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孟喜不知断了那根筋,竟然揪住长耀生不放。
“长大人,莫要以为在下与您过不去,实则因为中都情况危急,某已经无计可用,若是让蜀军顺利北进,后果不堪设想,现在蜀军蓄力待出,唯有你是我们的三分机会,常言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蜀王聪慧,参者高谋,可越是这样,在大势之前,他们的雄心就会越高,进而忽略些许小谋…所以…”
孟喜话至此处,当即跪地“在下恳请长大人以身谋划,再计蜀贼,只要能够战败蜀军,退了那些川中混种,哪怕你因此西去,在下也必将随您左右,血告奉恩忠义之为!”
听着孟喜的话,长耀生心潮涌动,好一会儿,他狠声道“也罢,某本来就是监察司的暗令官,奉命计略蜀军,且现在的蜀军强势乃是某计略不当所为,这个洞自然还需要某来补救!”话落,长耀生躬拜孟喜,转身向城外走去!
瞧此,乌正感慨万分“长大人之为,当真忠义者尔,某若不死,必定战保长大人!”
临水村,林氏后府偏院,诺大的院子空静寂寥,石桌藤椅前,何瞳一身女黄衣,独坐刺绣,大眼看去,她已然入妇人路,至于先前那般不羁灵动的行姿模样,早已随着婚嫁鼓乐消失不见。
“小姐,陈夫人来了!”
菊儿过来传话,兴许何瞳神思集聚,猛然间听到这话,手中刺针错位,正好扎在指尖,那一抹疼痛如冰晶点肤,让何瞳眉头稍皱,赶紧含指口中。
随后何瞳赶紧,道声菊儿“快去斟茶!”
自己则起身迎接陈姝灵,只是她还未走出两步,陈姝灵已经进来,看到何瞳略有乱脚的模样,陈姝灵微微叹了一息。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陈姝灵关切慰安,何瞳作福应承“近来无事,想着做些刺绣,可是绣艺丑人,好半天也不成,方才又扎着手了…”
陈姝灵听此,顺眼看去,何瞳的手指当真红彤,陈姝灵笑笑,近前拉着何瞳坐下“妹妹,刺绣映人心,心乱哪能成好物?况且你来林府多日了,成天闭门在此可不成…”
这话入耳,何瞳不知怎地,心里一酸想要落泪,陈姝灵赶紧探手拂面“不哭,有什么话,与姐说说就是了!”
“姐,我没事…我只是…”
何瞳语塞半晌,不知该做何言,奈何陈姝灵聪慧机敏,识人心田,她思忖好一会儿,才直言道“瞳儿,嫁入林府这么多日,秀哥未来见你一次,你心中是否认为他冷落了你?”
“没有…”何瞳摇头,可是她的模样早已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谁成想陈姝灵叹息哀怜,比之何瞳更过。
“妹妹,秀哥是个刚直人,他心系北疆万民,奉行义理,这般天资骄人,岂能单单属于你我?况且你受之官途政事的摆布,突然下嫁至此,换做我…我也会难受,但…”
陈姝灵语顿沉心,直视何瞳“姐问你一句话,在你心中…秀哥到底处于什么位置?”
闻此,何瞳呆愣半晌,不觉之下,何瞳眼前浮现数年前相见林秀的模样,那时的林秀看似迂腐,实则心地善良,才武皆现,更有甚者,林秀是痴情人,这些对于满心英雄梦的何瞳而言,全都是深如大海的期恋。
“心中有他,一世万安!”
听到这话,陈姝灵笑了,心也沉了,末了她探耳低言“那你就好好伴秀哥一辈子,给他留下一男半女,别让他手下那些才人将者多心你我了!”
“什么?”陈姝灵话锋斗转,何瞳顿时惊蛰,。
瞧着何瞳泪眼朦胧的乖巧模样,陈姝灵有那些么一瞬,心思潮涌,似乎眼圈也要红泛。
“曾几何时,我希望与秀哥一世安稳,渡过余生,可世风所使,我俩波折万千,四年来,我仍旧未能与他一子之望,直到前两日,范博然与我诊治身躯才知道,我这辈子都不能给他留子了…”
“姐,这话莫要乱言,我虽然受之政途姻亲,可我绝非有丝毫夺你正妻位置之心…”
陈姝灵指尖微点,止住何瞳“这就是命,老天不给,让我做了那吞毒的错事,虽然贱命依在,可身躯以毁,这非人力可变,不过好在我能伴他左右,而你只要能真心伴他左右,对咱俩而言…就够了…”
半刻之后,陈姝灵起身离开偏院,至于何瞳,心思怅惘万千,她从没想到林府能够允许自己嫁进来,竟然有这么多的渊源,而这却是林秀最为抵触的,现在陈姝灵为了林秀,甘愿放弃自己拥有的尊宠,如此心宽大度,当真让何瞳感到命运在不公的同时,对自己又是这么的眷顾。
傍晚,林秀从中军营回来,连日来,北蛮那边的风声越来越紧,东林方向也有异动,真可谓天逢屋漏欲将雷雨之时。
但林秀麾下参者将人忠勇能干,一来二去,林秀也算周转安下四向干系,保住百姓政令的实行,故而片刻之前,待林秀令事分毕,他才能疲身归来,回到自己的温柔乡歇息。
只是让林秀没有想到是陈姝灵竟然在房中摆下酒宴,这让林秀愕然。
“灵儿,范博然说你身躯有恙,必须好好调理,你怎地突然摆下酒宴?”
林秀笑问,身前,陈姝灵纱丝秀服,辅之白皙的肌肤,婀娜的身姿,恍然中的一颦一簇都让林秀血脉高涨。
“秀哥,近来你操忙军务,在家歇息甚少,妾身伺候不周,心中有愧…”陈姝灵柔声似水,眼波迷离,哪怕林秀这般刚毅的性子,也在瞬息折服。
“灵儿,你我之间哪有这么些规矩,真要说愧,还是我…”
林秀心思繁重,此言半出,陈姝灵便纤指压唇,让后端酒偎依,敬于林秀。
“相公,何瞳是个好女孩,你娶了她,是你的福分,这些日子你不去看她,当真冷落了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的悍妇唆使…这杯酒…你得喝,不然我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