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依先生所言!”
杨茂言之有理,秦王心下认同,旋即,秦王派许元龙领一校弓骑兵前去探敌!
兆阳西南三十里处,金帐王拔拓以苏合的建议为略,大大方方行进于乌鳢不啜西南道上,除了之前舍不勒在察喇湖附近以做先锋时,不幸遭际南宫保等夏骑突战大败,金帐王在没有碰到夏兵一丝一毫的阻拦。
现在眼看就要兵临河西诸城桥头堡兆阳镇,金帐王再问苏合。
“萨巫士,这马上就要与夏兵交战了,你有何建议与本大王?”
那苏合裹着皮裘子,思量好一会儿,道:“大王,你若想进入河西夏地,就要一战强势夺威,否则,您很难战胜秦王殿下!”
这话明显有拔高秦王的意思,拔拓心里很不顺,但苏合接下来的话让拔拓耐着性子听进耳里。
“大王很清楚在下的由来,相较于贺兰家的飞熊铁骑,大王迎击,有几分胜算?而贺兰家的飞熊铁骑则与秦王殿下的河西轻骑五五开,所以,对待着强者,大王要竭尽全力,一战夺威得胜,不然陷入拖战缠身之际,以秦王麾下的谋臣战将,大王这九姓氏族勇骑败落也就是早晚的事!”
苏合话毕,拱手拔拓:“大王,在下曾遭际权争之乱,深知其危害纷纷,现在九姓氏族虽然雄威东进,但是大王心中应该明白,九姓氏族为何同令于您,倘若不能一战夺威,破开大夏西门,驰骋夏地沃野,只怕大王深夜独眠时,也要束卫左右,以安不测吧!”
“放肆!”
拔拓的门庭勇士阿尔斯楞怒声,苏合面对鞑子糙人的怒斥,立身原地,纹丝不动,也就瞬息的功夫,拔拓起身,阿尔斯楞赶紧退到一旁,但他的手已经按在刀柄上。
“大王,要奴下宰了这个不知进退的外族种么?”
“出去!”
拔拓二字落地,阿尔斯楞浑然须臾,不待拔拓再开口,阿尔斯楞怒气冲冲的退出,守在帐前。
“你看得这么清楚?就不怕本大王一刀宰了你?”
拔拓冷声,那股子杀意四散无余,苏合缓了口气,道:“大王若是杀在下,十年前就不会救在在下了,更不会把在下从慢慢扶持到萨巫士这样一个神灵祭祀主的位子上!”
对于这话,拔拓真的第一次这么厌恶眼前之人,似乎苏合已经看透自己,而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被属下看透。
不觉中,拔拓手按刀柄,当苏合再度开口,锋利的金刀已经出鞘,眨眼之间,刀锋携风横出,落在苏合的后颈,但是苏合却没有住口,继续自顾说下去!
“大王,您救了在下,不过是看透在下对大夏的憎恨,您可以利用在下的憎恨满足自己的权势贪欲,当然,还有一点…”
苏合缓缓抬头:“您可以利用一个外族人的身份,改变九姓氏族的联盟选举,而这次东进大夏,就是您实行这个计划的机会,当然,您可以现在就杀了在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大王麾下,除了在下,还有谁更加了解大夏,除了在下,还有谁更值得你随手抛弃?”
生死之问,权心王欲,半晌,拔拓放下刀锋,旋即他笑出声来:“你说的对,你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本大王现在不会杀你!但是你明知道自己会死,为何还不逃走,更处处出谋于本王?这不是一个睿智夏人该有的选择?”
“夏人?哼哼…”
苏合冷笑,末了他撤去头上的裘皮帽子,让后漏出一张被战祸摧残至鬼人的脸颊:“大王,在下夏人的身份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眼下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看着战祸肆虐大夏故土,圆了在下的憎恨,介时就算大王不杀在下,在下也会自刎于苍凉之地!”
半刻后,金帐王拔拓出帐下令,以胡咄葛氏舍不勒千户主、阿勿嘀牙察千户主先行出击,探战诱敌兆阳夏军,除此之外,拔拓还下了一个让所有氏族首领都不敢相信的命令,那就是任命萨巫士苏合自为一族首领,更从上三姓氏族拨出五千鞑子勇骑,交付苏合统领。
“大王搞什么鬼?竟然给那个不知哪里来的外族野种一支人马?万一那家伙背叛咱们怎么办?”
前往兆阳的路上,牙察千户主低骂不断,与之同行的舍不勒却闷不开口,行至不过一般,舍不勒忽然反应出什么,那牙察看着舍不勒的模样,问道:“你这老小子,怎么一惊一乍,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没什么!”
思量中,舍不勒心中竟然生出冷汗,那种感觉更让他心绪压抑:‘任命夏人为西哒鞑的勇骑队首领,这在西哒鞑的历史上可是头一遭,拔拓大王既然敢这么违背族制,闹不好他要有什么大动作…该死的…咄罗勿是上三姓之一,难不成我也要受困其中?’
沉思无度,舍不勒愈发心乱,虽然他不是什么运筹帷幄的天资之人,可能够成为氏族千户主首领,那些自保的脑子也是有的,正是这般转变,让舍不勒生出自保的心,在牙察抱怨的同时,舍不勒立刻暗命自己的奴从,赶回大军咄罗勿的营帐,告知其子吉日多,立刻整合咄罗勿此行的氏族兵马,听命调动。
与此同时,在舍不勒、牙察奉命进发兆阳,以探夏军战况时,秦王先锋将许元龙也领着一校弓骑兵奔来,那牙察的奴哨发现夏人踪迹的同时,许元龙已经率部游击冲上,不多时,战杀声如雷幕般响彻在天地昏沉之中
“报…”
风沙将起,天色昏沉,立在兆阳镇城头望去,远处天际相连成片,那般昏黄让人眼蒙,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随着一声扯呼令告传来,秦王身后出现许元龙的令兵。
“殿下,许先锋已经和鞑子交战于二十里外黄沙谷!”
听此,秦王思量片刻,道:“有意思,鞑子竟然也知道提前率部探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