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韦宝现在自己也没底,他最大的靠山魏忠贤,现在不肯见他了!
不过,韦宝并不担心魏忠贤会永远不见自己,魏忠贤要银子啊,自己卖了官,还没有给魏忠贤分银子呢。
所以现在韦宝也不再求见魏忠贤了,等着魏忠贤来找自己。
他现在正在做的这些事情,魏忠贤只要一句话就能全盘否定。
但是在魏忠贤的否定没有到来之前,韦宝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按照自己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的说法,无视所有阻力,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改造。
又是人员分租,又是规划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的北院,以及北院宿舍区。
韦宝手里有的是现成的房屋和地皮,他是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北直隶最大的地主!京城的房产有三分之二都在韦宝手里。
那都是韦宝在重生穿越的前半年,在来京城做买卖之后,悄悄的让人买下来的。
那时候刚刚经过大地震,这个时候的人又没有明确的房产意识,很多人出事之后干脆就举家离开了京城。
韦宝半买半捡,把京城所有能拿到手的空地和房产都拿了下来,北直隶,以及北直隶周边几个省的经济发达地区,也基本上是这么个情况。
当然,韦宝的主要发展方向从来没有改变过,一直是以沿海为主,内陆只在重要的经济军事重镇购置一些产业,以作为天地商向整个大明开拓商业链的依托。
魏忠贤很快就掌握了韦宝做的所有事情的细节,并且拿到了从内阁送来的都察院和大理寺递交的人事变动名录。
“这小子胆子还真大,还真的敢说做就做!一下换了这么多人!”魏忠贤笑着对王体乾道:“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内阁首辅,就算是内阁首辅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和魄力,这小子别说,还真是个人才。”
“这还不算什么,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一次换了这么多人,居然没有闹出一点动静!内阁所有大臣虽然都反对韦宝的做法,却没有弹劾韦宝。满朝官员也没有几个弹劾韦宝的,少数几个人,只是递交密奏!”王体乾道。
“是啊,一次性换了这么多人,有小两千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从此断了俸禄,居然没有人找他的麻烦,真是怪的很。”魏忠贤顺着王体乾的话道。
“九千岁,我已经让人打探清楚了,韦宝许诺以后都察院和大理寺会扩编,会给他们优先安置,还有这种考选,会蔓延到整个大明朝廷!”王体乾道。
“呵呵,这小子,他还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这种话,陛下也不能说出来!咱家更不敢说。”魏忠贤又笑了,“这是愣头青没有吃过亏,不知道天高地厚!咱家现在只要将这道奏本驳回,他韦宝就得被几万份奏本压死,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瞎许诺!”
“他这个饼子是画的太大,年轻人嘛。”王体乾赔笑一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王体乾虽然收了韦宝很多银子,但很喜欢现在与韦宝的关系,从未想过公开与韦宝的关系,若是能暗中帮韦宝一把的,他会帮,但绝对不会把自己与韦宝这种愣头青绑在一起。
“你说咱家现在应该怎么办?虽然没有奏本弹劾韦宝,但是咱家这边不少人已经闹翻天了,都以为是咱家在背后给韦宝撑腰!韦宝倘若真的将卖官得来的银子和将来都察院和大理寺审案断案得来的银子都给了咱家和陛下,有多少人的银子要被拿走?”魏忠贤道。
当初韦宝就说的很清楚,他负责帮魏忠贤搞银子,然后魏忠贤自己分,但是韦宝现在这么一弄,其实是极大的压缩了魏忠贤的人马,因为韦宝一个人弄银子的能力就超过了整个魏忠贤的团队,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韦宝不但能弄到银子,还能弄到比原先多很多的银子,而且还直接交到魏忠贤手里,少了无数中间环节。
这样一来,魏忠贤肯定是高兴的,只是,他将面临一个重大选择,因为魏系要面临改变形态了。
