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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卑贱者

    帝国军队就像将丢失的灵魂找回一样,重新变得井然有序。

    指挥官大声叫喊:“步兵!列队!骑兵!列队!弓箭手!就位!”

    而御前首相则高呼:“歼灭叛军!维护王权!”

    帝国军冷静下来之后,很快便认清了敌人的面目,弓箭手向水边一阵密集射击,轻装的蓝道人伤亡不少。

    于是,蓝道军边呼喊着“审判暴君,打倒银鹰”,边向远方撤退。

    躲藏在树林里的埋伏也趁着浓雾未散,尖锐箭簇像暴雨一样射向帝国军团。两侧的刀剑手继续忠实地执行偷袭任务。

    然而重新恢复理性的帝国军组织起有序的抵抗,板甲、铠甲、头盔和盾牌,可以让弓箭的损伤减到最低,步兵则执起长矛,防止持剑敌人对马匹进行攻击。

    蓝道堡人一番进攻之下,帝国军队几乎毫发无损,而刀剑手则折损了数十。

    蓝道伯爵改变了战略,边向丛林深处撤退,边瞄准落单的士兵。

    随着叛军行踪隐匿,他们的口号声也越来越弱。

    “愚蠢的地方诸侯!”艾利欧咬牙切齿,仿佛已经忘记了方才慌得失了魂的丢脸行为。他恨不得率领大军向附近的小领地进发,将这些乘风袭扰的堡垒全部推平。

    然而,他又不敢真的派遣部队前去追击,生怕叛神者在深林中设下埋伏,只能铁青着脸,命令帝国军赶快离开这段滩涂。

    “如果不是蕾莉亚的愚蠢行为,一路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但是这些诸侯,的确该死!”御前首相狠狠地用佩剑划过幼树干,一株小乔木应声而倒:“深谷那头蠢猪,应该将自己的封臣全部绑起来!”

    他一边思考着回到帝都以后,如何将叛军的恶行公开,名正言顺地砍掉各大家族不安分的触手,一边气愤难平地在迷雾中前进。

    然而,刚刚平静下来的队伍,突然响起一阵哗叫。

    艾利欧只感觉一阵恼怒——到底又出什么岔子了?马上,侦察兵来报:“洱石堡子爵被叛军俘虏。刚才敌人前来偷袭,子爵率领小队迎击,没想到叛军的目标就是我方副将……”

    御前首相当即忍不住大叫:“没用的蠢货!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卡索-杜纳听闻,不禁皱起了眉头:“首相大人,加图子爵是中部诸侯联盟的总指挥,如果他的生命受到威胁,恐怕我们五分之一的部队都将失去控制,并且让效忠王室的诸侯们心怀不满。”

    “他要为自己的愚蠢负责!”艾利欧鹰隼般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让格里克伯爵把他找回来,如果格里克的一千二百人,连一个小诸侯都赢不了,那我看这场战事也没什么好打的了。”

    黑风城的格里克伯爵是帝国军主力军团之一的总指挥。

    他轻轻蹙眉,但不敢表示反抗——任何人都知道现在形势并不明朗,叛军人数、攻击力、组织叛军的是谁,通通不知道,让主力部队前去追踪,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御前首相指挥军队的能力,与太后蕾莉亚领导国家的能力一样,让人质疑。而且性格一样粗暴任性,果真流着相同的血液。偏偏因为一个国王子嗣,能够站在国家权力顶端,帝国政权透出一股老朽腐败的气息,鸢尾花王朝仿佛真的在垂暮之年了。

    虽然心中不满,格里克伯爵依旧领命,他率领着军团向丛林深处进发。为了防止敌人袭击,他命令步兵手执长矛在外围防护,保护骑兵和弓箭手,并且命人仔细查探四周足迹。

    很快,这支队伍便发现泥土上有一些新鲜足印。格里克命令追寻这些足印向前查探。然而,丛林早已恢复了寂静,除了虫鸟鸣叫,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

    这让格里克心中发慌。幸而这些足迹一路上并没有中断,给了他唯一追查的线索。

    让他奇怪的是,俘虏洱石堡的加图子爵,不过是半小时前的事情,按理说叛军应该没走多远,但现在这些人好像凭空蒸发一样,再也不见踪影。

    潮湿阴暗的密林里,只听见他们自己的呼吸声。跟随格里克的士兵开始变得焦虑起来,即使有着板甲、护颈和头盔的防护,他们依旧觉得随时有怪物会拗断他们的脖子,湿黏黏的汗液将他们的背脊全部打湿,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最终,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层厚厚的落叶堆积,足迹在此消失。

    外围步兵踏上这片空地之后,地面突然下陷——这是蓝道人布置的陷阱!几十人脚下踩空,落入土坑,底下的捕兽夹让他们腿骨折断。

    与此同时,四周突然响起了弓箭拉弦的声音——马匹触动了机关,箭矢从林间飞射而出,短距离射穿了数十名骑士的盔甲。还未反应过来,帝国骑兵便被射穿了眼睛、喉咙、嘴巴和脑袋,无声无息地从马匹上倒下。

    “埋伏者在东方!”格里克伯爵及时落令:“他们胆小如鼠,黑风堡人难道会惧怕吗?”

    伯爵指挥军队向密林追踪,很快他们追上了一支叛军小队,这支队伍手持长弓和弯刀。弓箭手很快被长矛兵制服,而刀剑手则与帝国军拼死战斗。

    这些轻装叛军无法抵抗披甲战士的攻击,很快便被俘虏。他们穿着旧锁甲,武器陈旧,脸上沾满泥巴,浑身带着水汽。然而他们毫不畏惧,神情亢奋,大声叫喊:“审判暴君!驱逐银鹰!”

    步兵将俘虏压倒在地,用剑指着他们的脖子。格里克伯爵快步前来,愤怒地用钢靴踢他们的头。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们说的任意一个字,都足以让你们的头像乳酪块一样被切开!”直到脚尖发痛,格里克才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的领主是谁?”格里克勒紧了一个叛军的脖子,叛军的眼白上翻,喉咙发出咯咯声,然而他依旧尽力作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威胁没有用,大人……洱石堡子爵像一只……蟾蜍一样……被绑在木棍上……铠甲被剥光……头上浇了粪便。”另一名叛军的头被压在积叶上,边喘气边说话。

    格里克恨不得一剑把他的头剁下来,他好不容易将这股冲动压制下来,只是踢向这名嘲讽者的胃囊,让他全身痉挛。

    “加图子爵在哪里?不要逼着我把你们的皮剥下来。”他从未受过此等侮辱,只觉得血液冲向头顶。

    “我们的……大人……在东北边等着你们,他说……要跟你们谈判……不,他只是告诉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叛乱的火种已经无法平息。”叛军眼睛和鼻子都被树叶和泥巴堵住,他全身颤抖,蜷成一团,却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

    “卑贱者爬上高枝,高贵者沉于泥泞。”他用微弱的气息,说了一句蓝道人的箴言,可惜人们从不关注这个默默无闻的小领地,因此也至此也无从得知叛军的来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