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赵武灵王曾进行军事改革,胡服骑射,大败林胡、楼烦的入侵,建立了云中、雁门、代郡。
后来,李牧奉命常驻雁门,防备匈奴。
为免除匈奴对赵国边民的袭扰,使匈奴数岁无所得,而赵军则兵强马壮,愿为一战,因此“大破匈奴十万骑”,再其后十余年,匈奴不敢寇赵。
后人称李牧为“奇才”,并在雁门关建“靖边寺”,纪念其戍边保民的战功。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派遣大将蒙恬率兵三十万,从雁门出塞,“北击胡,悉收河南之地”(即河套地区),把匈奴赶到阴山以北,并且修筑了万里长城。
汉朝名将卫青、霍去病、李广等都曾驰骋在雁门古塞内外,多次大败匈奴,立下汗马功劳。
而“猿臂将军”李广在做代郡、雁门、云中太守时,先后与匈奴交战数十次,更是被匈奴称为“飞将军”。
因此,雁门之名,远比万里长城还要古老。
而古老,又往往代表着破败。
布满划痕的青砖古墙,被彻底熏黑的狼烟烽塔,咧咧作响的褪色战旗,以及塞外荒草连天的大草原。
每当北风呼啸而来,总能卷起层层黄土砂砾,将关隘上忠于职守的戍卒搞的蓬头垢面。
作为关中屏障,雁门关守军收到定襄失守的消息,远比善阳城要早。
当李靖带着家书,单枪匹马来到雁门关时,关内关外肃然一片。
伴随着西侧大营传来的操练喊杀声,一股战前压迫感迅速弥漫。
“来者何人?”
“善阳太守之子,前来拜见右武卫前领军总管,刘方大人!”
“哟?又来了一个公子哥!”李靖不卑不亢的声音未落,一个站在门口,披着羊毛毯子剔牙的胖子开口讽刺道,“回去吧,老子的军中不收绣花枕头,当然,若是你能举起这具石锁,说不定我能放你进去!”
李靖眉毛轻抖,生在官宦世家,他早就知道老兵对新兵下马威的那些套路,因此,他毫不在意胖子的讽刺,而是诧异的看向胖子脚下的石锁。
大!
自幼习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石锁。
长达四尺,宽约半米,厚度更是齐膝,估摸这重量少说也有四百斤!
李靖心中凛,暗自思忖自己能不能举起,可还未开口询问过关的要求,只见胖子撸起袖子,露出两条青筋环绕的双臂,猛地暴喝一声,慢慢的将石锁抬起。
‘嘶·····这厮好大的力气!’
“小子,看到没!”举起石锁的胖子脸不红,气不喘,竟然还能开口说话,“想进去,就要像我这样,举上三息便可!”
对于强者,哪怕对方只是个守门卒,李靖也万分佩服,当即抱拳道:“晓得!”
待胖子小心翼翼的将巨大石锁稳放于地,他并未立刻上前。
而是活动一番筋骨,褪去上半身华服,露出肌肉凝实的腱子肉,深吸一口气,方才紧握在石锁中间的提手上。
他扎稳马步,将全身气力凝聚双手中,腰腹收紧,大腿下压,自脊梁处猛地爆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巨力。
“喝啊!!!”
然而,就在巨力爆发的那一刻,李靖忽然察觉手中物事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沉重!
不,是轻若鸿毛,如同纸糊的一般!
什么?
未等疑问涌上心头,毫无保留,猛然爆发出的巨力令他向后倒去。
“噗通······”
“哈哈哈······”
当后脑勺着地的那一刻,头晕眼花的李靖看到那个胖子在笑。
不仅仅是他,还有四周严阵以待的戍卒,以及一个手持亮银枪,抓着把干草喂白马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