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姜道陵那颗闷蛋脑袋才算明白,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北城中门大开,景禹寅昂首待身,不多时,常玉川出城投降,景禹寅道:“你可认输?”
“末将认输…只是末将不服…”常玉川硬声憋气:“此般卑劣毒计,不是秦王殿下的作风,若末将真的死撑不降,河中数万男儿要枉死城内,敢问殿下,这个罪责您可担的起?”
“常玉川,你说错了…”景禹寅叱声:“若你们死撑不降,即便亡命也是死在中都权心熏欲者的手里,与本王无丝毫干系…”
对于这话,常玉川不敢苟同,可他也无言以对,相持下,景禹寅从常玉川手中接过河中兵符及都督所配的将刃,说:“本王走到这一步,全是中都皇权逼得,若真要本王一人性命,本王何需在乎?给他就是了,可实际并非如此,一旦本王丧命,河西就会变成血海,所以本王别无选择,至于你,也是同理…在此本王警醒你一句,降,就要降得彻底,不然,本王不介意背上数万枉死孤魂…”
是夜,河中军都督常玉川举旗投降,其麾下三十余名将领被秦王囚禁,至于五万河中将士全都归于河西军,随后秦王兵分东南两路进发河中地界,不过三天,便占据沈城、西宁、安城三地,彻底将河中、河西合为一界。
中都,当景俞天得到河西军报,气的他当即下令斩首旗令官。
“常玉川这个废物,怎么就败了?五万甲士,一夜毁尽,河中三城,三日沦陷,如此战况放眼大夏也是绝无仅有的,该死的…就算五万头猪,景禹寅抓半月也抓不完!”
景俞天气的焦躁大骂,全无皇威尊样,杜如庭、罗金赐等臣子立身阶下,谁也不敢出声。
“怎么?你们都哑巴了?”景俞天叱问众臣:“眼下河中河西结为一地,景禹寅麾下兵马十万余,若是他携胜南下,本王该怎么办?”
“殿下,老臣估测,秦王短时间内不会南下!”兵议阁少府监栾少河思忖好半晌,才小声开口。
景俞天听之大步奔来,栾少河赶紧伏地跪身:“殿下,陛下健在,秦王若南进中都,就是谋反,这个罪,他担不起,所以,殿下要借着陛下健在的有利形势,尽快出兵,将其击溃,不然,陛下西去,秦王必然以清君侧的皇恩旗南下中都,那时情势才危已!”
“即便出兵,本王该以何人为帅才能战败景禹寅?你说说…”
对此,栾少河哑语,放眼大夏,能够与秦王战场对决的人,实在寥寥无几,末了,杜如庭请声:“殿下,若真要与秦王对决,老臣以为,非秦懿、南宫庆宇、皇甫崧、赫连熙四位将王爷不可,除此之外,其它将领单从气势上便先败三分!”
“杜大人,您说的到轻巧!”景俞天冷哼,众所周知,此四位将王爷都是夏安帝当年北征东进的肱骨将帅,他虽然贵为皇长子,又位进世子,可在四位将王爷面前,依旧差些火候,更不敢强行下令使唤,况且秦懿、南宫庆宇被夏安帝派去守皇陵,赫连熙、皇甫崧二人又站位中立,不踏身皇子风流,非亲随支柱,若是军权予之,造成尾大不掉的结果,那才是麻烦事。
在杜如庭、罗金赐、栾少河这些从臣的谋划思量中,景俞天思绪急转,末了道:“既然无人可敌,那本王就亲率大军前去平叛!”
“不可…殿下…万万不可…”杜如庭急声反对,奈何景俞天心意已决,根本不变。
“尔等不要说了,本王这就向父王请命,你们若怕,大可不去!”
来到乾清宫,景俞天缓了半天气,才进入宫廷面见夏安帝,夏安帝靠在龙床上,道:“你要亲自率军出征迎战你弟弟?”
景俞天叩首应答:“父王,景禹寅军行威望甚高,若不压制,日后必生祸端,常玉川也是良将,可在二弟面前,根本招架不住一合,儿臣思来想去,唯有儿臣亲自去战,放有胜算!”
“战无常事,若败了?你可知后果怎样?”
“若败,儿臣退位让贤!”景俞天鼓劲咬牙:“可儿臣不会败,儿臣注定要为父王承继家业…”
夏安帝沉寂片刻,召黄安取来一枚白玉麒麟符:“天儿,朕还是那句话,留你弟弟一命!”
看着洁白无瑕的白玉麒麟符,景俞天目散明光,半晌,他才应声:“儿臣遵旨!”
初夏上旬,大夏齐王,世子景俞天率骁武皇、中都军七万人西进征秦,此消息就像天降轰雷,让人久久不能平静。
东郊皇陵,守墓竹屋前,秦懿与南宫庆宇正在对弈。
“庆余,你说陛下到底作何想法?”
面对低问,南宫庆宇黑子落角,把秦懿的白子给堵死:“老秦,你快输了,想想法子,补救吧…”
“补救什么?人都到这岁数,土埋半截子了,无所谓!”秦懿起身转身,拿起扫帚向墓陵走去,末了他道:“庆余,你家保儿…其实不该随军出征…”闻此,南宫庆宇面色一愣,连带指间棋子掉落都不知。
北安营。自东州军哨骑离开后,林秀虽然没有明面拒绝军哨骑的调令,可也没有应承东进南安县,但为保万一,林秀还是派赵源带千骑赶往南安县,暂驻那里,静观其变。可是还没等林秀缓下功夫喘口气,一道堪比东州调令的消息从临水传来。
临水村,林家府邸。
林懋、张氏及一众族人全都恭敬肃立,正厅首座,南宫燕百无聊赖的靠在椅子上,身旁,一干护卫及县府差役挺身不动,就跟雕塑似的。
歇息中,南宫燕时不时扫眼右手边的林秀正妻陈姝灵,不知为何,南宫燕十分厌倦此人,可是陈姝灵聪慧敏锐,嗅到来者暗藏的怒气,故南宫燕踏进林家那一刻,她便谦卑恭敬,简直让南宫燕挑不出一丝毛病,末了,南宫燕沉声:“本郡主有些口渴!”