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终于启程前往许都,他这次行程除了参与关于西征的会议,还要前往邺城负责培养曹操的近卫军,而这些近卫军装备的全是与洛阳火药军一样的配置。
这支军队的产生,就是因为曹操在了解火药军与乌丸一战后,才真正确定的,强大的战力如果自己不掌握,对于曹操而言始终感觉不到安全感,即便这支部队是在自己的长子手里也一样。
如此安排下,曹昂想要返回洛阳,起码也要半年之久,而这段时间很可能西凉就会发生军变,目前只有依靠袁云独自应付,所以在离开洛阳的时候,曹昂将调动军队的虎符交给了袁云。
交出虎符这件事情如果给曹操知道了,估计曹昂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但是这位未来的曹氏继承人却这么做了,而且做的很干脆,完全没有一点犹豫。
在所有人都羡慕袁云的待遇时,袁云自己却只感觉浑身屁股疼,他最恶心的就是领军打仗,或是参与任何关于军队的事情,曹昂如此对待他,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因为曹昂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后面的战阵,他袁云还是要上的。
“倒霉催的,本来以为汉中一战是最后了,现在好了,不仅要去西凉,以后还不知道多少战阵等着老子呢,奶奶的。”袁云抱怨完,顺脚就将一个凳子踹到了一边,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这家青楼的老鸨见了,吓得完全不敢做声,只敢陪伺在侧,然后等着这位如今洛阳最有权势的人招呼。
石沉向来皮糙肉厚,所以毫无顾忌的就上前劝慰道:“主公,世子这是表达对您的无比信任,该高兴才对。”
袁云皱了皱眉,本想踹石沉一脚,不过想想这事情是可定躲不过去的,所以只能摇头道:“算了,今儿是来庆祝曹洪将军新楼开业,你们放开玩就是了,不用管老子的坏脾气。”
说完,袁云看了眼身边的老鸨,那老鸨子吓的赶紧上全一步跪在了地上,然后轻声问道:“袁候可有什么吩咐?”
袁云看着如此小心谨慎的老鸨子,心里瞬间暗叹一声,这就是副作用,曹昂临走时的作态弄的明目张胆,因为是在城门前交于了虎符,这消息瞬间就会传遍大街小巷,所以他袁云以后想在洛阳依然像过去一般闲云野鹤,那是肯定没戏了。
一路过来,街上所有人看见袁府的车架,几乎在十几步之外就开始让道了,到了这间青楼前时,因为门口停了太多车架,结果人家宁可把自家的车架推入楼旁的水池中,也要给他让出一个车位来。
这在别人看来只会无比羡慕,多大权势才能享受这待遇啊,可是袁云却深知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曹昂这么一闹腾,曹操肯定马上就会知晓,曹操知晓了那么他袁云的日子肯定就不好过了。
想到这里,袁云心里无法压抑的脾气又起来了,于是脚一伸,瞬间踹在了桌子上,这一下就导致桌面已经摆好的酒菜都砸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碎裂的响声一传出,这大堂上的所有人都侧目了过来,袁云自己也被吓一跳,他本来只想稍微发泄一下,却不想自己的脚力还挺大,所以此刻反是有些对曹洪抱歉了。
看着身边已经吓得全身在哆嗦的老鸨子,袁云刚想劝慰几句,却猛然听见大堂靠近楼梯的位置传来一声大喝:“谁这般猖狂,不知道这家青楼是宛城令曹洪开的吗?就算不给曹洪将军面子,也要给洛阳几分面子吧?”
这句话刚落,就听一名妓子呵呵笑道:“是啊,谁吃了豹子胆,敢在这里闹事,几位公子不如抓了他回去拷问。”
话声传到的同时,只见四名年轻人正带着两名妓子走了过来,这四个公子模样的人都是曹昂收的新进幕僚,只是这四人本来一脸的大义凌然,在走近看见是袁云后,吓的齐齐都选择了闭嘴。
那说话之人更是吓得脸色发青,这时正面见着,根本没地方躲避,只能硬着头皮抱拳道:“不知是袁候驾到,小的……小的得罪了,还望袁候勿怪。”
那刚才说话的妓子一听是袁候的名号,吓得直接晕了过去,而她身边的几人根本连扶她的举动都没有,就这么任由她噗的一声摔在了地板上,还好地板是考究的木质,否则这一下估计都能摔个半死。
袁云此刻除了苦笑以外,实在是没有更多的表情了,因为听闻这些新进的幕僚因为有曹昂的背景,所以在洛阳向来都比较蛮横,不像眼前的几人才见了自己,就好像老鼠见了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挥了挥手,袁云才随意的说道:“见了本侯也不用如此拘谨……”
噗通!
那之前说话的年轻人突然就跪倒在地,以为袁云说的是反话,他已经开始在想,刚刚搬来洛阳居住的一家老小,今晚会不会惨遭毒手?