以前魏系的发展是冲着人数来的,一帮乌合之众,人越多越好,最好最后能超过东林党官员的人数。
但韦宝这么一弄,好些人得不到好处,甚至将面临被清洗掉的风险,要是重用韦宝,按照韦宝的办法来,以后就不能走人数路线了,必须走精简路线。
“这我不敢多说,不过,从韦宝对大理寺和都察院的清洗来看,弄掉的大部分是东林党的人,只留下了少数清流,和愿意花银子的东林党官员,而绝大部分咱们的人都被清洗掉了,因为他们仗着是九千岁下面的人,不肯花银子!新进来的新科进士,和本衙门的子弟,他们是从韦宝手里进来的,以后会成为韦宝的人!九千岁倘若重用韦宝,用的好的话,韦宝的人也是九千岁的人,到时候,东林党的人会越来越少,九千岁的人会越来越多,而且朝廷的官员数量也会减少,地方官变更的速度会大大加快,韦宝能帮九千岁弄来的银子和人,肯定比现在快的多。但也有风险,时间一长,九千岁底下的人对九千岁的依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紧密了。因为现在他们时时刻刻要担心被东林党弹劾,只有依附于九千岁才能保命!而韦宝的一套做法,等于将整个大明朝廷变成了一盘生意,有银子就行,与他韦宝关系好就行。”王体乾总是充当为魏忠贤分析的角色,很少直接给意见。
这是聪明的二把手的处事方法,我把事情说清楚了就行了,怎么做,我不说,出了事情也找不到我头上。
王体乾分析的很精确,很到位,甚至比魏忠贤想的还要明白。
魏忠贤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可你并没有说是重用韦宝的好处大,还是放弃韦宝的好处大啊。”
“这我不敢乱说,因为我也看不清。”王体乾赶紧道。
魏忠贤笑了笑,“王公公,你是宫里的老人,资历比咱家深的多,万历爷还在的时候,你就是宫里的总管大太监了。你的话,咱家一直很看重,旁的事情你不肯说也就罢了,这件事,咱家很想听一听你怎么说。”
王体乾沉吟了一下,“按说是重用韦宝,对九千岁的好处多的多,但能否管教好韦宝,要看九千岁自己。”
魏忠贤笑着点头:“对,咱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咱家担心的不是能不能管教好韦宝,而是韦宝太年轻,有一点手段,却未必搞得赢满朝老奸巨猾的大臣们。如果韦宝对咱家有二心,咱家动一动小指头就能收拾他,收拾一个韦宝,怎么样也比收拾东林党要容易的多!”
“九千岁说的是。”王体乾道。
“这小子还真是有本事,他对咱家这边的人,一律收银子,倒是对东林党那头的人,留几个是不收银子的,弄的东林党的人想弹劾他也得投鼠忌器,留下几个清流官员,却清洗了好些心向东林党的官员,这招暗度陈仓,用的不错!”魏忠贤对韦宝肯定了一句,算是将王体乾刚才没有说完全的韦宝的优点补充了一条,然后走了。
“恭送九千岁。”王体乾赶紧谄媚的将魏忠贤送出司礼监。
魏忠贤的角度,完全没有担心过什么尾大不掉这种事,他杀韦宝易如反掌。另外,魏忠贤也不觉得韦宝能成什么气候,刚入仕途就钻钱眼里面去了,对官声是有很大影响的,东林党那边肯定不能要韦宝这种人,韦宝不跟着自己,就没人了。就算东林党会出于利益与韦宝私底下眉来眼去,也绝不敢公然支持韦宝买官卖官受贿赂。
既能随时弄死,又能多弄银子,又不担心和东林党搞在一起,魏忠贤实在想不到不重用韦宝的理由,甚至觉得韦宝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个福星,省了自己多少事啊?
至于韦宝手下有一帮人,有一个天地会,这魏忠贤也是很清楚的,也完全没有放心上,在魏忠贤看来,树倒猢狲散,有再多人都是枉然。
当晚,魏忠贤召见了韦宝。
韦宝对于魏忠贤召见自己,觉得很正常,早就在他的意料之内,老魏想弄银子了嘛,银子还在自己手里没有分赃呢。
“九千岁,这里是一百万两,这里是多出来的六十万两纹银,都孝敬九千岁。”韦宝恭恭敬敬的将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叠银票双手捧着跪在魏忠贤脚下。
魏忠贤看了一眼,没有吭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韦宝。
韦宝与魏忠贤已经算是很熟悉了,见没有回应,自己抬头看了看魏忠贤,嘿嘿一笑。
“没人跟你嬉皮笑脸的,小猴崽子,咱家问你,你就收了这么点银子吗?你收了多少银子,咱家心里有数!”魏忠贤板着脸道。
“真的就这么多,还有好些人是没收银子的。”韦宝道,一脸的真诚。
魏忠贤冷哼一声,“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听说你一个五品官都卖到了两万两纹银了?”
