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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下马威(第六更,求订阅,求月票!)

    何教谕将课程安排交代完了便咳嗽一声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今日只是众生员回县学报道的日子,真正的考前集训从明日开始。

    宁修刚想起身离开,便听到一个人喊他的名字。

    嗯?听声音怎么那么像何教谕呢?

    “宁修,你过来一下,老夫有话问你!”

    宁修无奈只得转过身来朝何教谕走去。

    这种感觉就像前世放学后被老师点名叫住,太酸爽了。

    “学生宁修,拜见教谕大人。”

    宁修冲何教谕躬身施了一礼,端是把礼节做足。

    何教谕嗯了一声,打着官腔道:“老夫听说你家不仅开有酒楼,还兼着做着肥皂、水泥的生意?这肥皂老夫见过,水泥是什么东西?”

    呃,宁修直是有些发懵,何教谕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是啥意思?

    虽然十分不解,宁修也只能拱手作答:“回禀教谕大人,这水泥是一种粘合剂,类似于咱们使用的石灰砂浆,粘合砖块效果非常好。”

    “哦?”

    何教谕捋着胡须,显然很感兴趣的样子。

    “学生觉得水泥迟早会替代石灰砂浆,成为使用最广的粘合剂。”

    宁修心道好嘛,这何教谕不会要盖新宅子吧?要真是如此水泥确实可以发挥出很大作用。

    “这么说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了?”

    谁料何教谕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冰冷无比。

    这是什么意思?

    宁修心中一沉,何教谕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

    “学生愚钝,不明教谕大人所言何意。”

    何教谕冷笑一声道:“听说这肥皂和水泥都是你做出来的,那么老夫称你为商人有什么不对吗?或者说应该称你为匠人?”

    听到这里宁修心中已经了悟。

    原来这何教谕真的是冲他来的。

    “这肥皂和水泥确实是学生制出的。但以此就说学生是商人或匠人未免有些不公吧?学生的身份是县学生员,是有功名在身的。”

    面对何教谕这样的小人,在关键问题上绝对不能服软退让,这是宁修的经验。

    起初宁修还以为何教谕刁难刘惟宁只是因为二人有私人恩怨,但现在看来却是何教谕本身的问题更大一些。

    有些人就是纯粹的以自我为中心,只要不符合他心意的都会被穿小鞋。这何教谕显然就属于这一类型。

    对付这种人一是不能软弱让他以为你可以欺负。二是不能让他抓住把柄。

    前者宁修已经做到了,后者嘛还需要努力。

    何一卿不曾想宁修会如此硬气,微微一愣,旋即大笑道:“好一副伶牙俐齿。老夫差点都被你绕糊涂了。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县学生员,为何做那等低贱逐利之事?”

    我靠!宁修险些爆出粗口。

    经商就是低贱之事?这个何教谕也太不讲道理了。

    虽然明太祖朱元璋在立国之初就排出了士农工商的顺序,商人排在最末等,给人一种商人在明朝混的很惨的故有印象。

    但实际上商人在有明一朝都生活的很好。

    这不难理解,经济基础决定一切。在任何时代要想活的滋润就得有权或钱二者其一。

    权自不必说,钱的影响力也是巨大的。

    如果说明初对商人的打压还有些严重,商人不敢在街上公然穿丝绸衣服,到了晚明商人的地位大幅提升,别说穿丝绸衣服上街了,一个个府邸修建的富丽堂皇,不比那些官老爷差。

    当然,府邸中的一些形制还是不能僭越的,不然是要被杀头的。

    别的且不说,晚明朝廷之中的高官要员有多少是大盐商出身?张四维张大学士就是一个吧?

    商人甚至可以靠盐籍附籍当地参加科举,这也是随着时代发展朝廷给商人做出的让步。

    要按照何教谕的观点,这些大盐商子弟都是低贱之辈,不等于把张四维也给骂了吗?

    何教谕选择性无视了晚明商人地位的变化,还以明朝刚刚建国时的老黄历看待问题,真是气的宁修想笑。

    “教谕大人此言差矣。学生以为经商与读书并不冲突。试问那些书香门第,那些世家豪族哪个不经商?他们又哪个不考科举,不入仕途?只不过他们经商的多是偏房子弟罢了。学生家境贫寒,不去经商哪里有钱读书?再者说,朝廷之中,遍数部院高官有商人背景的恐怕不止一半吧?这些人也是行低贱之事吗?张四维张阁老也出身盐商世家,他也是低贱之辈吗?”

    “你!”

    何教谕本想给宁修来一个下马威,谁知却被宁修据理力争说的哑口无言。

    事先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噎在喉咙边说不出来,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哼,那些大人们也只是家族有人经商并不亲自经商。老夫劝你还是找个代理人,免得被人在背后指摘。”

    宁修心道这老家伙看来也没啥可怕的嘛,被他这么一逼就败下阵来了。

    “多谢教谕大人提醒。”

    既然何教谕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的意思,宁修也不会死缠烂打。

    毕竟他还要在县学中读书,彻底得罪了何教谕可不是什么好事。

    “哼,退下吧!”

    何教谕不耐的摆了摆手道。

    宁修退出明伦堂后,刘惟宁主动凑了过来道:“宁朋友,那何教谕独留你下来是为何事?”

    宁修叹息一声道:“给我一记下马威罢了。”

    刘惟宁皱眉道:“这是为何?宁朋友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何要给宁朋友下马威?”

    宁修摇了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看不惯文人经商吧。”

    他便将与何教谕的对话说与了刘惟宁听,刘惟宁听罢后直是深吸了一口气。

    “这倒是符合他的性格。”

    宁修之所以跟刘惟宁聊起与何教谕的对话,是因为他知道刘惟宁绝不会跑去何教谕那里打小报告。

    二人同被何教谕刁难,自然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只不过现在看来,宁修的前景相对好一些。何教谕只是与他“提醒”了一番,并没有撕破脸皮。

    “宁朋友还是多加小心吧,尽量不要让他拿住把柄。这个人心眼比针鼻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