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王。
“孟德啊……你当真是……”袁绍看着手中的书信摇头叹息着,神色有些愧疚,又有些茫然。
在给袁绍的书信中,曹操狠狠的责怪了一番袁绍,认为他按兵不动才是整个联军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进展的最大原因。同时又从昔日两人的大志、交情,说道前不久袁家的惨祸以及大汉的未来。
说起来,如果写这封书信的是别人,袁绍绝对会不屑一顾,顺便狠狠的骂回去。可偏偏,这么做的人却是曹操。
而且最重要的是,从曹操的信中内容,袁绍已经感觉到了曹操那股为了朝廷甘愿牺牲自己的精神,这种精神袁绍也曾经有过,不过却是很久之前了。
“主公,如今主公已经不比从前,所行之事不但要考虑朝廷和天下,还需要顾忌麾下依附之人以及袁氏一族……”看着袁绍的神色不断变化,虽然不知道曹操给他的信中都说了些什么,不过许攸还是隐约猜到了一点。
“子远之言虽然有理,不过孟德所言却也没有说错。我身为联军盟主,如果都不能起到带头作用的话,天下人又如何会信服我呢?”袁绍沉声说道。
闻言,许攸不再多言,一方面他知道袁绍已经决定要开战了,另一方面,他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却也没有太多的烦忧。毕竟,他们的对手不过只是野王城内的4万敌军而已,虽然难搞,但也不过如此罢了。
“那么,传我命令,开始进攻野王城!”袁绍沉声说道。
“诺!”
袁绍军距离野望不过十数里的距离,因为没有进攻的打算,也不想浪费兵力和精力去围城,所以袁绍直接退到了十多里外的地方扎营。
只是,当袁绍率军抵达野王城下之时,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可凝神看去,却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来。因为此时在野王城上,依然还是和当初一样,数百名士兵满脸恐慌颤颤巍巍的……
“不对!这支部队不是董贼的部队!”袁绍震惊的说道,之前进攻野王城被挡下来时,袁绍对于那支守军的印象可是非常的深刻。除了作战勇猛悍不畏死之外,最大的印象就是那些充满了异族装扮的士兵。
可如今这支部队,不单单表情和之前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那些异族装扮的士兵竟然全都不见了。
“攻城!”袁绍一声令下,大军就向野王城冲去。只是还没等他们渡过护城河,野王城的吊桥和城门就被打开了。随后,就看到百余名董卓军士兵打扮的人跑出城来跪在地上不断高喊着什么。
很快,其中领头的数人就被带到了袁绍的面前,只是在听到他们的话后,袁绍顿时就惊呆了。
“你说……什么?!数天前他们就撤兵了?!”袁绍咬牙切齿的瞪着面前之人,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是……是的……”跪在地上之人看到袁绍那狰狞的面孔,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其实数天之前,他们就开始分批出城,每次都是在丑时左右。最后一批是在昨夜离开的。离开之前,要求小人等打扮成士兵的模样在城墙上摆样子……”
“知道了,下去吧……”袁绍闻言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他怕继续看着面前之人,会忍不住将其斩杀。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该人不过只是野王城的普通百姓,如果杀了,必然会引来野王城百姓的不满。
虽然那些百姓就算不满也不可能,也不敢对袁绍军做什么,但一旦袁绍军离开,他们必定会散播关于袁绍的坏话。这对于重视名声的袁绍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不过,等到那些百姓离开,袁绍却睁开了眼睛充满杀意的说道,“这几天负责监视野王城的人,全部处死!”百姓动不得,那些士兵却显然不在此列,更何况还有非常合适的理由。“一群死不足惜的废物!足足4万的大活人都看不住,要他们何用?!”
而对此,没有任何人敢开口劝说,只是低着头沉默着。好半响,许攸估摸着袁绍怒气应该消得的差不多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公,敌人突然撤兵,肯定有所谋划,属下以为,应当立刻派人通知孟德他们,同时继续向波县进军!”
走波县,经沁水,南下轵县,这是袁绍尚在渤海还没出兵时就已经定下的策略,严格来说,这么做其实颇为绕远,但从综合考虑却是最好的一条道路。因为这么走的话,可以直接绕过雒阳八关之一的孟津关和小平津关,直接渡过平阴南下攻打雒阳。
“不错!立刻派人前往旋门关,统治孟德他们!”袁绍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同时,心中充满担忧的想着,“孟德,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袁绍有一股很不详的预感,不过与其说是预感,不如说是通过曹操的来信而得到的猜测。因为从董卓弃守野王城来看,旋门关那边也必定不可能继续死守,因为河内这边的袁绍在没有了野王城的敌军牵制后,可以很轻松的从孟津关等地直接南下,绕到旋门关的后面。
如此一来,他可是非常担心曹操会按耐不住出兵追击。虽然这种作法听起来很莽撞,但在他的心中,曹操从来都是一个很冲动的家伙,就好像之前他做雒阳门尉时依法处死了蹇碩的叔父蹇图一样,虽然爽快了一时,但之后还不是被明升暗降了?如果不是其父曹嵩以及他这个朋友找家族帮忙,恐怕曹操早就已经凉了。
“那李无双那边……”许攸闻言开口问道。
“不用理会,这件事情瞒不住他的,不过等到他们得知这个消息时,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了。现在,我们还是想一想拿下雒阳之后的事情吧……”袁绍摇了摇头说道。
从董卓退出野王城这件事情上,他已经猜到了董卓的想法,如此一来,李义那边如何,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