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脸色一变,明白赵绣是在先声夺人,她必须控制场面。
否则,今日对赵绣的惩罚,只会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赵绣,你为何不跪?你难道不清楚这次让你来,是所谓何事吗?”赵夫人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赵绣淡淡道:“我是来找你要回巨蟒的,至于你有什么事,我洗耳恭听。”
他话音刚落,祠堂内一片惊呼声响起,此子明明是来接受审判,没想到还敢当众要赵夫人归还巨蟒,顿时让他们觉得有些荒唐。
“赵绣,这里是祠堂,你不跪下受缚,还敢出言不逊,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赵夫人气的浑身颤抖。
赵绣此时的表现,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面对族罚,任何人都会露出惊恐的表情,甚至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而赵夫人,就准备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赵绣。
她要亲眼看着这孽障被剥夺名讳,废去修为,最后打断双腿,成为一只蝼蚁,被她轻描淡写的踩在脚下。
永世不得翻身!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赵绣的表现非常淡定,甚至眼中露出的那抹不屑之意,令赵夫人有些抓狂。
“赵绣,你还不跪下认罪!”这时,一个家族长老瞪着赵绣,怒喝一声。
他虽然老迈,但修为达到融神境,是赵家的长老之一,早年跟随赵禹征战天下,如今已经退居赵府,颐养天年。
这位长老和赵成丹夫妇关系交好,暗中支持赵成丹成为下一任家主,是以此刻站了出来,呵斥赵绣。
“认罪?”赵绣似笑非笑的看了长老一眼,眼中的戏虐之色让对方很不舒服。
“不错,你欺辱父母,不敬兄长,还偷学震天殿功法,罪该当诛,念在你是赵家血脉,现如今废除你的修为,断你双腿,可有话说!”该长老厉声喝道。
“还要剥夺名讳,赶出赵府!”另一个长老接着道。
这些人都是亲赵成丹一派的,此刻自然帮着赵夫人说话。
“我早就说了,赵家弟子从小就得好好训导,不然出了这么个玩意,让赵家丢尽了脸面。”
“没有取你狗命,只是打断双腿算是轻的。”
“还不跪下受罚!”
一众嫡系子弟相继喝道,在他们看来,赵绣应该跪下请罪,感谢他们不杀之恩。
赵夫人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淡淡道:“赵绣,看到没有,这是赵家众多长老要罚你,我念你年幼,从中周旋,这才保下你的性命,可别不知好歹。”
“保下我的命,你没睡醒吧?”赵绣目光凝视赵夫人,冷笑一声。
“你说什么!”赵夫人脸色一变,不想这孽障竟敢这么和她说话。
难道这小子看不清眼下的形势?
“放肆,你怎可这么和自己的母亲说话?”其中一个长老怒喝一声,目光骇人。
赵成丹脸色也沉了下来,厉声道:“这逆子从小就叛逆,不服管教,也不敬父母,今日逐出赵府也是他咎由自取。”
赵绣背着手,无视众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冷冷道:“我今日来,没空和你们周旋,我只想说,那条巨蟒现在何处?”
当日赵成剑回府后,曾向赵绣说过,有意买下巨蟒尸体。
那巨蟒体内的阴煞之力,一旦提炼出来,那可是价值连城的至宝,虽然巨蟒的修为只有金丹期,但血肉中蕴含的灵力,堪比灵药。
更难得的是巨蟒的鳞甲完好,可以打制防具。
这样一具妖兽尸体,可谓价格不菲。
只是赵成剑和赵绣商议完购买巨蟒的事,就离开赵府,而那巨蟒的尸体也落到赵夫人手中。
“这巨蟒是我亲手斩杀,你们擅自拿去,可有我的同意?”赵绣的语气一下子冷肃起来,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赵夫人脸色铁青的看着赵绣,到了这个地步,此子还敢向她索要巨蟒,真是不知死活!
“你的几大罪状之一,便是欺辱父母,我是你的母亲,即便那蟒蛇是你所猎,我也有资格替你保管。”赵夫人平复一下心情,这才冷声回应。
“不告而取是为贼,夫人这保管的方式可真是与众不同。”赵绣冷笑一声,讥讽道。
“你!”赵夫人双手死死抓着扶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现在又恨又悔,恨的是赵绣不知尊卑,身处祠堂,面对族中长老的责问,非但没有跪下求饶,反而盛气凌人,毫不退让。悔的是当初没有把这孽障处死,放任他进入赵府!
“好,真是好的很!好一个伶牙俐齿,你就是这么和母亲说话的?”
赵绣的强硬让她下不了台,颜面尽失。
赵成丹也站了出来,喝道:“逆子,休得放肆,她是你的母亲,这蟒蛇你应该主动上供,而不是由我们自己去取,这种为人子的孝义,你难道不懂吗?”
“母亲?哈哈……”
赵绣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有些癫狂,在场的众人都被他这番模样惊到。
“我曾将你们当成自己的父母,可你们呢?一口一个孽障,动辄呼我为畜生,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该有的称呼吗?”
说到这,赵绣目光冰冷的看向赵默,直将对方看的心底发毛。
“赵夫人,我到想问问,你对令郎的称呼是否也是畜生之流?”
赵夫人气的瑟瑟发抖,脸色一片胀红,几乎气晕过去。
从她进赵府以来,还没有人敢当众顶撞她,更何况对方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肆意踩杀的蝼蚁。
“你自称是我的母亲,配吗?在你执掌赵府期间,我的月钱比下人还不如,衣食住行是整个赵府最差的,若不是夏蝉儿从小对我不离不弃,我早就饿死在赵府的角落处,无人问津。”
“是你命人不得传授我凝气功法,也是你克扣了我的月钱,如今为了一条蟒蛇,竟然自称是我的母亲,简直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