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令兵来报:“南宫将军,孙将军阵列后方发现河西弓骑兵,人数三千余,孙将军害怕被贼骑乱其阵脚,已经暂缓攻势,分调三个先锋校列回转后军!”
“什么?”南宫保听之大惊。
“南宫将军,孙将军还说,让你分列抵御,免得这些弓骑火起后方…”
“放他娘的龌龊屁!”南宫保大骂:“那不过是朱高佑的袭扰之计,我军两万甲士,左右齐攻,秦王撤退,沈城就是独城一座,他朱高佑已经力竭,根本不敌,区区数千弓骑袭扰,只要将旗不乱,又能奈我何?回令孙道乾,让他稳固将旗,责派偏校一列抵挡即刻,其余先锋校列,与本将左右合攻,务必拿下沈城!”
“可是…”孙道乾的传令兵还想说什么,但南宫保已经马鞭抽来让其滚蛋,随后,南宫保呼喝旗令手,鼓吹号角,一时间,南宫保麾下十个校列全部冲城,如此强悍的攻势直接将朱高佑的东城防御摧毁。
远远看去,数个校列的先锋校尉已经登上城头,与沈城守军搏战到一起,至多半个时辰,就可以全面拿下沈城。
但是孙道乾小心避敌,独自缓势,让南宫保锋出孤战,即便他所攻击的东城态势极好,可没有侧翼护卫,不过顷刻功夫,朱高佑已经从其它城墙调来甲士,在亲兵营的带领下,与魏大中强行压制,硬生生把攻上城头的中都兵给赶下来,这般突然变化让南宫保损失惨重,万余甲士回阵不过五千。
城头上,看到南宫将旗败退,魏大中大声呼喝:“将军,南宫败势已现,容末将率兵前去追杀,绝对能重创南宫保,为之前兵败找回场子!”、
朱高佑听了此话,并没有直接回言,他驻刀立身,看向一里外的孙道乾部,在孙道乾后方,曹云金、许元龙、狄云、朱定克四人就似游鱼暗水一般,来回突袭扰阵,孙道乾派出四个校列数千将士围堵袭杀,奈何弓骑马力迅速,远远抛射袭扰,根本不受其压,短短半刻功夫,许元龙、曹云金已经将孙道乾的后阵给扰突出几个缺口,而狄云和朱定克更是千骑独冲,直奔孙道乾的将旗。
见此,孙道乾大惊,急令全军回撤,如此彻底把南宫保部给卖了。眼看情势翻转到这般境地,朱高佑才高声叱令:“魏大中,即刻率亲兵校刀骑,追杀南宫保!”
“末将得令!”
“呜呜”两声沉闷的擂鼓,沈城放下吊门,魏大中亲率五百亲兵校刀骑冲向南宫保的前军阵列。
南宫保经历方才瞬变,心下躁恨,还未整军,魏大中已经杀来,即便只有五百骑,可是兵势如山,一旦溃败,纵然他有天资骁勇,也无可改变。
“杀都兵,擒齐王,保河西…”
魏大中高呼吼叫,五百校刀汉子跟声齐啸,一时间,河西军威势震天,方才败退的中都将士心魂大乱,即便南宫保呵声稳住阵脚,可是魏大中还是轻易冲破南宫部的前军阵列,搏杀中,魏大中长刀凌风呼啸,刀锋如囚龙涉水般在头颅颈项中游荡,在一声声惨叫,一处处血喷中,中都将士彻底泄胆散力,乍眼一看,好似羊圈炸窝般。
“孙道乾,你个蠢货…”
面对兵乱景象,南宫保气的怒目欲裂,钢牙出血,与此同时,魏大中的冲杀得到许元龙、曹云金等将领的呼应,狄云、朱定克冲奔孙道乾的将旗不过三分之一,便调转马头,侧翼杀出,直扑近在咫尺的南宫保部,孙道乾见状,赶紧稳阵缓撤,同时派出三个校列接应南宫保,可是曹云金、许元龙二将岂会如他的愿?
驰援接应的校列还未离阵三百步,就被弓骑拦腰截断,在箭雨的袭扰下,这几个校列的弟兄只能缓步压阵撤回,至此,南宫保彻底被孙道乾给卖了,于是乎,南宫保败军五千将士被魏大中、许元龙、曹云金、狄云、朱定克等数名河西将领威杀乱冲,浑成一锅胡底的稀粥。
一刻后,南宫保在亲兵队的护卫拼杀中,死命冲出一条血路,其曹云金、狄云、朱定克三人拦截,奈何南宫保骁勇,三人不敌,而朱定克更是被血杀暴怒的南宫保一枪挑下坐骑,也亏得狄云命危相搏,救了朱定克一命,否则南宫保必然收走朱定克的性命。
当南宫保逃出河西军的围杀后,清点部下,万余甲士仅剩六十余人,如此结果让他心疯,至于魏大中等河西将领,屠戮中都将士两千余,俘虏败兵一千余,此战果对于连败两阵的朱高佑而言,绝对的大捷。
“哈哈哈…”朱高佑立于城头大笑,身后,金静水轻言贺喜:“将军,此战真可是干涸之路逢清湖…”
“那是自然!”朱高佑收声应语:“先生,接下来才是我河西军雄起之刻!”
“哦?”金静水知道朱高佑话里有话,稍稍惊疑间,朱高佑从腰带甲中抽出一颗蜡丸,递与金静水:“祭酒勿怒本将之前的莽撞行为,实因本将忌惮那孟喜,所以才没实言说与先生!”
金静水细眼一看,顿时明了:“原来如此,此战一过,那南宫保怕是难以立身齐王麾下了,只是…”
金静水顿言,让朱高佑稍愣:“祭酒是有话讲?”
“齐王现在需要用人,南宫庆余、秦懿二位将王爷绝对的从龙将王爷,其二人的子辈也同理在内,此番南宫保出人意料的挂将齐王麾下,怕是陛下深意允之,单以郡主挑隙,估计还不能扰乱齐王与南宫保的主仆心!”
“那先生又有何良策?”朱高佑退下周围人:“此事只有殿下、杨大学士、你我四人知晓,明着说,咱们这是顺了江淮燕王的暗作!”
“将军,从方才的战况,某觉得,除了离间南宫保和齐王之外,还可挑起南宫保与孙道乾、李默然这些将领的关系,毕竟一面是勋贵阶层,一面是齐王系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