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走了,很干脆的走了,完全不给袁云任何机会说他的那个新城,回绝的理由很简单:“亮怕听了你的话后,会改变已经做好的决定,万一再被你给拉上贼船,亮这次在宛城可就亏大了,所以你那什么新城即便亮充满了无限的好奇,还是不想听你介绍,这就告辞,后会有期。”
诸葛亮离开了袁云的小院,他甚至走的有些冲忙,要说他是因为讨厌待在这里才急着离开,则正好相反,其实他是因为十分想留下才会决定迅速离开,心中已然不坚定了,再听了袁云的蛊惑,后果实在难料。
那什么许都的新城,不用猜,必然是十分吸引人的,只看袁云谈起时那眼中的自信,就可以清楚这座新城必然充满了神奇,充满了足矣吸引他诸葛亮的东西,这也是自己害怕的主要原因,万一冲动了表示愿意加入那新城,自己不是把人都输给了袁云?所以必须赶紧离开。
驾驭着车架的诸葛均,不断回头看向诸葛亮,因为自己二哥那种复杂的表情他从未见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二哥,袁云虽然做的有些过分,但是毕竟是对宛城百姓有大益处的,你又何必这么生气?走的时候连招呼也没打,这实在于理不合。”
诸葛亮轻摇羽扇,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小弟,却突然感觉一阵挫败感涌上心来,这次是真的败了,在他十七岁的人生中,这次败的最惨,袁云那不按常理的出牌,瞬间搅乱了所有布局,当自己还在想着袁云要如何动用手里的权利,来威慑范张两家大族时,他却选择了彻底毁灭,不留一点余地和情面。
这些氏族已经百年之久,这种百年的大氏族是需要敬仰的,即便他们现在的家主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们整个家族却是令人生畏的,为何袁云却完全没有任何尊重的想法?难道他不知道范氏乃战国时期范蠡的后人?张氏更是本朝永和四年的大家张衡的后裔,这些难道都不足矣让袁云敬畏?
挫败!一次彻底的挫败!诸葛亮有些走神,对于自己小弟诸葛均的问题,并没有给出答案,他只是盯着车架外的街道,茫然的看着慢慢划过的景色。
这里已经繁华了许多,比之前张绣时期不知道好了多少,这些算来确实都是袁云的主意,只是自己还没弄明白,为何只是开通了一个运输商道,然后再开几家什么度假的酒店,宛城就变得繁华起来了,这些似乎没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却又与本地的繁荣息息相关,如今宛城的农业依然起步艰难,为何就能繁荣起来?农业才是一个国家的全部,但是如今的宛城却是一个异数。
“袁云的新城建设起来一定是天下的奇观,可惜可惜,我诸葛亮却推辞了,呵呵。”诸葛亮长叹一声,就此安静下来。
赶车的诸葛均却变得更加疑惑了,刚才不是二哥自己回绝了人家吗?现在怎么又如此遗憾了?今天的二哥还真的很奇怪。
“主公,您干嘛逢人就说咱们准备建新城啊?”小六在诸葛亮离开小院后,问了一句。
袁云舒服的重新靠回躺椅内,然后将两只手枕在脑后,这才笑道:“老子在想方设法的笼络天下人才,哈哈,最好把这些个变态都关进我的新城里,这样就不乱了。”
石沉已经扫光了桌子上的糕点,闻言把大脑袋凑到袁云跟前,疑惑道:“人才跟天下大乱有什么关系?”
袁云看着冬日苍蓝的天空,一本正经的回道:“天下就是聪明人太多了,你出个主意,我出个主意,你占块土地,我占块土地,然后一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就觉得是施展抱负的时候了,于是今天要打那个,明天要杀这个,如此天下还不乱吗?”