“就那么几个卖的比较好,都察院和大理寺总共也没有几个七品以上的官位啊,大部分还不是七品官八品官的官位吗?一个顶多卖三千两纹银,两千两纹银。”韦宝并不怕魏忠贤使诈,因为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具体卖了多少纹银,没法统计。
“小猴崽子不老实。”魏忠贤根本不信。
韦宝苦着脸道:“九千岁,你还想要多少银子,你自己说就是了,大不了我慢慢贴银子赔上,反正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不管卖官的事了。”
“呵呵,还想撂挑子,这趟你做的不错,算了,咱家也大气一点,多出来的银子就当给你的花红了,不过,下一回,一笔笔的账目要记清楚,哪个人卖了多少纹银,咱家要派人对账的。”魏忠贤道。
韦宝闻言大喜,魏忠贤这么说,等于是将这回多出来的二百万两银子给了自己,不再追究了,另外也等于赞同了韦宝的做法了。
魏忠贤见韦宝带着笑意,“你也别高兴太早,内阁的奏本已经上来了,虽然没有弹劾你,但所有阁臣都反对由衙门自己挑头裁剪官员,任用官员!这事还挺麻烦,我想着先压下来,过段时间再看看,这段时间肯定有很多人盯着你给你小鞋穿,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还有,咱家手下那些高官对你的意见有多大,你自己可以想的到!就算咱家会分一些银子给他们,但银子毕竟不直接从他们手里过了,肯定没有以前的银子那么多。”
“我能想得到,我这回其实也剥夺了九千岁底下许多高官的利益,至少,都察院、大理寺、吏部和内阁高官的利益是夺去了!”韦宝点头道。
“你小子知道就好!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咱家在背后给你撑腰,谁也动不了你!你要是把都察院和大理寺管的好,咱家就让都察院挑头,对整个京城官场进行考选,甚至连北直隶也加进来!”魏忠贤接着道。
韦宝闻言,又是大喜,这正是他所盼望的,最好连整个大明都加进来才好,到那时,魏忠贤倒台之后,他就是权势最大的人了,因为所有中低级官员都是从他手里留住的位置,或者是从他手里升迁的。
“本衙门的子弟可以允许秀才买官,外面的人绝对不行,必须至少是举人,五品和五品以上官员,至少要进士出身,这个规矩再不能破了,再破的话,大明的官员就不值钱了。”魏忠贤怕韦宝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特地叮嘱道。
“九千岁请放心吧!我知道。”韦宝点头答应了。
“还有,文官好说,你以后要是与武将发生冲突,千万忍一口气,否则被人剁了都不知道为什么。”魏忠贤道。
“九千岁准备把武将的考选也交给我做啊?九千岁放心!我一定做好,我保证在三年之内,让整个大明九成以上都是九千岁的人,东林党以后再想搞事也没有人!”韦宝急忙表忠心道。
“那些先不说,你好好做,下半年把你买韦家庄和辽南的那两百万两纹银拿给我。”魏忠贤美滋滋道。
韦宝苦着脸道:“九千岁,我又不会生银子,你又是要对账,又是要我这么快交银子,我没有油水,上哪儿凑二百万两纹银给九千岁啊?”
魏忠贤呵呵一笑:“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现在把都察院和大理寺一把抓,审案断案,有油水吧?以后大家都找你跑官,有油水吧?从下个月开始,你每个月的十五,交30万两纹银到傅应星那里去。”
“每个月三十万两纹银?”韦宝差点晕过去,“那九千岁应该给我升升官,否则我现在只是一个正五品官员,才多大一点权力啊?况且,如果整个大明是九千岁一家独大还好办,这不还有东林党吗?卖官也不是那么好卖的,审案断案也不是咱们一家说了算啊。”
“银子不能少交,官也不能升官了,不是我舍不得,给你弄个首辅也不是咱家的官位,咱家有什么舍不得的?关键你这个年纪太轻,现在才15岁,最近三年都不可能升官了,咱家答应你,天启八年,给你升任正四品,决不食言,好好干吧,你要是没有本事干好,咱家换人做这些事情,不知道多少人乐意,多少要抢着做。”
韦宝没话说了,暗忖,还天启八年,历史上是不会有天启八年的好吗?到时候,你都去阎王殿报道去了,上哪儿给我升官啊?
随着重生穿越的经历越来越多,韦宝愈发发觉历史有其必然性,自己要动只能是微调,根本改变不了历史的大势所趋!
尤其是人的阳寿更不可能改变,天启皇帝朱由校是天启七年死的,那么就绝对活不到天启八年去。
“是,九千岁!”吐槽归吐槽,韦宝表面上仍然恭恭敬敬的。
魏忠贤见韦宝有些意兴阑珊,笑道:“年纪不大,官瘾还这么重?你放心,十年之内,咱家一定把你扶持上正二品大员的位置,一个25岁的人就当了正二品大员,你还不满意吗?等你三十岁的时候,咱家让你进内阁!你四十岁的时候,咱家让你当首辅!给你加爵!”
