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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断案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作为看戏的人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激动。

    不然要是影响了戏剧发展,可就不好玩了。

    宁修静静的等着衙役将一干‘涉事人员’全部带来。

    老实说,虽然不用下跪,但就这么站着也十分痛苦啊。

    怪不得酷刑中有一个水刑,长时间站着不能休息确实会崩溃。

    陈县令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宁修猜都能猜到,无非是一会和跟那个卢大少、卢掌柜在堂上一唱一和颠倒黑白,作出有利于卢家的判罚。

    至于事情的真相,陈县令恐怕根本就不在意。

    不就是砸了个店,打了人吗?又没有酿成命案,何必大题小做?

    但宁修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做事讲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区区一个县令还无法做到只手遮天。

    宁修闭上眼睛静静养神,一会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养好气力才能开战啊。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宁修听到嘈杂的人声。

    寻思着该是一干人等被衙役带到了,少年缓缓睁开眼睛。

    “大老爷,涉事人等皆已带到,还请大老爷发落。”

    吴捕头冲陈县令一抱拳,算是复了命。

    宁修也打起了精神,他知道衙门下了牌票就意味着进入了正式的司法程序,绝不是几句话就可以遮掩过去的。

    等等怎么不见那个混蛋大少爷卢闲?难道这厮连走个过场都不屑?

    “堂下的可是醉庐居的掌柜卢方当面?”

    陈县令一拍惊堂木,满是官腔的问道。

    宁修注意到陈县令说话的时候冲卢掌柜使了一个眼色。

    这眼色使得极为隐蔽,若不是宁修一直盯着陈县令看恐怕都难以察觉。

    啧啧,这陈县令还真是演技派啊,看来接下来就要和卢方搭台演一出大戏了。

    宁修现在生怕陈县令不演戏,他演的越真便死的越惨。

    看看那些官宦勋贵子弟吧,现在恨不得把卢家的人吃了。

    “启禀县尊大老爷,草民便是醉庐居的掌柜卢方。”

    陈县令点了点头,捋着胡须道:“有人击鼓鸣冤,告你家少爷带恶仆砸店伤人,可有此事?”

    卢方眼珠子转了转,悲愤道:“大老爷,绝无此事啊。小的听闻宁记酒楼新出了几道私房菜,便想着前去试一试。谁曾想到了酒楼点了菜后竟被告知一道菜要五两银子。青天大老爷明鉴,这天底下哪有五两银子的菜啊。这分明就是勒索敲诈。小的不甘被宰,便跟这店家理论了起来,谁曾想对方直接发狠叫了一帮混混泼皮出手伤人。小的这才叫家仆还击,完全是自保啊。至于我家大少爷明明在府里读书,怎么会出现在宁记酒楼呢?”

    卢方说完,还挤出几滴眼泪,用袖子擦了擦,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嘴脸。

    宁修站在一旁看着卢方表演,都快笑喷了。

    好一个颠倒黑白,好一个混淆是非。

    这位卢掌柜的演技简直爆表,此处应有掌声!

    可惜卢方遇到的是宁修,只能说他命不好。

    “放屁!”

    小伯爷常封哪里吃过这种暗亏,加之被人说成混混无赖,更是怒不可遏。

    即便他真的是混混无赖,也不是这死胖子能说的。

    何况,他除了纨绔一些,为人还是很正直的,哪里和混混无赖搭得上边?

    他当即走到卢方身边,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死胖子的右脸上。

    卢胖子被扇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惊恐的看着常封。

    再看常小伯爷这边,‘法相’也不好看。

    鼻青脸肿不说,还流着鼻血,连发髻都被打乱了,领口也被撕开,一看就是刚刚经过一场恶战。

    “青天大老爷,您可得为草民做主啊。公堂之上,这人都敢如此嚣张。可想而知,在宁记酒楼中他们是如何行凶的。”

    卢方哭的稀里哗啦,就差上前抱着陈县令的大腿哭了。

    常小伯爷被卢胖子的恶人先告状气炸了,双手叉腰呸了一声。

    “放你娘的罗圈屁。明明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砸店打人,怎么反倒我们成了恶人。”

    “放肆!”

    陈县令一拍惊堂木,怒道:“公堂之上,不得放肆,否则本官先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打你三十大板。”

    陈县令作威作福惯了,便想拿堂下喧哗之人开刀,却不知此人就是武昌伯的长子,爵位继承人常封。

    常小伯爷也是个暴脾气。

    平日里他被下人们捧在手心,何尝受过这等鸟气。

    区区一个江陵县令就敢这么对他说话?

    “陈县令是吧?很好,小爷我记住你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陈县令冷笑道:“无非是一无赖地痞罢了,你这样的人本官见得多了。”

    “哈哈哈,好,好啊。陈县令,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常小伯爷转过来瞪了一眼宁修道:“宁贤弟,你也帮我做个见证,免得闹到南京吏部那里,人家说我武昌伯府仗势欺人。”

    武昌伯府?

    陈县令一脸懵比。

    眼前这个小子是武昌伯府的人?

    “你是武昌伯的人?”

    犹豫了片刻,陈县令还是开口问道。

    “不错,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武昌伯的嫡长子常封。”

    常封冷冷回道:“怎么,在陈县令眼里,武昌伯的继承人便是地痞无赖吗?”

    轰隆!

    陈县令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中闷雷炸裂一般。

    怎么这被打的人里还捎带了个武昌伯嫡长子?

    “本官本官不是那个意思。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陈县令强挤出一抹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想找补哪里那么容易。

    常封得理不饶人,叉着腰讽刺道:“是吗?刚才陈县令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陈县令方才不是说,是我们这些无赖地痞帮着宁记酒楼敲诈卢家的吗?”

    “这”

    陈县令后背不禁流下冷汗。他现在连杀了卢方的心都有了。

    打谁不好,居然把小伯爷给打了,这不是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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