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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曹操的书房

    邺城如今的规模已然变得十分庞大,看得出来,曹操是真的打算把这里当作自己唯一的主城在建设,洛阳不外传的水泥与砖石,天下只有邺城有第二家,而且还是洛阳派来的工匠在把持。

    也因为这个便利,所以曹操在规划城市建设时,能怎么大就怎么大,能怎么坚固就怎么坚固,几年下来邺城的规模几乎扩大的十倍不止,甚至很多农田也被包揽在了城墙之内。

    看着高大的有些离谱的城墙,袁云除了苦笑以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是曹操能将这些材料平均分布开,足够很多其他地方的城防全部翻新一次。

    不过东西是交给曹操的,所以如何利用,根本不是别人能插嘴的。

    曹操总体来说还是非常靠谱的,至少他没有疯狂到把他的王宫也这么浪费,他的王宫用料就显得节俭很多,范围也不是很大,格局也与许都曹府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面积大了两倍,而且多了很多高楼。

    其中以曹操的书房最为高大,这里也是全城最高的所在,从窗户看出去,几乎可以俯视全城,相信曹操平日的爱好,就是趴在窗口上偷窥人家的隐私。

    袁云如此在心里腹诽着,而曹操此刻就坐在了窗台边,这次算是家庭聚会,所以显得也不是那么拘谨,甚至连个坐次都没有,就是在书房窗边的茶台旁,两人彼此对坐,一边则由卞氏领着曹节在伺候。

    曹操从袁云进屋后就一直用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在扫视着,似乎很想从袁云身上看出一点不同来,这倒是让袁云十分紧张。

    即便跟眼前这位老丈人已经很熟识了,但每次被对方这样盯着,依然会感觉十分难受,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位千古大魔神绝对不是虚有其表。

    “朝廷下发去洛阳的诏书可看了?”曹操随口问了一句后,又开始倒腾起他的煮酒来,相对于煮茶,他似乎更中意煮酒。

    袁云鼻中闻着酒气,不由皱了皱眉,然后才点头答道:“已经都瞧过了,并且完全同意这样的战略部署。”

    曹操眼睛眯缝的更细了些,道:“难道就没看出这份战略有很多不利洛阳因素?”

    袁云暗叹一声,曹操似乎对于消弱洛阳实力的计策,没有一点想要隐晦的意思,这般直截了当的问出,等于是当面承认了。

    “如今面对益州与荆州的正是我们洛阳,所以单独应付这两家也无可厚非,虽然十分困难,但是曹昂世子也说了,但凡是曹丞相的意思,我们都会无条件的服从。”说完这句,袁云才从一脸羞红的曹节手中接过了刚送来的几碟小菜。

    对于这个泼辣著称的曹节竟然会脸红,袁云反而注意力更多了些,毕竟曹操说的事情,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根本没什么讨论的空间,那不如多瞧一下未来老婆的俏脸更划算些。

    曹操似乎很满意袁云的回答,他现在对自己的权威看得无比重,容不得别人对他说半个不字,尤其是在战胜了乌丸后,这种情绪就更加重了。

    “洛阳的发展实在出乎老夫预料,所以你们被人嫉恨也属当然,老夫同意陈群的决策,不过是让你们少树敌罢了,清楚了这一点,以后你们就该放弃吃独食的想法,让朝廷内的人也加入你们,由此利益均沾,你们才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如何?是不是放开洛阳那套封闭的禁令,让朝中其他贵族也可以加入其中,并且让出部分权利,好让朝廷更加容易把控你们?”曹操说完这些就开始饶有兴趣的看着袁云,似乎对他的回答十分好奇。

    袁云看着曹操盯着自己的鹰目,本来想婉转得拒绝这个提议,却猛然间想起来时诸葛亮的话,今日会见曹操,不管对方说什么要求都要回绝,而且还特别提到,一定要语气强硬,不容半点犹豫。

    稍微思虑后,袁云脸色瞬间严肃下来,然后朗声道:“洛阳之所以优秀于其他城市,正是因为我们上下统一,只听曹昂世子号令,加之在洛阳体制下培养出了大量的优秀人才,这些可不是那些朝中的庸人可以替代的,丞相难道是打算用一批贪得无厌的野狗,来替换掉我们洛阳的虎狼吗?”

    曹操被袁云如此当面拒绝,甚至对方还将朝廷中的官员比作了野狗,竟然并没有生气,反是意外的露出了一脸欣慰,那双冰冷的双眼也终于有了暖色。

    将热酒缓慢的舀入了杯中,然后淡然的推到了袁云的面前,曹操才点头道:“老夫纵横天下数十载,从未与人妥协,反是压力越大,老夫的机遇也就越加的多,不在逆境中成长起来的大树,早晚会因为根茎不稳而轰然倒下,朝廷的那些官员一直在给你们设置障碍,老夫也一直看在眼内,之所以不加干涉,就是想看看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能有多大能耐,如今看来效果还算令人满意。”

    说道这,曹操示意袁云举杯共饮,待两人放下酒杯后,曹操再次抓着舀勺开始小心的往杯中添酒,嘴中则继续接道:“你们一定是以为,老夫这次让火药军同时对付益州与荆州,是为了消弱火药军的实力吧?

    呵呵。

    不过换了是老夫自己,恐怕也会如此理解,但是你们就没有一些别的想法吗?

