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上去！”
杨爽目漏凶光，硕大斩马刀削死数人，吩咐史万岁领兵冲杀，自己则是直奔中军帐。
路上阻拦寥寥无几，哪怕战马也鲜有踪迹。
果然，老黑的锦上添花，将突厥前军全都吸引了过去，这座大营留下的守军不过数千人！
冲破营帐，里面并没有敌将，杨爽卷起地图，胡乱将各种颜色的羽箭放入箭囊，再次上马杀出。
外面的战斗几乎是一触即溃，数不清的突厥兵奔进北方黑暗中。
“冲过去，别停！”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杨爽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有时候人的极限不是体力，而是意志！
三十里，对这群老兵来说，身负四五十斤战甲，应该可以！
“哨骑！”
“属下在！”
“回冥河大营，通知重骑饱食后，就地休息，待到天亮，卸掉重甲，由你们带领着，沿我军留下的痕迹进行追击！”
“是！”
精英兵魂只有一个小时的融合期，等他们返回灰色空间，估计那百名关令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必须给他们安排向导。
看着被迅速引燃的帐篷，杨爽回顾此战经过，良久方才轻呼一口气，计划没有因敦煌戍主的突然而至被迫改变！
但做到这一步，还远远不够！
“加快速度！”
千名甲士各个骁勇，不多时，已经穿透突厥前军大营。
虽然身为步卒，但他们体力旺盛，加上士气爆发，速度不比人困马乏的重骑慢多少。
很快，突厥中军大营遥遥在望。
火光依旧，杀声更甚！
突厥前军抵达，对敦煌戍主的五千大军展开包围，双方人吼马嘶，其惨烈程度，远超之前！
“别进入战场，从东侧绕过去！”
杨爽看史万岁奔出人群，准备接应老黑，连忙将其唤回。
“可是，戍主已经身陷重围！”
“他不需要救！”杨爽厉声爆喝，督促队伍再次加速。
不是他准备公报私仇，而是想要赢得这场战役，必须让老黑充当诱饵！
如果没有老黑，他那百名重骑便是！
敦煌仅仅六千兵力，如果依靠中规中矩的防守战，根本挡不住十五万铁骑肆虐。
想要赢得这场胜利，就需要一部分人去牺牲。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敦煌，老黑，这锅你必须背！’杨爽心若止水。
········
伊吾城。
“嘎达嘎达·····”
寂静夜幕，被数声沉闷马蹄所破。
两名骑士牵着数匹口吐白沫的战马，猛冲而来，直至城下，速度仍旧未停。
“轰隆·····”
人仰马翻，他们竟然直接撞在城墙上。
一名瘦弱身影纵身跃下，看清骑士装束，脸色猛变。
顾不得查看骑士死活，伸手从其怀中摸出一块布团包裹的将令。
“全军集合！北上突厥！！！”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北天山关隘，只不过，骑士冲来时，启明星已经悬挂半空。
·······
“呼呼······”
昼夜交替产生的温差，令大戈壁渐渐风起。
听着渐渐微弱的喊杀声，杨爽心情颇为复杂的再次抬头看看天色，轻拍躁动不安的史万岁肩膀，沉声道：“差不多了，记住，目标是阿波！”
“是，将军！”
史万岁早已忍耐不住，闻言飞快跃起，“随我杀！”
“杀！！！”
敌兵被困，突厥大军渐渐放松警惕，甚至有些将领已经轮番回帐休息。
英明神武的阿波，调兵遣将，分出一部万人队，准备轻取敦煌。
然而，敦煌戍主却没有丝毫被困的模样，反而笑呵呵的带着数名偏将，在军阵中指着外围突厥人评头论足！
如果杨爽在这，绝对会心生警惕。
有幺蛾子！
“杀！！！”
当北方传来杀声，敦煌戍主对身旁偏将们点点头，“假和尚有动作了！”
“戍主万岁！”偏将们振臂高呼。
万岁，并非杨爽理解中，是皇帝专属。
在这个年代，谁都可以用！
“全军准备，向北方友军靠拢，全力绞杀！所有将领，寻找阿波！”
“是！”
圆形军阵闻令即动，盾阵如墙，长枪成林，仅仅两个呼吸，便推着突厥大军向北挪移十余米。
盾挡枪捅，转动收缩，军阵忽而凝实，忽而分散，每次都会吸入部分突厥战兵，随后四周枪头涌动，地上便多了无数马蜂窝！
整齐划一的步伐、彼此起伏又似乎带有旋律的金戈交鸣，无一布昭示着，这正是杨爽苦苦寻求的真正军阵！
启明星闪烁，天色开始蒙蒙亮。
“阿波在那！”
忽然，一名眼尖偏将瞄到听闻杀声跑出军帐的身影，连忙对着敦煌戍主疾声呼喊。
“哈哈，破阵斩将就在此时！”
老黑长槊挥舞，如同蛮牛般撞飞十数名突厥兵士，杀向中军帐。
“阿波，哪里走！”
“敦煌戍主？！！快挡住他！！！”看清来者，阿波活如见鬼，惊慌失措的爬上战马，挥舞马鞭便向北方狂奔。
围在中军帐四周的众多将士，连忙上前阻拦，却被长槊挨个挑飞。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
狂笑的老黑马槊舞动，数十名突厥猛将竟无一合之敌，杀到兴起，这货竟然唱起了戏曲，甚至在唱到关公之时，还有时间轻抚虎须。
势不可挡！
回头展望的阿波，脸色充满惊惧，撕心裂肺的哭喊道：“阿爸说的不错，这家伙就是个疯子！疯子！！！”
护着阿波逃走的两名猛将，看到身后一个个被挑飞的老友，齐刷刷打了个哆嗦，其中一名大声呼喊道：“大汗，快下令射杀他！”
“对对！放箭！！！”
“咻······”
一直嘀箭窜如天空，无数箭雨随之而来。
“嗖嗖嗖······”
老黑怡然不惧，右脚猛踏大地，长槊探出快似闪电，上一秒战场依旧，下一秒数十具尸体已经浮在半空！
与史万岁同样的招式，抵挡箭矢的尸体，竟然足足多出数倍！
不，两者出手速度也完全不同！
老黑，强悍如斯！
“吼！！！”
敦煌戍主不顾落下箭雨，狂吼一声，抬脚踢飞地上长矛。
逃命的阿波注意到这一幕，下意识飞扑出去。
“噗嗤·····”
长达百米距离，长矛瞬息而至，硕大马头竟然被活生生穿透！
“撤！！！”
心寒胆战的阿波，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