韦宝大汗,你这画饼的本事比我还大啊?我四十岁?那还得过25年呢,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投过胎了。
“多谢九千岁!”韦宝躬身答道。努力的装出一副受宠若惊,感恩戴德模样。
魏忠贤满意道:“你记住,只要一门心思跟着咱家,少不了你好处。你这趟做的还行,清理了不少东林党人,以后还这么接着干,在外不必与咱家和咱家的人亲近,要是有必要,你甚至可以骂咱家几句。”
“这不好吧?我心里多尊敬九千岁啊?”骂九千岁这种事,我想想都想哭呢。
“没什么好不好的,骂咱家的人多了。咱家并不是让你跟咱家打擂台,只是让你在和东林党官员对垒的时候,别让人觉得你是咱家的人。”魏忠贤道:“但是有一条,一定要最大限度的铲除东林党官员,多用忠于咱家,忠于陛下的人。”
韦宝点头答应了。暗忖魏忠贤果然是将皇帝当成他的傀儡,或者是将他自己当成皇帝的影子,因为他可以容忍有官员对他不是特别忠诚,但对皇帝特别忠诚,这样的人,他一样可以用圣旨驾驭。
离开了魏忠贤的私宅,韦宝心情大好,一路哼唱小曲子回到了府邸,当晚与王秋雅大战了一场。
次日韦宝再到衙门的时候,大不相同了。
这回没有阉党高官再来问自己什么事情,倒是五品和五品以下的官员,什么事都来找韦宝,搞的韦宝仿佛真的成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老大一样。
都察院经历司都事李利民和挂了御史官职的书办郭文亮一天到晚围着韦宝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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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宝翘着脚抽烟,郭文亮卖力的为韦宝捶腿:“大人,案子都发下去了,该发南院发南院,该发北院发北院,不过,还有几件新案子。是这几天刚送过来的,大人看,是不是一起发下去?”
虽然北院没有正式的衙门,韦宝只是让官员们暂时搬到一处大宅院充当衙门,但体制是已经分配好了。
“我亲自审吧!”韦宝道:“也正好让他们都看看该如何断案!”
李利民道:“大人,这是咱们都察院和大理寺重新整顿之后的最新一批案子,一定要慎重!大人还是旁观为妙,找几个有经验的御史去吧?”
“让他们跟着,我不会乱来的。”韦宝道:“我分得清楚轻重。再说,你也郭文亮也很有经验啊,有问题的时候,你们不知道给我提个醒吗?”
“大人放心,有小的在,有什么问题,一定告诉大人!李大人是担心到了咱们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案子都是大案子,牵扯到许多高官,怕大人得罪人,也是好意。”郭文亮道。
李利民对郭文亮赞许的一笑,虽然两个人都是正七品,但他是都事官位,郭文亮只是御史加书办,他比郭文亮是要大的,觉得郭文亮拍马屁归拍马屁,主次还分得清楚,并没有与自己争宠,不错。
郭文亮也赶紧回报给李利民一个微笑。
韦宝笑道:“只要你们二人齐心协力,带着都察院和大理寺众同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干,人人有好处,升官发财的机会不会少!”
两人喜滋滋的答应了。
他们的确很高兴,前两天刚刚整顿完,也不知道朝廷是个什么态度,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朝廷默许了韦宝的做法,赶回家的官员没有来闹,留在衙门的官员都逐渐恢复了正常工作,都察院和大理寺看似走上正轨了。
更加可贵的是,一帮二三四品的大员们也没有来找过韦宝,似乎彻底放假了,似乎把整个都察院和大理寺都交给韦宝一个人打理了。
这些变化,让跟随韦宝的李利民和郭文亮放心了不少,感觉他们交出去买官的银子,未见得会打水漂。
“记住,咱们主要为了搞钱,搞到那些犯罪的人倾家荡产,明白了这个原则,审案断案就都有了章法。”韦宝对二人道。
“这容易,都察院要审核刑部的案子,很多时候还有权直接将刑部有疑点的案子拿到咱们都察院来重审!咱们要弄钱,就要把刑部的案子尽量推翻,有问题的都重新审一遍,证据清楚的,也仔细复查一遍。现在大理寺也在大人手里,那就更方便了,审案的同时,大人可以直接判案!”李利民道。
“嗯,很好!你们去准备去吧,下午把南院有空的官员都叫上,我就亲自处理几个案子给大家看看!我审结的案子也一样发到北院走流程,但不必让北院官员再复查了,让他们留底之后,直接送大理寺就可以。”韦宝道。
李利民和郭文亮答应了,赶紧去安排。
二人并不担心,虽然韦宝是初入仕途的人,可人家有权啊,再说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是审案断案的老手,还有他们这些人盯着,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不过,二人估计韦宝连听审都没有经历过,上来就审案断案,估计要闹笑话。
幸好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审案不像地方衙门,不必有一大堆老百姓围观,只有刑部负责案子的当事官员旁听就可以。
只要韦宝不太过扫刑部的脸面,刑部官员应该也不敢轻易得罪同时执掌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么重大权力部门的主官韦大人的。
下午,韦宝以为只有几桩案子,却没有想到弄出来三十多桩案子?