“哎呦,我还当搂下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原来是袁候驾到,真是有失远迎,妾身万死难辞其咎啊。”突然,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飘来,袁云不用去瞧,就已经猜到了是香蕊夫人,这个女人如今已然成了洛阳曹洪所有青楼的管事,掌管这三家青楼,也算是个人物了。
听到香蕊夫人说到万死难辞咎时,袁云真的很回一句:“那你就去死吧!”但是想着自己要真的把这玩笑话说了,这事搞不好就成真了,所以只能压住玩闹的心思,然后有模有样的跟香蕊夫人见了礼。
这时香蕊夫人已经吩咐了青楼的侍卫将几位年轻人,和那位昏倒的妓子都带走了,她则几步来到袁云桌前,然后选择了一张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脸上笑的犹如见到了情人一般。
袁云看着香蕊夫人美如画的容貌,在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即便是有脾气,估计这会也都消失不见了。
“请帖收到了,只是夫人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送这种书信去袁府?”袁云说完,一脸都是无奈,因为来的时候甄宓差点把他的耳朵给咬下来。
香蕊夫人捂着嘴呵呵一笑,然后轻声道:“威名远播的袁候,原来是个在家中怕老婆的人,这实在让人感到意外啊。”
袁云皱了皱眉,道:“这表示我十分尊重家中的妻子,这可是好男人的标准。”
香蕊夫人伸了个大拇指,然后接道:“妾身又没笑话袁候,只是羡慕袁候的妻妾罢了。”
说完,香蕊夫人抛了个媚眼给袁云,马上接道:“妾身与袁候也认识这般久了,不如你把妾身也娶会袁府好了,听闻你的三夫人当年也是青楼出身,如今可算是袁府最大的掌柜,妾身可是羡慕的紧。”
袁云斜着眼看了眼香蕊夫人,知道这不过是她讨好自己的一句话,要是真答应她的要求,估计她一定会开始计划如何逃出洛阳,这些青楼的妓子,一个个都是哄人的高手,信了她们的话就有鬼了。
想完,袁云指了指这间偌大的青楼,道:“你如今看管的生意也不小,嫁入我袁府可就要从头来过,而且袁府从来不开青楼,这夫人应该也清楚,所以夫人还是不要说笑了。”
香蕊夫人脸上笑容不变,却突然俯身往前,然后秀眉一立,道:“刚才妾身说的都是真心话,可不是为了哄袁候开心,袁候难道就不认真考虑一下?”
袁云先是往后躲了一躲,这才回道:“不用考虑了,袁府可容不下香蕊夫人这么大的人物,真要是把你娶回家,估计我那后宅就永无宁日了。”
香蕊夫人似乎变得更加生气了,刚想在与袁云斗几句嘴,却见袁云突然止住了她说话的势头,然后指了指楼上道:“先找个上房坐下,在这里聊天多有不便。”
香蕊夫人一怔,马上明白过来,袁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她说,于是赶紧吩咐老鸨子安排了最好的一间上房,这才亲热的搂住了袁云的一个膀子,然后犹如小妾一般开始伺候这位权势冲天的大人物上楼。
不多时,几人便在一间上房内落座,这里的装潢已经不再是跪坐,而是都采用了方椅圆桌,这个习惯估计都是从袁府学来的,如今也算是洛阳最时尚的存在。
而如今这些桌椅的供应商,就是袁云的二姐巧雅,她现在只要坐在家里,每日光是这些桌椅的订货,就让她赚的眉开眼笑,数钱数的手抽筋。
香蕊夫人坐下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这才温言道:“这间胭脂楼还是从袁候家的三夫人手里买来的名号,可足足花了我们两万贯,如今有了这名号在,以后就不愁不赚钱了。”
袁云一怔,转瞬就想清楚了关键,这件事情他完全不知晓,那就是柳依依偷偷为之的,这个妖精现在当真是什么钱都敢赚了,拿两万贯买一个名号,不就等于是给袁府送钱嘛,背后的意思就是希望他袁云平时可以照拂这里,而且就算他不管不问,人家一听胭脂楼的名号,也大概都能猜到这座青楼与他袁云有些关系,毕竟他的老婆柳依依当年经营的就是胭脂楼。
“回去一定要把柳依依那婆娘的屁股打烂!”
袁云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却把话题往别的地方扯了开去,只听他道:“听闻香蕊夫人与益州的刘璋也算知己,不知这事是不是真的?”
香蕊夫人一怔,转瞬就苦笑道:“认识虽然认识,但是妾身可不想与那人有什么牵扯,袁候难道还在怀疑妾身的身份问题?”
袁云摇手道:“夫人不用误会,我只是想你要是认识,那么多少可以帮我探听一些情报,我很想知道刘璋现在的状况。”
说完,袁云再次苦笑,丐帮之前本来也想往益州派遣探子,结果发现刘璋这人虽然优柔寡断,又胆小怕事,但是益州实在是个被上天眷顾的所在,即便是用黄老之术治理,放任百姓自由发展,也发展的如此富裕,不敢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是乞丐当真是少到可怜,即便是真的有无法自食其力的,多半在官府也有备案,这样就彻底的限制了丐帮的发展。
所以现在只能来找香蕊夫人了,毕竟益州的情报要是一块空白,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香蕊夫人似乎也很是爽快,虽然不愿意跟刘璋有所牵扯,但还是点头道:“如今妾身有几个之前的姐妹,就在刘璋府上做妾,要是袁候想打探那边的情况,妾身还是可以做到的,只要答应那些姐妹,可以来洛阳发展,事情就好办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