑道:“阿奴,你这念了几十年经的和尚看到传说中的灵山,就不瞻仰瞻仰一番吗?”
被唤作阿奴的少年,全名叫观音奴,自襁褓中就被狠心的爹娘抛弃,扔在一座寺庙门外。还好那庙有一个老僧,怀有慈悲心肠,见不得这人间惨事,将其抚养成人。
观音奴生得红唇白齿,模样极俊,身穿破旧僧袍,气质出尘,要是有信佛的见着了会以为佛子临世,必会纳头来拜……
不过他一开口便入世了:“去他娘的佛,老子都快混不上饭吃了,也不见佛祖显身施舍钱财于我?他的佛场都被打烂了,也不见他出来,敬他有何用处……”
观音奴见身边陆续有人跑过,急了,拉着白夫之的手就走:“夫之,快快跟我去往生池,那帮神仙可是说过往生池中清莲有定数的,慢了怕要被抢光!”
白夫之被观音奴拽着手跑动,喘息道:“我进来就是帮你的,想着多个人,多份力,我又不想做那啥劳资神仙。”
观音奴恼了,回过头来:“夫之,我说你这性子也该改改,这破地方小石村就我们入选,要我说就应该争上一争,才不枉费这千载难逢的仙家机缘。”
观音奴见白夫之还是不为所动,怒道:“王幼烟不就是看吴仕艺颇有家产,才不同你好的么,你要是入了仙家门庭,王幼烟那种姿色的女子算个屁……”
想到那从小玩到大的女子,白夫之的心就像被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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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般,心痛得难以复加;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感情却抵不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白夫之目光黯然,低声道:“阿奴莫再说了,我听你的便是,别说了,走快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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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池中,接天莲叶无穷碧,朵朵青莲出清水。
此时湖面上有几十个人在争抢莲花,有人把拔下的莲花用绳子束在腰间,拿着尖耳牛刀,恶狠狠扑向身边不认识的村民。
荷叶大如田,人站其上,如立扁舟,这让他们的打斗有了立足发力之点。
湖水至清也无法洗涤世间的罪恶,贪欲!
入这方世界前;一派仙风道骨,衣袂飘飘的神仙老儿可是说了,一朵莲花就可收一人入门,此时湖面中还有五朵莲花还没被采下,谁没有几个家人,谁不想把家人亲友也带上,做个无忧无虑的神仙客。
采了一朵的人还想采多几朵,这一下子,其村民人反应过来……于是争抢开始了,仗着力气大的庄稼汉把弄墨的落第书生打下荷叶,抢了他手中的莲花。
开设武馆的馆主有技巧,直接拿沙包大的拳头往人的太阳穴打去,打晕后,直接一脚踢下湖水,也不管那人死活……
拿刀的男子把人攮死,弯腰拾起那人的莲花。
魁梧的壮汉撸起袖子,露出长满黑毛的宽大胸膛,大开大阖,抬起蒲扇般的大手,把人拍飞。
有手持大弓,时不时弯弓把人当鸟射……
白夫之跟观音奴来到往生池时看着这血腥的一幕,顿时不敢再下水去采还剩下的莲花。
看着杀红眼的一群人,莫说此时两人手无寸铁,就是那舌灿莲花的佛国之主在此,怕也无法劝说他们放下屠刀。
手拿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人那填不满的欲望沟壑却如积于湖底的淤泥脏臭难闻!
湖面上不时有人落水如下饺,慢慢的人少了,杀人最多的瘦高男子双臂微颤,看了看还有四人,余光瞄了一下箭筒的两支箭矢,便停了手。
手有尖耳牛刀的男子看了看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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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就自己身上的莲花最少,至于岸边的两个少年则被他无视了!
手拿尖耳牛刀,男子看着持弓男子,眨也不眨一下,慢慢后退至剩下的五朵莲花处,一把扯过,然后胡乱地串在腰间!
至此,一池青莲三十六朵,全被摘完。
手持尖耳牛刀的男子七朵、武馆馆主手里拿了八朵、体形如熊罴的汉子抢了七朵。
持弓的男子目光如电,环顾四周,指了指湿漉漉的庄稼汉子,幽幽道:“你,把莲花交出来……”
原来庄稼汉闷声发大财;见持弓男子只顾射人,他一看到有人落水,便下水将浮于水面的莲花拾起,所以他一个手无寸铁,也无武艺傍身的庄稼汉就得了九朵。
面有菜色的庄稼汉低声道:“老汉辛辛苦苦拾来的,凭什么给你……”
持弓男子目光森冷,:“不凭什么,就凭我手上的弓箭,就凭你手中拿的是我的东西。”
男子已经将仅剩的两支箭矢,拿出一支,正要弯弓……
老汉害怕了,大声道:“你手里只剩两支箭,这现场还有七人,你手上还有五朵仙莲,加上我这九朵,就变成在场最多的,其他人见你没了箭矢,你能活着离开?”
持弓男子看了看其他三人,顿了顿手,良久才道:“八朵!给你留一朵……不能再多了!”
形势比人弱,庄稼汉不甘也没办法,只能将八朵莲花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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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走了,此地还剩白夫之跟观音奴两人,那保住一朵莲花的老头走过他们身边时,笑道:“两个傻蛋走这么慢,吃屎也赶不上热乎的。”
看着被染红的湖水,上面还飘荡着几十具浮尸,这两个傻蛋也庆幸自己来晚了!
两人面面相觑!
白夫之叹了一口气,:“阿奴,回去吧!”
观音奴不甘心白跑一趟,扑通一声就跳如湖中。
岸边的白夫之大声道:“阿奴,你这是要干什么?”
光头露出水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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