石沉听得是是而非,莫名其妙,不过这些也不是他所关心的,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这些高深的学问还是交给那些聪明人去想吧,这么寻思着又觉得自己的小主公不也是个聪明人吗?还有刚才走掉的那诸葛亮,这些个聪明人如果经常这么搅合在一起,今天斗法,明天斗智,天下可不就乱了嘛,这次两个少年人在宛城比拼,一下就死了这么多人,两个百年的氏族一夜家破人亡,想想都让人唏嘘不已。
“对了,杨阿若那边可有派人跟去?”袁云突然又问了一句。
小六点头回道:“铜虎跟去了,主公安心就是。”
袁云闻言心中稍安,自己的护卫里,铜虎的轻功仅次于小六,有他跟着那杨阿若,自己至少可以睡几个安稳觉,之前在大牢里戏耍这位任侠时,只见其拍打那些加固的牢笼,就心生畏惧,每次对方的拳头或是手掌碰到那些粗如大腿的木柱时,甚至可以感觉到整个大牢都在震颤,这杨阿若的武功要多高才能办到啊。
再瞧一眼身边已经开始舔糕点托盘的石沉,袁云就气不打一处来,迅速伸长了腿,然后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石沉只是感觉屁股一疼,也懒得理会,继续认真的将糕点托盘里的碎渣,全部舔了个干净。
袁云哀嚎一声,选择继续闭目养神,眼前的二货已经无可救药了,还是放弃治疗吧。
……
杨阿若已经逃出了宛城十里,他从没想到,袁云看着十分谨慎,竟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把自己的囚车放在了兵器架前,就是个最轻率的决定,那兵器架上摆的正好是自己的环首刀,解下裤头套住环首刀的刀柄,一切难解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当自己斩断囚车的木栏时,那些愚笨的狱卒还在睡觉,真是有够蠢的,可惜,要不是被人发现了踪迹,敲响了警钟,自己兴许还有机会对袁云下手,奈何,现在只能抢了一匹马远遁。
回头看了眼逐渐远去的宛城,杨阿若深深一叹,现在他心中有些疑惑,那些郊区的村民看来不是那么讨厌袁云,而那些氏族也明显在说谎,那么袁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至于张绣,他在宛城时确实非常过分,只是张绣毕竟是半个江湖人,当年在西凉碰见他时,只感觉对方英雄了得,一马一枪威风凌凌,与他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也非常痛快。
猛然间,杨阿若大喝一声,替兄弟报仇天经地义,所以他立刻对着宛城方向大声喊道:“老子还会回来的!袁小子你给我等着。”
……
“好了好了,我在家等着就是,哪那么啰唣?”袁云说完翻了个身,继续在躺椅上睡了起来,下午的太阳实在太舒服了。
曹昂派来送信的使者一脸黑线,这可是世子亲自写的书信,眼前这位倒好,不仅不恭敬的接下书信,还让身边的侍卫石沉随意打开念出,这都是什么事啊?
石沉收了书信,然后打发了那信使出门,这才急切道:“曹昂世子一会就到了,主公还是起来梳洗下吧?”
袁云微微睁开眼睛,然后很不乐意的抱怨道:“现在才下午,又不是早间起床,梳洗什么?”
石沉为难的回道:“主公,你这一觉睡得满脸都是口水,头发上也是,已经没个人形了。”
袁云一呆,赶紧摸了摸脸颊,还真是黏答答的,于是立刻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大呼道:“青儿,青儿,准备清水,少爷我要洗脸。”
曹昂骑着宝马速度非常快,已经几月不见袁云,心中自然很是想念,听说宛城安置百姓非常顺利,这绝对是自己这个云弟的功劳,想到功劳,就有些不爽起来,父亲的谋士们无缘无故就将之前袁云夺取宛城的功绩全部取消,还说什么功过抵消,这算哪门子事?这次见面怎都要好好宽慰一下云弟的心才是。
“子脩,你慢点,宛城都近在眼前了,你还这么拼命催动坐骑是为了哪般?”说话的是位年轻的女子,年岁大概只有十**岁,生得眉目如画,神情更是千娇百媚,任何男人见了一定都会心猿意马。
曹昂稍微拉慢了些马速,身边一群亲卫也立刻放缓了下来,他这才回头对着身后的少女笑道:“瑶妹,都说让你和柳依依姑娘一起乘坐车架,何必跟我一般非要骑马,也不怕你的妆容都花了?”
这少女正是何晏的妹妹何瑶,曹昂心目中的女神。
此次曹昂受父亲所托,在春耕之前来宛城视察一圈,好安了朝堂上那些老官的心,谁知何瑶知道了以后,说什么也要跟来,自己扭不过她,只好答应,一路过来两人倒是有说有笑,解了许多赶路的辛劳。
至于柳依依要来,说来也很奇怪,竟然是蔡文姬说通了母亲丁氏,这才也一起带了过来,来的目的说是要跟袁云谈什么生意的细节,想到这就觉得好笑,蔡文姬这样的大才女,竟然也被袁云拉下了贼船,如今做这种贱业也不遮拦。
“我难得出来一次,自然是需要骑马而行的,在许都可没这机会。”何瑶说话的时候,已经把马匹拉到了曹昂的近处,但是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曹昂看着对自己还保持警惕的何瑶,心中一叹,这个高傲的女人似乎一直对自己有戒心,至于为什么,实在是无法想明白,按理自己也没做什么对方讨厌的事情,可是对方就是若即若离的不愿让自己靠得太近。这事又不太想让袁云那小子知晓,否则肯定是一顿狂笑丢给自己,但是眼下估计是逃不过去了。
想着袁云的狂笑,曹昂突然脸皮就抽搐的厉害,不自觉的就想把身边的谁给拎起来,然后再扔将出去。
“这次我来宛城是为了公事,瑶妹又是为了什么?”曹昂随口问了句,免得两人相处尴尬。
何瑶听到曹昂如此询问,脸色一变,龇牙咧嘴的回道:“袁云那臭小子杀了我何家的人,也不过来跟我表示下歉意,我这次就是来找他晦气,看他还往哪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