    不要跟老夫说,你们真的对付不了刘备和他的那个傀儡刘琦,洛阳的实力也许可以瞒住朝廷那些官员,却又如何能躲的过老夫的耳目?

    你们新造的武器就很不错,老夫试了一下,除了声音大了些,威力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曹操说到这时,杯中的酒水也再次加满了,所以又回复了沉默,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袁云。

    袁云此刻背上冷汗直冒,曹操刚才说的就是步枪,而这种武器在洛阳的作坊内管制不是一般的严,每把都有编号可查,绝对不会外流,曹操竟然弄到了一把,而且还有子弹可以供他使用。

    如此已经可以肯定,曹操在洛阳必然安插了很多耳目,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位置,否则如何能够这般轻易的将步枪偷运出来。

    由此也可以猜到,曹操对洛阳的情报确实把握的十分详细,而至于有多少隐秘已经被揭露了出来,眼下实在不好判断,只是希望邓艾的那支特种部队,不要被暴露出来,毕竟这支部队完全脱离在洛阳的体制之外,也是最可能逃脱曹操监视的存在。

    曹操见袁云沉默了下来,倒是有些不忍了,觉得今天是不是把这个女婿吓唬过头了。

    于是曹操将脸色缓和了些,宽慰道:“今日你要是答应老夫的要求,同意在洛阳安插朝中的官员,那么老夫必然看轻你们,由此这事老夫一定会做实,因为与其让洛阳落在你们这些没担待的小子手里,不如让老夫派人彻底管制,虽然可能做不出如你们一般的迅猛发展,但是老夫的人控制后,至少可以让老夫安心。

    不过今日看你们如此强横,老夫甚是欣慰,这样把洛阳交给你们,老夫也算认了。”

    袁云心中稍安,此刻至少证明曹操对邓艾那支部队还不算太清楚,由此等于有了很大的空间可以发挥。

    “洛阳如今替朝廷镇守益州和荆州,必然可以让岳父放心,刘备如今虽然兵力雄厚,但初到益州,就如此大动干戈的征兵,士气与素质必然不高,即便人数众多,却不是火药军的对手。

    而荆州刘琦虽然接了刘表的班子,但是很多人还是站在刘琮的人脉还在,加之他也是刘表指认的继承人,如果可以善加利用,荆州虽然精兵几十万,却不足为虑。”

    袁云沉稳的说完,很自然的开始品尝起温酒,而且还把称呼变成了岳父,立刻让两人的气氛更融洽了几分。

    曹操似乎则很喜欢袁云唤他做岳父,为此谈话的时候都是以老夫自称,而没有唤孤或是寡人之类,就是不想在袁云面前,用王位来产生隔阂。

    “你此来洛阳必然会有很多人针对你们,不要让老夫看见不想看见的,毕竟曹节可是老夫手心的肉,可受不得半点委屈。”曹操在交代一句,这次依然说完后盯着袁云,还是饶有兴趣的等待下文。

    袁云这次没有说具体的,只是浅笑一声,道:“岳父不用担忧,不管是这次来洛阳迎娶,还是日后她在袁府生活,必然不会亏欠了她的身份,至于一些不识趣的,那我也没打算让他们好过。”

    曹操听袁云如此说,也不打算追问细节,挥了挥手招呼了卞氏到跟前,这才指着桌台道:“之前准备的牛肉快些端来,顺便你与节儿也来喝两口,自家人吃饭,不用在乎那些有的没的。”

    卞氏呵呵笑了一声,道:“你就顾着我们团圆了,丁姐姐还在等着咱们的女婿过去见面呢,你的书房她是肯定不来的,所以就让他们两个小的过去就好了。”

    曹操点头哈哈一笑,拍了下脑门道:“倒是把这一茬忘记了,丁氏确实念着你们这些小的,如今身边几个欢喜的,都跑出去奔自己的前程了,这次回来就好好聚下吧。”

    卞氏很快便送了袁云出来,又招来了曹节,然后吩咐了几个侍女陪着,带着两人去了王宫的后院。

    袁云下到书房的门口,才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然后斜着眼看着曹节道:“总算是过关了,每次见你爹都是提心吊胆的,当真不好过。”

    曹节一改之前的刁难脾气,竟然十分温顺的跟在袁云身后两步的位置,很是遵守妇人家的规矩。

    袁云见如此的曹节,虽然感觉很新鲜,但终究还是觉得别扭,于是停下了脚步,弯下腰调笑道:“喂喂喂,你可别在装了,温婉可人不是你的风格,学这些不仅你别扭,我瞧着也别扭。”

    曹节一怔,瞪圆了眼睛道:“但是文姬姐说你最喜欢她的就是端庄,所以我觉得既然是嫁……嫁给了你,就也该……”

    袁云听到一半就打断道:“你可拉倒吧,我印象中的节妹,永远都是我第一次见你时的刁蛮模样,我最喜欢的也是那个模样,以后就算搬来袁府,也该保持那个模样,人啊,只有活得像自己才最有魅力。”

    “真的?”曹节抬着她美丽脸庞,始终有些不信,毕竟府里那些麽麽麽们教导的都是那套,可没谁像袁云一般随和。

    见到还在疑惑的曹节,袁云干脆大手一伸,将对方搂在了怀里,就这么很没样子的搭着肩膀开始向着内宅走去,这下不仅曹节慌了神,连几个领路的侍女也惊慌了起来,哪里见过这么不守规矩的姑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