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居然在自己的王都搞这种看上去就十分邪恶的法术?不过这样一来很多问题就说得通了。难怪能够调动城卫军最精锐的白鹰小队,难怪可以在闹市中心瞒天过海还不为人知。如果是国王暗中授意,那就很容易解释得通了。
萧晨所不理解的则是国王的节操。他居然可以把自己的子民作为施法的材料,肆意提取他们的生命能量,而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德米安。”国王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我最后再确定一次,这个魔法不会伤害那么多人的性命吧?毕竟这些人都是我的子民。”
“难得国王还剩了一点点良心。”萧晨对罗玲说道。
“你居然把这个叫做良心?任何正常的人,都不会干出那么没有底线的事情。”罗玲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不管他们待会儿打算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先听听他们怎么说。”萧晨自己也有掏出一把卷轴砸过去的冲动,不过,以他们现在所扮演的角色,为学校争取最合适利益的责任,已经超过了个人好恶,所以只能按下自己心中的愤怒。
只听那个德米安说道:“陛下,您真是一位仁慈的君主。毕竟我也是土生土长的王都人,肯定不想对家乡造成很大的损失,您看,现在这些人唱唱跳跳浪费掉的能量,就足以完成这个法术,即使我们不用来施法,它们也不会留存下来。所以,任何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嗯。那就好。不管怎么说,这些庸庸碌碌的家伙平时维持着王都的运作。就像一个人要吃喝拉撒一样,我可不想明天一早没人给这个城市擦屁股。哈哈。”国王大笑起来,“不要把仁慈这种软绵绵的词用在我身上,我只是担心我的战车上不会掉下什么零件,影响我冲锋陷阵。”
“这个法阵启动以后,会加剧能量的释放。总有一些体弱多病的家伙,会承受不住生命的损失,但是我觉得这不是坏事,就像荒原中只有最强大的幼狼才能生存下来一样,人类也应该只保留最强大健壮的个体。那些弱者不光空耗着能量,还会影响下一代的质量。我能保证,如果时常有这样的淘汰,您的子民会是所有国度总最为强壮的。”德米安说道。
“我曾经听你的导师阿尔梅达大师说过要强健每个人之类的话,不过她主张的观点和你可不太一样。”国王的语气里带着嘲讽。
“我的灵感正是来自于我的老师,不过她那种通过丰富营养和魔法治疗来加强人群天赋的方法,只是难以做到的空谈而已。她境界再高,也只是个同情心过于丰富的女人,看不到治理国家的图景。没有一个国家负担得起这样的成本。与其把资源用在改变弱者的素质上,不如淘汰他们,让强者更强,这才更符合自然之道。”
“哼哼,别和我谈自然之道。我只喜欢谈君王之道。臣下向主上奉献本就是最正常不过的道理,生命也不过是其中一项罢了。要知道,身为人君要做出的牺牲可比生命多多了。”说到这里国王的声音难得地低沉了一下,“我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真正守护这个国家。我们北面的邻居刚和我们停战,但私底下霍霍磨刀的动作从没停下来过。国内那些贵族,阿里亚斯,诺拉斯科和西凯罗斯一个个都野心勃勃,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吗?还有精灵和南方人,都是贪婪的豺狼……如果我倒下了,这个国家必将再次陷入战乱。而且是比之前的多年战争更恐怖的灭国之战!这些人又有多少能够幸存下来?”
“陛下,总有人会理解您的苦心的。”
“理解?那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现在情况怎么样?”国王冷笑道。
德米安道:“陛下,今天的能量收集非常成功,超出我原来的预计,只要这个魔法成功,您的病痛一定会痊愈的,剩余的生命能量足够为您增加十年左右的寿命。”
“十年吗,已经比我预想的好多了。”
“使用这种方法并没有太大的限制,几年以后我们可以继续这么做。”
此时,一个守卫从外面跑进来,在国王耳边轻语了一阵。
“我们得加快点速度。贝内加斯拦不住所有人,有些不消停的家伙已经偷偷跑过来了。索卡斯,我这里只要留下两个护卫就可以了,其他人统统到上面去,给我挡住那些讨厌鬼。如果被那些家伙发现这里的秘密,他们一定会给我们添乱的,王国里有的是想要我早点死的人。”
一个在他身后肃立的战士肃然领命,带着周围的战士离开的大厅。
房间里除了萧晨和罗玲以外,只剩下了四个人。
“果然和我猜测的类似,是一个续命的魔法。”萧晨说道。
“想好怎么样砸场子了吗?”罗玲冷森森地问道。
“这个……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国王挂了,会产生什么后果,是不是真会像他所说的那样,把这个王国推向更加混乱的地步?”萧晨犹豫道。
“不要想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罗玲不屑道。
“怎么会没有意义?”萧晨反问。
“你智商够吗?”
“哎?一言不合就埋汰人啊。”
“你能判断十年后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吗?”
“不能。”
“五年?三年?半年?”
萧晨都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我又不是灵眼之塔的伊卡萨大师,你问我半个月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不知道。”
“所以你,我,或者国王依据所谓长远的目光,来做出判断本来就是不靠谱的。有太多意外会发生了。万一他直接死在实验台上呢?万一魔法失控,这里变成僵尸之城呢?再说了,国王不死,阿里亚斯就不反了吗?帝国就不侵略了吗?
大部分情况下,我们只能看着稍远的目标,走一步看一步,如果近在眼前事情,我们都没有按照自己价值观去处理的勇气,我们有什么资格期望更远的目标?这又不是订什么五年计划,难道你还要做调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