都察院大堂挤满了人,都察院自己的官员就有二百多人旁听,要看韦大人如何审案断案,好作为他们以后办差的依据,还有一百多刑部负责案子的官员也过来了。
“怎么这么多?”韦宝问李利民。
“本来就只有几桩案子来着,我让人去通知了刑部的人,谁知道,一个中午,又弄出来了这么多!以前他们很多案子是不用咱们重审的,刑部给咱们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几个头头脑脑送过银子,案子就算过去了,不像现在,咱们不要他们的银子而是要他们的案子,所以就堆积了这么多案子过来了。大人要小心,刑部的人有心看咱们的笑话。”李利民低声道:“要不然大人审一个案子做做样子就可以,其他的都交给旁人吧?”
“我说了今天下午要亲自上阵就亲自上阵,没事!”韦宝微微一笑,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封建时代,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有道理,就看谁权力大。
都察院相当于全国最高检查机构,大理寺相当于全国最高法院,他刑部算什么?
警务大佬再大,能大的过检察院和法院吗?
韦宝暗忖,老子一个不高兴,把你刑部高官都给你们端了!
“开始吧!第一桩是什么案子?”韦宝气定神闲,一身簇新的正五品官服,好不潇洒。
“这是山东布政使司东昌府王家和杨家两家大户争夺田产案,有一处田产,他们各说是各家的,还闹出了十多条人命。刑部的结果是田产归属王家,判杨家陪王家3000两纹银。”李利民介绍道。
这种案子,其实到了都察院这个等级,都只能算是小案子中的小案子了。
韦宝嗯了一声,大声道:“带人犯!”
李利民一怔,差点笑出来,强忍着轻声道:“大人,这案子没有人犯!”
“都出十多条人命了,连人犯都没有?”韦宝无语了。
“嗯,两家都是当地大户,这种事基本上都是用银子就能了事的。”李利民道:“不过刑部官员来了,咱们都察院审案,主要审问这些刑部的官员。”
“好吧,叫刑部主审官。”韦宝点头道。
“是,大人。”李利民答应着,对在场的刑部官员道:“韦大人招这个案子的刑部主官。”
一名刑部官员大踏步出来,站在了大堂中央。
其实这人也不是这个案子的主审官,主审官是山东省提刑按察使司的正四品副使。
大堂上站着的只是与山东省对口的一名正六品主事而已。
“你们怎么断的案子?明明杨家死的人多,为什么判杨家赔王家3000两纹银?”韦宝冷冷问道。
刑部那名主事差点没有笑出来,暗忖你这是什么话?合着有理没理,看谁死的人多谁死的人少吗?
“大人,两家争执的田产,经过查实是王家的,这才判杨家赔偿王家,至于死的,都是两家的家奴,由他们自行丧葬。”刑部主事道。
“你这是什么话?这罪状上说,这处田产明明在两家田产之间,存在争议,你们凭什么一口咬定是王家的田产?如果没有争议,怎么打得起来?”刑部主事没辙了,硬着头皮道:“那依着大人怎么说?”
“死人就要偿命!这是人命案,把杨家人和王家人都捉拿了赴京问罪!”韦宝冷然道:“既然山东提刑按察使司断案如此草率,这案子由都察院直接管了!”
啊?
这么芝麻绿豆大的案子也要押赴京城?
没有这样的规矩啊?他自然知道韦宝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立威,又设法弄银子,可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啊?
只要两家说是底下人自己闹起来的,就可以把事情都推到下人头上。
这个时代,死再多下人也不算什么事,哪一天不死一大堆人啊?
平民的命,连草芥都不如。
“怎么?我的位置,是不是要你来做?以后都察院是不是你当家?”韦宝见那刑部主事迟疑,不耐烦的怼道。
“不敢!下官不敢,立刻将大人的意思发往山东提刑按察使司。”那个刑部主事赶紧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